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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便是最好的回应。
“为什么……这些人能做出这么残酷的事,你又是怎么承受的?”
“以诺……”塞纳用另一只手握住以诺的手,“因为这就是现实的一面,而我看得已经足够多了,多到足够麻木以对。”
“我本不想让你看见这些,因为像你这样虔诚的神父,肯定是无法忍受的,”塞纳有些沮丧,“我曾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去面对这些,但很遗憾……”
话至此,塞纳知道某些隐瞒不再有意义,索性坦白。
“你记得汉克托你带给我的信吗,他提到过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因为你是一个纯粹向善的人,你接受的教导,你听从的神谕,一切都是美好的,乃至无法承受最惨烈真实的恶,我本不屑一顾,一直试图潜移默化影响你,让你学会接受善恶同体,但现在……我想我错了,你或许需要更久……”
“不……塞纳,我是明白的,我明白世人的不完美,但我还是无法克制自己面对他们的情绪,”以诺慢慢松开了塞纳,双手颤抖,“这力量,它不为我所用,它时时刻刻要我铲除罪恶,要我清洗世间,当看见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平静不得。”
“恶人掠夺,善人退避,这难道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吗?”以诺抱头,“关于卡特神父教导我的一切,我真的无法明白,更无法成为他那样的杰出神父,我有时候都觉得我只是一个兵器,一个被丢在人间去清理这些恶魔的弃置品,就算我杀尽恶魔,依旧没有任何事会因此变化”
“以诺,我不知道你学过,经历过什么,但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塞纳扶住以诺的肩,直视他的双眼,“你只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足够了,改变世界是神的事。”
“可是神已经不在了,是真的……不在了。”头一次,以诺对别人说出这件事。
塞纳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这就是令你痛苦的根源吗?”
以诺无言以对,至少这绝对是根源之一。
“相信我,无论怎样神总会回来,恶与善也会达到最佳的平衡,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考虑的只有眼前的事,”塞纳站起身,“所以,现在来上药吧。”
以诺一瞬间为自己的软弱而惭愧,自己总是如此,以前也是,哈珀所说的关于自己的一切是如此的直击要害。
“信奉绝对的善果然是错的吗?”以诺喃喃。
“这是你的自由,但我们总要承认恶的存在,神父,但这个世界绝对没有那么糟,就像我们之前遭遇的事,总会有充满希望的一面。”
说罢塞纳又有些苦恼:“总感觉我这样像是在教导一个无知的孩子,当然,我这么说没有恶意,不过……神父,这种时候你倒是出乎意料得单纯。”
“……”
“你想啊,只会有小孩会对恶和善极度纠结,只肯选择一面,这个世上可没有一件只含一个标签的事,你渐渐会完全理解的吧,”塞纳边上药边继续自顾自说着,“我猜卡特神父也从没要你去成为一个极端信从教条的神父。”
塞纳确实猜对了,卡特神父教给以诺最多的就是要他自己去看去感受,可惜直到卡特神父亡故,以诺依旧不得要领,以至于到这个地步。
“刚才我就很奇怪了,以诺你这里为什么会有三个血点一样的东西擦不掉?”
