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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范赶紧道:“王大人,此案移交我大理寺,是上面的意思。”
王砚道:“哪个上面?”
是……云太傅恩准的。
但是,如果王大公子回去求爹,云太傅不必说,就是圣谕,也……
萧范再道:“尚书大人亦已同意,王大人请看卷宗,印都盖了。”
陶周风听着有人提到自己,便回身观望之。
王砚拎着卷宗袋走过去:“大人,下官觉得,此案仍有许多疑点,想再详细查审后,再转交大理寺。”
陶周风掂着须子思索了一下:“这样啊,王郎中,你的想法很好,这种办案的劲头,亦很值得赞赏。这个案子,本部堂也觉得,有甚多疑点。在查案这种事上,你们年轻人放得开手脚,想法又大胆,说不定会有突破。只是……暂时留下查之……”目光转向萧范,“邓大人那边,会同意么?”
萧范只能道:“下官回去请示邓大人后,再来回尚书大人话。”
陶周风一脸过意不去:“大热天的,要萧主簿你来回跑。”
萧范躬身:“应该的,应该的,此乃下官应做之事,义不容辞。”
萧范迈着碎步急急出了刑部大门,王砚将卷宗往旁边孔攸手中一丢。
“大公子真是太英明了!”王砚的小厮之一忽地冒了出来,像刚落到茶杯盖上的苍蝇一般搓了搓手,“大公子,小的已经查出来了,那个姓尤的名叫尤余,宫里面侍候太后的尤公公是他干爹。肯定是不敢在大公子面前现世过,所以没听过他。他家就在顺安大街那块儿,这个时辰到午时,应该是在悦临坊一带不入流的地方喝茶装蒜。”
孔攸一阵汗颜,他刚知会了一声曹捕头,估计最快傍晚前能查到,不曾留意王砚的这个小厮早在闻言后就溜了出去,眨眼就得回了结果。
王砚略一颔首,再一抬手。
王砚的小厮立刻高声道:“各位衙役哥,先放下手里的活,听我们大公子说话!我们大公子有时候下令会比较简洁,多跟他几日,诸位就晓得了。”再抬手啪给自己一个嘴巴,“小的又多言插话衙门事了。诸位请忙,小的先滚远待罪。”哧溜跑到一边,跟仍跪着的那个挨着蹲下。
众衙役都看向了王砚,王砚道:“捕头何在?点二十人,备马,取兵器,列队!”
刑部的捕快从来出去前没有列队这一说,曹捕头闻声赶来,看看王砚,又看向陶周风,发现陶大人正含笑赞许地注视此处,只好依言,点了二十个捕快,挂好佩刀,来到院中。
众捕快都不知该怎么排列,正在左右乱挪,王砚又道:“行七纵三,速!”
曹捕头总算有了方向,指挥捕快们列队站好。王砚背着手,在队列前方踱步,视线扫过捕快们腰间或高或低或左或右的刀剑。
曹捕头赶紧让捕快们把兵器锁链镣铐挂齐,挺直脊背。王砚方才一点头:“走。”
王砚的小厮已将那匹神伟骏马牵来,王砚翻身上马,曹捕头忙带着捕快们奔向各自马匹,王砚的另一个小厮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门前小声提醒:“衙役哥,门口整宽敞点呗。”
衙役们恍然领悟,赶紧敞开大门,让开道路,门口围观的百姓也都散开让出正道。王砚高高坐在马上等候众捕快牵马前来,皱眉扫了一眼高矮不一毛色各异有老有少的马们。捕快们顿感惭愧,缩颈上马。王砚一抖缰绳,一马当先冲出大门,直奔大道。
王大公子宝驹的脚程自然令捕快们的马匹们望尘莫及,众捕快们只能使出吃奶的劲催马追赶,无奈众马亦各有快慢,奔出了自然的错落。只见闪闪金光之上,王砚官袍大袖招展,遥遥在前,众捕快们飞驰在后,扬滚滚尘土而去。围观百姓不禁咬指。
“不好了,大理寺给王大公子下马威,让他刚上任就没脸,王大公子咽不下气,带了刑部的人去大理寺火并了!”
“路口右转了,不是去大理寺的方向。”
“难道是回太师府调兵?”
……
砰——
眠花楼的雅间门扇跌落尘埃。
姐儿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尤余披挂着镣铐在碎瓷烂片椅子腿中挣扎咆哮:“刑部又怎的?不问问老子是谁?!”
