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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鹦鹉占了石桌还剩的一点点边角的位置,用爪子蘸了点墨水,在白纸上打着转。
蠢鹦鹉见着了张梓淇,立刻就抛弃了已经被它画花了的白纸,带着还沾着墨水的爪子就往张梓淇身上蹭。
直到把张梓淇的白袍子蹭得和抹布差不了多少了,鹦鹉才心满意足地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让张梓淇不由得怀疑这小王八蛋是故意的。
“张梓淇?”苏远抬起头来唤了声,又继续低下头继续他手下这副还未完成的画了。
张梓淇应了声,继续盯着苏远作画。
苏远的画差不多已经画到尾声了,他只是在羽毛的部分再细细把颜色加深,突出鲜明的轮廓。
画中的大鹏眼神锐利,展翅高飞。
好似在俯视一切的芸芸众生,霸气得很,与苏远平时的形象差了不知多少。
“画完了?”张梓淇问道。
“画好了。”苏远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我是想画鹦鹉来着,但禽类的东西我只会画雉鸡和大鹏,所以最后画了大鹏,毕竟同鹦鹉一般都是鸟类。”
“画得挺不错的。”张梓淇盯着苏远,戏谑道,“要不再加句题词?”
没想到苏远竟是很严肃地点了点头,“的确,画面太空了些,说起来该题那句词呢?《逍遥游》吗?”
“我想着的是李太白的《上李邕》——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实在是汗颜,我都忘了这句。”苏远笑了笑,在画上写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苏远的字是仿的是先帝的瘦金体。仿先帝字的人很多,不过写得如苏远这般足以以假乱真的并不多。
“苏远你的字写得不错。”张梓淇忍不住道。
“特地练过的,因为画上要题字,字不好看画也就卖不出去。”
吃完晚饭,苏远张梓淇二人各自回房打算睡觉。
张梓淇走进房间,想着今天苏远题的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虽说很有可能是自己瞎想了,但张梓淇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略为头疼,余光瞥见了桌子上摆着上次去天阙处老头掷出来的卦象,于是头更加疼了。
上九。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这可不是什么好卦象啊。张梓淇再叹了口气,故意留个这样的卦象给自己,真是谁都没老头会折腾人。
再者,这是第几卦?
只有一句爻辞,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梓淇思来想去,始终没能想到老头是什么意思,只好在桌子上摆出这个卦象,天天对着,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开窍了想出什么所以然了呢。
只可惜还没能等他开窍,宫中传来消息,把闲赋在家许久的张梓淇召进了宫。
同时被召进宫的还有林然一家子,林然小公子和老将军,以及……虽然不姓林但很显然也是林然一家成员之一的宋景。
以及其他官员若干,不过其他人张梓淇都不认识,所以全部当白菜头给忽略了。
“雁门关大捷,我们同高丽残党合作,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雁门关以及周边的两个郡县,蛮夷被迫重回关外。”
“恭喜圣上。”众人鞠躬齐声道。
张梓淇跟着低下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所有人之中来的最晚的那一个。
“只是……林将军。”
“臣在。”林老将军对着圣上抱拳鞠躬道。
“林将军,此战的统帅林菉将军,身先士卒,带了一队精兵深入敌人腹地,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后,自己……不幸被毒箭射中。”
老将军木然着一张脸,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犬子他……做得不错。”
“老将军不必太过担心,林菉将军目前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军中一日不能无统帅,以林菉将军目前的状况,率领大家守住雁门关太过强人所难了一些。”
“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替犬子披挂上阵,将蛮夷赶回那没有人烟的荒凉之地!”
“不知林将军的身体是否还吃得消?唉,实在是国无良将,才会到此种地步。”圣上皱着眉,感概道。
张梓淇做为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人越听越觉不对劲,铁真不是与大洛刚签条约交好了吗?怎么还有仗要打?
