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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不能留在这里。”
她补充道,补充得自己莫名其妙。这野狗小子就算死在哪里也不关我事。她吸了一口烟,又沉默着吐出,说,“不要去前堂。后院的厨房似乎还缺个帮手,跟那些婆娘搞好关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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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比想象中狡猾,用不到她煞费苦心地指点,完全能弄明白形势。
芭芭拉碾灭脚下的烟头,慢吞吞走到了厨房,听到了刺耳的砍剁声。红发小子背对着她,正举着一把宽刃阔刀,一下一下地剁骨头,比初见时结实了不少,看来厨房里的婆娘们没少“照顾”他。
也是,那两个骚贱的胖女人最喜欢男孩,她知道,这小子一定也知道。她不止一次听见深夜里后院传来的放|浪|叫声。那些骚婆娘的声音比食槽里的猪还难听,但委曲求全总比流浪街头跟狗打架好得多。
那小子也不以为意,红发被剪得短至脖颈。那把剁骨头的菜刀被他拿在手里,仿若情人般珍视爱护。芭芭拉偶尔瞥见他抚摸刀刃的手指,会情不自禁地想象被那双手爱抚是什么感觉,然后清醒般厌恶地呸个几声。
他可是个男孩。芭芭拉盯着对方瘦削的脊背,蹙起眉毛。外表是个男孩,眼神却像个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小子。”
她跳到一只板凳上,挺着脖子,试图和他平视。对方眼中含了一抹戏谑,用铁石般冷硬尖锐的声调说,“跟我扯上关系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芭芭拉道,“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哩。”
对方道,“那你还找我说话?”
“就是因为你是哑巴。”她道,“就是因为你是哑巴,我才想找你说话呢。”
红发男孩剁骨头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漫声道,“莱蒙·骨刺。”
她道,“我是芭芭拉。”沉重的砍剁声又一次响起,对方像没听见她的话般若无其事地继续挥动手臂,砧板上鲜红的肉沫和雪白的骨渣四溅。芭芭拉也再没说一句话,跳下板凳,拍了拍裙子上的渣滓,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点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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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妓院里多了个红发男孩的事很快被其他女人知道了。芭芭拉有些恼怒,因为她曾碰见梅西娅倚在后院的墙壁上,试图跟那个莱蒙·骨刺调情。
“听说是芭芭拉把你带进来的?”梅西娅挑逗地刮了一下男孩的下颌,“你可真俊。她如果因救命之恩要求你干些‘别的’,过来跟姐姐说,我最喜欢养漂亮的小男孩。”
这个狗婊|子真是贱到家了。她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个不停,眼睛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臭小子的手不□□分,那个贱货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呻|吟,柔若无骨地将手臂环住红发男孩的脖颈,“你可真是不乖,但我就喜欢不乖的孩子……”
“滚。”男孩道。梅西娅愣了一瞬,像被人当众骂了声丑八怪似的。她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抬手要给男孩一个耳光,对方却直接将那柄菜刀横在她面前,“这把刀最喜欢剁美人的脖子了,漂亮的梅西娅小姐。”
梅西娅面色发青,恼火地走出后院。芭芭拉躲在谷仓后吃吃笑个不停,面前的箩筐被冷不丁扒开,莱蒙瞥了她一眼,“你可真蠢透了,芭芭拉。”
芭芭拉从一堆布满灰尘的杂物中跳出来,“你刚刚得罪的女人可是梅西娅。”
莱蒙道,“那又怎么样?”
她皱起眉毛,“她现在是黑桃妓院最风光的女人,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随便她。”
芭芭拉望了他一眼,“我保护不了你。”
“我才不需要一个侏儒婊|子保护。”
“哦……侏儒婊|子……□□妈的莱蒙·骨刺!你这个烂舌头的野狗小子!”
“你气什么,这可是明显的事实。”
“滚!”
