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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爬。
“谢谢你帮我试刀,小青蛙。”他爱怜地蹲下,戳了戳蛤|蟆的脑袋,“以后记得别跑了。你越想跑,我可越想抓住你呢。”
“喂,小子!”
莱蒙迅速将钝刀藏到斗篷下,转过头,用兜帽遮住那张涂粉过度的惨白的脸。另外两只鼹鼠鬼缩着身体,如幽灵般凑了过来,道,“在这里晃什么?头儿有命令,到回去领任务的时候了。”
“多谢你们提醒,伙计。”他笑嘻嘻地说着,随那两人鬼鬼祟祟地离开了跳蛙河。
****
那小子走了。
芭芭拉坐在窗台上,望着那陈腐破败的街景,又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最后见到莱蒙·骨刺的那个夜晚,她走入厨房,发现剁骨头的砧板上淌着一滩血。回想起对方背着的麻袋,她心惊胆战地把血收拾干净,一连好几日没睡沉,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男孩将鼹鼠鬼大卸八块的画面。
说到底,那个叫莱蒙·骨刺的男孩从何而来,她根本就不了解。就连这个名字的真实性,也不得而知。
“该死!”她骂道,掐灭烟头,从柜子里掏出积攒的钱币,又从枕芯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溜出了妓院。
“这可是我们组织的机密,不能外传的,即使是你也不行,芭芭拉。”
两座高楼的夹层间匿着一个砖砌的小楼,棕红色的小门敞着,昏暗的光线从暗红色的门帘后透出,花里胡哨的牌子上写着“美丽宝贝”四个大字。一个面色煞白的小鼹鼠鬼男孩靠在柜台后,咧着一口歪瓜裂枣般的牙齿,十分耐心地逗弄一只玻璃瓶里的跳蚤。
芭芭拉跳上一只板凳,扔了几块金币过去,“哦,我可对你们的交易没兴趣。我说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核心人物。”
小鼹鼠鬼瞄她一眼,忙不迭把钱收进口袋,“过去还行,现在你这样子我们头儿不会想见你的。”
“呸!我风光的时候你们这些贼鼠鬼连我的鞋跟都摸不到哩。你这臭小子也会跟我耍架子了,真是好大的忘性哩,当年你偷面包被打个半死的事这就不记得了?”
小鼹鼠鬼一听,懊恼地,“妈的,你都拿这个事情说了五年了!我他妈早把你的情还清了。”
“去你妈的。我救了你的命,你一辈子也还不清哩。”
“那好吧。”小鼹鼠鬼把盛着跳蚤的瓶子收回斗篷,道,“你想知道什么?”
芭芭拉蹙眉道,“最近‘鼹鼠’里有发生什么事么?”
小鼹鼠鬼道,“还能发生什么事?几天前我们的头儿换了。每天都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争着要跟现任的头儿决斗,你知道的,想在‘鼹鼠’里当头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只要你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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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蒙高喊道,“忌日快乐,老哥!将来式的祝福!”
几声刀刃相击的激响,噗通一声,一颗断裂的头颅闷声坠地,鲜血在墙壁上泼出一条红色绸带。他深深吸了一口铁锈般的空气,喉头舒服地逸出一声轻叹。
“唔呼……”
脖颈是人体上最纤细也最脆弱的部分,想要横刀劈开胸膛、腰或是胯骨可没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红发的男孩嘿嘿笑着,一手扛着刀,另一手抓着那只血淋淋的头颅,将那滞留着僵硬笑容的脸凑到那几个瑟瑟发抖的鼹鼠鬼面前。
“别怕啊,小伙计们,你看他还对着你们笑呐!”
那些鼹鼠鬼齐刷刷地叫了起来,像一群捂脸呐喊的骷髅鬼。莱蒙挑了挑眉,愈发觉得这个小镇把这个流氓团伙传得神乎其神。总部就像个臭水沟不提,从委托人那里接的任务也不难,就是怪恶心的。他曾见过一个委托人出高价,要求去''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这帮丧心病狂的鼹鼠鬼竟还争前恐后地围上去抢夺委托书。
杀了这帮败类没什么可惜的,反正自己同样是个败类。“我们的老哥需要几个伴一起上路,交给你们了,朋友们。”
莱蒙呲出一口凶狞的牙齿,正要举刀朝那三个挤在墙角的鼹鼠鬼挥下,几人突然哀叫道,“头儿!”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莱蒙将刀扛在肩上,转过头,见到一群黑乌鸦般的鼹鼠鬼拥簇着一个高大阴戾的驼背男人走上前。那个男人有一张干瘪的古铜色脸庞,双眼就像两枚锋利的铁钉,坑坑洼洼的光头上满是刀疤和孔洞,像被白蚁蛀蚀的铁块。他厚实的嘴唇上钩着一枚唇钉,五官纠在一起,每走一步大地就震颤一分。
高大的男子直勾勾地盯着男孩,声音犹如粗粝的磨刀石,“十三岁?”