王砚挑起一侧嘴角:“本司的确不知道你老子是谁。”
同被按住的尤余的小厮尖声道:“这事要等我们家太爷知道……”
王砚的小厮道:“这事要是你们少爷的干爹知道,一定一脚把他踹出去,来给我们大公子敬茶赔罪。”
“认个公公当干爹,还跟光宗耀祖了一样。要和我们大公子似的,不单是刑部郎中,还是太师的大公子,还不得尾巴一翘,蹿到月宫去?”
太……太师?
王砚一摆手,着捕快将木雕泥塑一般的尤余牵走,淡淡道:“公务之时,休提家世。”
小厮立刻啪给了自己一嘴巴:“小的多嘴。小的忘记了,大公子从不靠爹。”
“谢王大人替民女之父申冤。”少女跪在堂上,痛哭流涕。退堂之后,又在阶下,再度对着王砚叩头:“大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民女愿……”
王砚的两个小厮从柱子后冒出,将其拦住。
“姑娘,我们大公子一代青天,高风亮节,替人申冤,从不图报答。不要哭了,好好安葬你爹吧。这些钱也拿着。”
“民女愿为奴为婢……”
“这话就不要提了,我们太师府哪是平常人能进的地方。”
“为了亲近我们大公子,削尖了脑袋想做丫鬟的女子能排到昆仑山还绕三圈。你这样的,没指望。”
王砚昂首阔步穿过回廊,跨入司刑司,自桌案上拿起从萧范手中抢下的卷宗。
孔攸随在王砚身后进屋,侍立案旁,端看王砚神色。
大理寺并未再来要这个案子。但据孔攸揣测,应该绝不是怕得罪王大公子或为早上的事心虚。
因为,这桩案子,又是一桩强抢民女案。
嫌犯乃是太后的侄儿何述。
丢失的女子姓黄,乳名绥绥,上月十五与其母黄陈氏去庙中上香,路遇何公子车驾,避让时被何公子见得容貌。过了几日,一个晚上,有个家仆打扮的男子登门,声称是替何公子下聘,欲纳绥绥为小。黄陈氏婉拒。次日,黄陈氏的姐姐请黄陈氏和绥绥到家里帮忙做针线,黄陈氏不敢让女儿抛头露面,就让她待在家中,独自去姐姐家帮忙。傍晚回来时,有邻居说,看见一个面生后生在附近转悠,黄陈氏心生警惕,回家一看,女儿仍在。半夜,后巷狗叫,黄陈氏心中不安,携烛到绥绥房中一看,窗户大开,女儿踪迹不见。
黄陈氏与相公立刻到京兆府报官。因京兆尹下乡巡查暂不在京城,嫌犯身份特殊,不能等闲对待,故将此案转到刑部。捕快查得黄陈氏与其女当日所遇,的确是何述车驾,那登门的家仆与在黄家附近转悠的后生衣饰经黄陈氏和作证的邻居辨认,亦是何府家丁的服饰。
刑部去何府拿人,何府却声称不可能是何公子做的,何公子近日不在京城。
陶周风犹豫想查查是否有其他隐情。黄陈氏与其父害怕女儿已被灭口,哭闹不绝。大理寺觉得刑部再这样下去会让百姓觉得,官府有包庇之嫌,故而提请因涉及国戚,此案转由大理寺来查。
何公子在京城也是大名鼎鼎,似乎还和王大公子交情不错。
大理寺此时不吭声了,应该是在等着看,王砚抢下此案,会怎么办。
会怎么办?孔攸也很好奇。
王砚面无表情看完了案子,将卷宗往桌上一丢,抬头看看沙漏:“都这个时辰了,今天先回去吧。”
居然整整官服,抬腿走了。
次日,王大公子再度雄赳赳地来到衙门内,这回换了一匹乌黑的骏马,额头一道闪电般的白纹。随行的小厮亦换了两个,一般的机灵伶俐。
向陶周风问完了安,王砚主动开口请陶周风给他安排个人做向导,在衙门里转转。转了一上午,王砚提也不提那卷宗的事。快到晌午时,王砚忽然叫过曹捕头。
“和昨日一样,备马,点九人,换下官服,只带兵器。”
王砚的小厮捧过一个包袱,里面是十套衣裳,曹捕头一抖开,似乎是太师府侍卫服色,看一眼王砚,不敢多言,飞奔而去。
一回生二回熟,不出两刻钟,捕快们便列队完毕。
王砚负手扫视他们:“待到了地方,听我笑声为令,立刻进来,拿下我面前那人。明白了否?”
曹捕头与众捕快此起彼伏地应。
“明白。”“卑职领命。”“遵大人吩咐。”……
王砚神色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