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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去?凭什么去?到了地府顺便投胎吗?”白术突然感到一阵无名火起,快步上前抓住他肩膀,手下灼热的温度让白术心惊了一下,转手去探他额头:“发烧了?”
牧离云把他手挑开,自己伸手捋了把刘海儿:“没烧,不热。”
“什么不热,是你手跟额头一样烫。”白术把他推进客厅,社里其余几人才进入玄关。
“发烧还真不稀罕,要么伤口发炎要么之前肋骨骨折没好利索引发肺炎。”江半夏进客厅扫了一眼,“有体温计吗?”
“还量什么体温了直接扛去医院得了。”李京墨去拉他右手。
“我说我不去!”牧离云突然提高音量。
“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晕扛了去?”李京墨咬牙切齿地喊。
“你打!”这两声喊到牧离云一阵头晕,还扯得身体各处都疼,点儿力气没有。
“你跟他吵什么吵?”何欢拉开李京墨。
“行我不跟他吵,”李京墨甩开何欢,猛地上前抓住牧离云衣领,“我直接动手!”
牧离云条件反射地一胳膊肘撞过去,被李京墨轻易躲开了,他绕到牧离云身后,一手刀狠狠劈在他颈后。
“你还真动手啊?”江半夏冲他喊。
“打晕了扛去医院多方便。”李京墨不以为意地把他背着背上。
“行了,快走吧,待会儿人都烧熟了。”白术顺手拿了鞋柜上的钥匙,走出去摁了电梯。
☆、避世
“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啊,”李京墨趴在病床边上,戳了戳牧离云脸颊,“这怎么还不醒……”
“你还好意思说呢,”江半夏看了他一眼笑了,“我现在想想医生看你扛个人进来还是晕着的吓成那样就想笑。”
“这样也挺好的,何欢他们去收拾宿舍了,一直想绑他去宿舍住来着。”白术笑了笑。
“嗯?为什么啊?”
“做饭好吃呗。”江半夏乐了,“他们宿舍现在就三个人,一天天除了外卖就是去别的宿舍蹭饭,自己做能炸了锅还有脸说食堂不是人吃的。”
“人还烧着呢你们有良心没?”李京墨笑了。
“人还烧着呢你就打,有良心没?”
“哎呦你吓我一跳,”李京墨从病床上蹭起来,“醒了?”
“那什么……这玩意儿没了。”牧离云抬了抬打针的右手。
“抱歉……忘了。”李京墨起身拍下呼叫铃。
等护士来拔了针,李京墨伸手,说道:“来我给你掰扯掰扯……腰上的伤口感染了,还有点肺炎,得亏来得早,不严重。就是烧到三十九度四了,脑子坏了,脖子以上得截肢。”
“你有病吧……”牧离云偏过头去,不看他。
“不开玩笑了,哪里疼?吃点东西吗?”白术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后颈疼,得截肢。”牧离云说。
李京墨笑了半天:“记仇啊?”
牧离云没什么力气,不想接他话,觉得难受才又开口说道:“能把我拽起来吗……躺得头晕。”
“头晕是烧的,不是躺的。”江半夏这么说着,还是轻手轻脚地把他扶起来了。
“还烧吗?什么时候能回去?”牧离云问。
“没退呢,你想回去可以,有条件。”白术说。
“放。”
“第一,定期来医院打针,按时吃药;第二,去宿舍住。”
“干嘛?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知道,那你能不能去救救生活不能自理的我们?”白术乐了。
“不去行吗?”