莱蒙道,“不影响剁开你的秃瓢脑袋。”
男人呼哧呼哧笑了几声,肩膀处厚实的肌肉如山峦般隆起,“想当头儿?”
“不然我想你不会把‘鼹鼠’交给我。”
男人轻蔑地低笑几声,犹如天边沉闷的雷声,“用刀护住你那颗小脑袋吧,鸡崽子。”
莱蒙举起刀,回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狞笑,“你会后悔的。”
电光火石间,两手突然如鹰隼捉兔般探向红发男孩!莱蒙侧身一躲,刀刃堪堪挡住男人的拳头。那双大掌攥成的拳头犹如两只铅锤,吭地砸中了钝刀的侧刃,顶着钝刃连带着之后的男孩都往后退了几步。
莱蒙从男人的拳头下脱身,挥刀狂笑道,“操|你|妈的,偷袭得一把好手!”
“打!打!打啊!”
“我赌我们头儿会将那个红发小子揍成一滩草莓酱!”
“那小子的刀倒是挺厉害的,怎么不磨得更锋利点呢?”
见二人开斗,先前胆战心惊的鼹鼠鬼们突然沸腾起来!平时一旦没有委托人,一场血肉飞溅的斗殴则是闲暇时分最好的调剂。因此组织内部的斗殴对他们来说可见惯不怪,由于胜者有统领“鼹鼠”的权力,这个地下臭水沟的老鼠们至今没有一个长久的老鼠头子维系。
“呜噢!”魁梧的男子如恶兽般咆哮一声,扑向男孩的身影就像一颗挟着闪电的人肉炸|弹。抵挡了不多一会儿,莱蒙额前滴下热汗,他现在的体力还不足以令他游刃有余地控制这把沉重的钝刀,而眼前这个秃头男人的实力的确强劲得可怕。
就像一头熊,不,一头巨怪。
——你从此是个废物了,莱蒙·索尔。
一句话冷不丁地在脑海中回响,那个银白色的身影和金发一闪而过。莱蒙眼前一黑,忽然四周天旋地转,他被男人扛了起来,猛撞向坚实的墙壁!
“嗷——嗷嗷——嗷呜啊——”
巨怪般的男人大吼大叫,仿若一只褪下人皮的凶兽。莱蒙感到鲜血从破裂的额前淌了下来,淌进他的嘴唇。那腐水一样的味道如毒|药般刺激着他的神经,头颅疼得仿佛下一瞬就要爆裂,莱蒙眨了眨蒙着一层血雾的眼眸,血红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
这点程度,和恶龙的牙齿比,还差得远啊。
他在足能将人撕裂的疾风中哼道,“恶龙的牙齿把我咀嚼……”
下一秒,莱蒙将手刀突地塞入了男子嗷嗷大吼的嘴里,直接用锋利的指甲戳烂了那蠕动的喉咙!
男子身体剧烈痉挛了一刻,猛地将男孩甩下,捂着喉头呃呃乱叫。
“所以说啊……”
红发的男孩阴沉地笑道,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他甩去指间带血的涎沫,瞪大血红的双眼,舔舐了一下刀锋上的血,“无用的攻击,再多也无用。”
刹那间,高大的男人被活生生从中间劈成了两半。那巨怪般的身躯如木偶般裂开,两半身体黏稠地挤压着倒了下去,血液从间隙中汩汩汇成了一只小水洼。
“我说过了,”莱蒙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慢吞吞地走上前,用刀尖拨了拨男人的半边脑袋,“你会后悔的。”
——我的灵魂早已烂到骨子里了。比所有、任何人都……
适才还在旁边热烈叫好的鼹鼠鬼都被这一幕骇得动弹不得。莱蒙用手抚摸着钝刀,全身泼满了暗红色的鲜血。血渍融到他脸上的白|粉里,看上去就像个滑稽的马戏团小丑。
但此时没有人敢笑,只有莱蒙如抚摸情人般抚摸着钝刀笑个不停,“你太锋利了,小宝贝儿。”
他朝前走了几步,几只鼹鼠鬼发出惊叫,又被其他人捂住嘴,痉挛般地战栗不止。莱蒙从男子肚子里掏出还算完整的一截肠子,揪过最近的一只面色青紫的鼹鼠鬼,将湿黏温热的肠子套在那人的脖颈上,温声道,“现在‘鼹鼠’的头儿算我么?”
那个被肠子勒住的鼹鼠鬼双眼翻白,已然吓晕过去了。莱蒙啧了一声,松开手,不耐烦地踩住另一个惨叫的鼹鼠鬼的胸膛,“说,我是不是你们的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