以诺一悚,陡然伸手捂住,支支吾吾:“这个是……”
“你别乱动啊,好不容易涂好的药,我就随便一问,胎记之类的东西吧,也不算什么啊,神父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看来塞纳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以诺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松懈,情绪恢复正常。
“说出现在你感觉应该好多了吧?”塞纳抬头看以诺,很高兴的样子,“谢天谢地,你肯和我说这些,回来的路上看你自闭的样子可把我担心坏了。”
以诺有些窘迫:“那个时候,我只是受到了太大的冲击。”
“你是第一次碰见,这样很正常,反正都解决了,神父你就不要再想了。”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塞纳总能很快调整过来,即使低沉也不过片刻,以诺有些微庆幸与自己同行的人是塞纳。
午饭简单吃了一点,四人全都睡到了太阳快落山,院子里只有落雪声。
钟临东醒来就接到本家电话,说钟廷啸已经醒了,个别丢魂的孩子也恢复了正常,不过还是有些呆傻,恐怕没法恢复。
被那些邪教分子祭献之后还能捡回命已是万幸,再希求更多是不可能了,本家长老明晓,便没给钟临东其他压力,只说让他万事小心尽快回家。
算算时间,圣诞节刚过,再有五六天就到新一年了,原本他是迫切想回去,不过转念一想,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还要继续受着规矩,再呆两日大概也无妨。
钟临东这般计较后,竟觉得很自在,含蓄地暗示过铃媛后,为庆祝几人出去下馆子。
饭桌上钟临东问起塞纳他们之后的打算,塞纳只说不会继续麻烦他们,其他含含糊糊说不出所以然。
因为塞纳也还没想好,多米索已经报了好消息,说让他们先好生休息,回来或者呆两天都无妨,塞纳想着继续叨扰钟临东也不适合,想尽快走。
“谈不上麻烦,要是你们不着急走,留两天也好,”钟临东表达得很克制,“若着急,我们便送送你们。”
铃媛看钟临东这么说,心里偷乐:“事都做完了,总要歇歇吧,留这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钟临东咳了咳,沉声:“铃媛。”
“知道啦,我不说话总好吧。”铃媛很委屈。
塞纳看看以诺:“我们不着急,就是不想继续麻烦你们。”
铃媛看见钟临东有淡淡的喜意,不继续装老实:“安心,人多热闹。”
塞纳和以诺便留下了,哪知道铃媛的安排根本不重样,说着就呆几天,结果一直到了跨年。
跨年夜铃媛准备的是火锅和饺子,两人尝试后惊为天人,塞纳吃得差点赶不上跨年活动,表示以后有机会一定去钟临东故乡吃个痛快。
钟临东本不喜欢夜晚出游,这次突然主动提出跟着去广场参加跨年活动。
听说钟临东要一起的时候,铃媛震得半天缓不过来,险些喜极而泣,表示钟临东终于做了一回正常年轻人,恨不得把塞纳和以诺打包带回国,好让钟临东正常得久一点。
钟临东对此表示无语,当然跨年倒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太羞耻了,坚决拒绝开口,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他在小声倒数了。
塞纳当然非常兴奋加入了人群,看着投屏上的巨大表盘。
“十、九、八……”
以诺侧头看塞纳,看他的鲜活与蓬勃,如此具有存在感。
如此——无与伦比。
“……三、二、一!”
烟花冲上天幕,炸裂做摧残的星火,人们在欢呼,刺破云霄。
塞纳雀跃地抱住以诺,在后者还没反应之前拍下了照片。
“新年快乐,以诺。”
☆、铺垫
跨年夜后第二天塞纳他们就要离开了,铃媛早几天就开始准备饯别礼,真到送给塞纳他们的时候,她仍觉得和他们吃火锅像在昨日,忍不住抓着人多说了会儿话。
铃媛本就是比较感性的人,性格又颇为外向,差点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自己年龄也不小了,还总活在把自己当二十几岁小姑娘的世界里,哽咽中又很不好意思。
默默看着的钟临东思绪却不在眼前,他想起的是院里的梅树上又添了几朵稀疏的花,因疏于照料,开出的并不怎么饱满。
眼见塞纳跟着以诺准备进候车厅,钟临东突然叫住塞纳。
“等等。”
“嗯?”塞纳这几天已经和钟临东混熟了,说话时多了几分随性,笑嘻嘻道,“放心,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钟临东没有接话,神色很严肃:“我也送你一样礼物好了。”
塞纳看了看怀里的东西:“不都在这里了,再送就太不好意思了吧。”
“和这些无关,”钟临东走上前,扶住塞纳的手,“我想单独和你说一些事。”
不过钟临东并没继续说什么,只合目不语。
看了一会铃媛则表现出些微惊讶,她意识到钟临东正在做的事。
本家人皆知钟临东神通非凡,当中卦术尤为超群,不过钟先生一卦难求,命中无缘,绝无寻处。
铃媛不确定在这异国他乡钟临东能碰上什么有缘人,毕竟完全是两个文化蕴养的人,谈缘分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塞纳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是傻乎乎看了看钟临东,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