张梓淇凭着从多方整理来的闲话,勉强弄清了一些眉目。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本来大洛与铁真交好,换来了表面上的和平,谁都不敢动,然而这时当初的大蒙残党却不知怎么死灰复燃,设计反将了铁真一招,夺回了不少失地,重立政权。
刚立的政权凭着一腔忠国之情稳固住了人心,然而铁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派兵围住了新建的大蒙,打算进行围剿。
于是此刻高丽也不干了,高丽残党们纷纷揭竿而起,帮铁真找不痛快。
铁真被搅得焦头烂额之际,大洛林菉将军联系上了高丽残党,同高丽合作,夺回了雁门关。
此刻的铁真刚刚收复了闹事的大蒙,元气伤了一大半,被迫退兵,以雁门关为界同大洛军队僵持。
之所以张梓淇会把背景打听的如此清楚,因为,他万万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宋景,林然,林老将军,张梓淇四人前往雁门关。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张梓淇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躺着也能中这个枪,奈何圣命不敢违,只好跟着宋景他们一起叩谢皇恩了。
张梓淇出了左门,再拐两个弯就走出皇城了,于是……他被拦了。
拦他的人是个道童,头上梳了两个包子般的发髻,穿着深蓝色的道服,用着稚嫩的声音毕恭毕敬地张梓淇道,“张公子,我家师父有事找你。”
“哦。那带我去吧。”光看这身打扮,张梓淇就差不多知道是谁把他弄去随军的了。
穿过朱红色的长廊,太阳正烈,金色的琉璃瓦闪着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张梓淇不知自己跟着道童在这迷宫般的皇城了绕了多少个弯,直到他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才算是到了头。
这是个独立的大院,院子里的海棠花开的正好看,一簇簇粉红色的花压满枝头。
看起来颇像是某位嫔妃的寝宫,然而……这里面住着的却是老头的师弟。
“张梓淇。”只见来人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长衫,袖口烫着鎏金的边,发冠半束,配上他白玉般晶莹剔透的脸庞……十分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按辈分来说,这应该是自己的师叔,然而,无论张梓淇怎么看,还是无法把他和那个猥琐又脏兮兮还口臭的老头联系在一起。
“师叔好。”张梓淇规规矩矩地回道。
“你是何之栋教出来的?那你六爻算得怎么样?”师叔说话语速很快,用北方人的话来说,叫说话很冲,就是语气十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张梓淇感觉自己在气势上就输了他三分,“还行吧。”
“啧……要不是何之栋疯成了那个样子才不想用你这小屁孩呢。”师叔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嫌弃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何之栋疯了……莫非?老头就是故意疯给师叔看的?张梓淇心底有了个猜测。
张梓淇没接话,毕恭毕敬地站在海棠树下,清俊好看的眉眼愈发衬得温润。
“来说说你对六爻的理解,你觉得……为什么要用六爻来卜算呢?”
“预测吉凶,趋利避害。”
“你觉得……灾难真的是可以避免的吗?”师叔放慢的语速,声音像是从云端飘来,看似轻飘飘的,却又重若千钧。
啊?张梓淇有点懵,老头从来没问过他这么高深的问题,老头问得最多的就是今晚是个糖醋排骨还是红烧肉。
张梓淇隐隐想起,他似乎还很小的时候,刚跟着老头学了卜算,问过老头类似的问题。
那时的老头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那时的老头眯起了眼,捻了捻胡子,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若是没几个大起大落,又怎么能算作人生呢?”
“不可避的吧……不对应该是可避,比如说我算到一个人出门就会有灾祸,但只要他不出门就好了……”张梓淇感觉自己越说越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了。
“同样是一个人,譬如说我们算出他出门有血光之灾,然后要他不出门,于是他没出门,看似避免了这场血光之灾,然而倘若他出了门,他会撞上一辆马车,然后马车的车主是某个大臣,他就这样结识了大臣,大臣十分赏识他的才华,于是后来的他成为了一个大官。而没出门的他,当了一辈子的穷酸教书匠。这,又该怎么算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