“都收拾好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
“监视你。”白术说得坦然。
“……行,这样,我可以保证定期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间隔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但这段时间里你们不许干涉我外出做任何事。”
“可以,”白术点头,“前提是不许对我们用幻术。”
“当然。”
牧离云这会儿冷静下来想想,叶巽峰现在既然为霜鸠所用,起码安全可以保证,而自己作为生者贸然入地府,也找不到霜鸠所在之地,有去无回的可能不是没有,何况社里几人已经开始在自己面前回避关于叶巽峰的事了,也不能闹得他们不得安生。
“现在什么时候了?”牧离云看这时候才注意到窗外黑漆漆一片,雨声听着有点急。
“凌晨两点。”白术说。
“啊?抱歉……你们睡会儿吧。”
“没事,也不是很困。”
又一个小时后——
“不是说不困吗,睡得四仰八叉的……”牧离云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也没东西盖一下啊……”
牧离云小心翼翼地把白术眼镜摘下来,蹭下床后抱了被子轻轻盖他们身上。
再蹭回床上蜷起身子看着右手手背的淤青发愣——刚才拔了针没好好摁着。他突然想起之前叶巽峰摁着自己手背的触感,很温暖,特舒服。
“叶子现在也睡觉了吧。”
“我有点想你了……”
雨后的天空有点阴沉沉的,牧离云本来只是在床上抱着腿坐着发愣,在将将破晓前又团着身子睡着了。
白术醒时看到横盖在自己和李京墨、江半夏身上的被子怔了一会儿,拿过眼镜带上之后看着睡在病床上的牧离云又吓一跳,急忙把被子拽起来盖他身上,这动作只吵醒了李京墨,江半夏换了个姿势还是睡着。
两人蹑手蹑脚地出了病房——
“今天下午办出院吧?紫苏姐说一会儿她过来送吃的。”白术说到。
“你们真不怕他一急了能干出什么事?”李京墨问得直接。
“看现在这个反应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人是一定要去找的,只是现在不行。”白术说。
“我现在想啊,你看叶巽峰那混蛋那么揍他,还顺便祭了剑,等他回来能不能看到他们打起来?”李京墨说着说着突然笑出了声。
“想多了,”白术靠到墙上,“那个枭隼冥君就算我们全加起来估计也打不过,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叶子下了鬼蛊……”
“对,真的郁闷死人了。”
“卧槽……你想吓死谁啊?”李京墨往后一退,看着推门出来的牧离云。
“郁闷死了……叶子当时就在我身边不到两米的位置……”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异常,也没有……保护好他。
“这个不怪你,你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可劲骂他一会儿。”白术试探着说,他不知道现在对牧离云提叶巽峰会看到什么反应。
“等他回来再骂。”牧离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办好出院手续回了宿舍,白术看牧离云的状态都与平时没什么差别,该吃饭吃饭该吃药吃药,说什么听什么,还挺乖。
晚上四个人一起打扑克被贴满脸小纸条也不气不恼,听他们三人狼嚎一样唱歌甚至还能和几句。
让多休息就立马去睡觉了,睡得安稳也很沉,也许还是因为那是可以短暂失忆的时间。
白术诸人现在也没法再想这些是他表面装的还是真实的,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
白天江半夏提了一堆食材去他们宿舍:“肺炎得好好补充营养,”他拍了拍牧离云的肩:“什么时候做饭了……一定要去我宿舍叫我!”
“好……”牧离云点点头,“在宿舍做饭还不如去总部啊,那边厨房装修得多齐整。”
“诶?好像也是……”
“那个……紫苏姐现在怎么样?”牧离云突然问。
“挺好的,替阿梓在经济院上课,也能交到一些朋友。”江半夏想起她就忍不住带着笑意。
白术两天一直盯着牧离云去医院打针,偶尔看他会出去几次,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但这会儿他无权干涉,也不会过问,只要牧离云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就可以。
第三天——
“离云,我今天下午有课,你自己去打针吧?”白术问。
“不去了可以吗?我觉得已经好了。”
“再打一天吧,你量量体温我看。”白术找了支体温计。
“我感觉不烧了啊……”牧离云接过体温计,又伸手探了探额头。
“跟你说了这不是只烧脑门儿,手也热的。”白术收拾着桌子。
“多少?”等了五分钟白术才问。
“我看看……三十八度二,不高啊?”
“还不高呢?赶紧去再挂几瓶水,打完早点回来休息。”白术拿了书,“我先去上课了。”
“知道了知道了。”
话是这样说的,针也可以去打,早点回来休息有点难——
牧离云驱车到了一所在城隍庙北面的小赌场,径自上楼,到顶层时环境已经更像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走廊尽头的一间包厢里隔着门也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