从那天过后,芭芭拉就一直暗地里观察梅西娅和莱蒙·骨刺,反正她现在不需要接客,住在一间无人问津的小屋子里,闲得发霉。梅西娅不敢明摆着威胁莱蒙,一来那天的菜刀挺管用,二来这个叫莱蒙的红发小子在黑桃妓院的确很有人气。许多年轻的丫头都乐意和他调情,而莱蒙除了对梅西娅咄咄逼人,对其他女人倒算得上客气,这让梅西娅更为恼怒。
很快,莱蒙·骨刺走入了黑桃妓院的前堂,做些搬啤酒、抬桌椅的重活。那些以前都是要雇人干的。他动作利索敏捷,其他人对他印象不错,只要他不和女人们胡搞,就默许他的存在。
“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么?”芭芭拉道,“你不能进入前堂。”
他呲牙一笑,讥诮地说,“我可是在报恩。”
“你骗我。”
“随你怎么想。”
她盯着他的眼睛,“你很漂亮。”
“呵。”
“我没开玩笑。”她道,“你会给我们招致厄运。”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耸了耸肩膀,“我有分寸。”
****
事情终于发生了,发生后就死了个人。芭芭拉记不清当时自己有多么震惊,因为那场景跟后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红发小子惹上了小镇最乌烟瘴气的地头蛇“鼹鼠”。那晚莱蒙小子弯腰清点抬进来的酒瓶,一个喝醉的鼹鼠鬼突然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猥亵地挺了挺腰,“小屁股挺翘,红发男孩!”
就在一瞬间,那鼹鼠鬼没了影子。芭芭拉一惊,偷偷溜到后院。寂静的院子悄然无声,唯有一间屋内的烛光映在帘子上。她走到那扇门前,盯着从门缝里逸出的一丝光线,惊恐地吞咽了一下。
吱呀——
门先她一步被打开了。莱蒙背着一只麻袋,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那个人呢?”她扯着他的衣角,“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把他怎么样了?”
对方答非所问,只说道,“我听说‘鼹鼠’是这个镇子上实力最强劲的组织?”
芭芭拉手心沁满冷汗,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眼前男孩的过去一点也不了解。“知道太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劝你别跟过来。”
他将她推到一边,冷笑着瞥她一眼,“不想死,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忙里偷闲更一发。。1月8日前能不能再摸鱼就随缘了。。
第19章 间奏·芭芭拉·野狗小子(2)
莱蒙沿着黑夜中的小镇向河畔走去,背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心里很踏实,有一些湿润的液体从袋子里渗出来,飘荡着一股令他兴奋的腥气。
越靠近这个无名之镇的边缘,一排排破旧的矮房仿佛被遗弃般荒无人迹。被风沙腐蚀出砖缝的墙皮就像一张张惨白的脸,黝黑的窗户则像一只只被掏去眼球的眼洞。这令他想起了被虫子啃净的骷髅头,双眼再也映照不出世界,那就把深渊似的恐惧带给所有人,那才像话。
跳蛙河如一条狭长的布带贯穿了无名小镇,宽厚地包容着镇上的垃圾、粪便等污物。石桥的边角严重破损,常常有剥落的碎屑落入水中。但镇民们却不管这一套,仿佛掉下去的只会是石块而不是人。河边伫立着一座三人高的铜蛙塑像,表面凹凸不平,同样被这个镇子的污浊之气锈蚀了。据说是上一任镇长为了取悦他的小女儿命人建造的,因为欠了劳工们的钱,后来那一家人全在暴动中被打死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无名之镇”。
他蹲在河边,闻到了从水里涌出的腐败臭气,咧嘴笑了笑,对着河水自言自语,“臭成这个样子也要流出去呢,我喜欢你这股韧劲,伙计。”
莱蒙解开麻袋,将手臂伸进去掏出一只小麻袋,里面盛着一堆凝着血迹的衣物。他换上紧身的衣裤,披上黑色的斗篷,戴了顶从其他女人房间里偷出来的黑色假发,对着某块破碎的镜片往脸上涂好了白|粉和煤灰。
完成后,他阴沉地笑了一声,咔咔活动了一下坚硬的关节,将装着其他尸块的袋子“噗通”丢入了河中。
他畅快地舒出一口气,“很好。毁尸灭迹。”
咕呱,咕呱。
男孩侧过头,发现一只蛤|蟆正蹲在河边看他,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亮,气球似的两腮一收一缩。他解开斗篷下掩着的长包裹,从里面取出那把剁骨头的钝刀,对准蛤|蟆晃了晃刀尖,呲牙笑道,“小东西,你发现了我的秘密。”
蛤|蟆更响亮地咕咕喊叫,弹起两条灵活的腿蹿了出去。“哦,跑啊,快跑啊!”莱蒙笑得肩膀直发抖,攥着刀追赶那个可以跳得很高的蛤|蟆。噗嗤一声闷响,生灵发出一声尖叫,那两条细长的弯腿被齐齐砍断,蛤|蟆跌到地上,前肢还在僵硬地向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