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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没有这么烂漫的盛景。
“……我好像很久没在冬天出过城了,最远就去了上林苑。”萧启琛状似自言自语,“你带我到这儿来,是算准了我喜欢吗?”
苏晏从背后拥住他:“回城时路过,想起你那年写的信说十里山樱很美,想来这景象你也会喜欢,却从未想到过吧。倒也不是算准了……只是很想让你看一看。”
萧启琛却笑道:“这可不是你送我的。”
苏晏道:“还不够呢。”
他说着这话,变魔术似的将一张房契摊开在了萧启琛眼底。对方欣喜地“哎”了声,夺过来细细查看:这房契盖了官印和私印,已是有效了,大梁三品以上大员基本都有勋爵,故而附带食邑,萧启琛改革后虽削去一大批虚衔,仍是默许了他们对食邑的土地与房产的所有权,不曾收回。
但他不曾料到苏晏这成天军营台城两点一线的白痴居然还能去买房买地!
萧启琛看了半晌,苏晏见他不语,耐心解释道:
“我后来想过,离金陵太远你可能不太愿意去,毕竟日后启明即位,许多事他不可能全不听你的意见了,但离得太近你又觉得跟没离开这里一般……于是便打算落在临安,那地方我去过,小桥流水,却又十分繁华,风土人情与金陵相似。这房契是从一个富商那儿买来的,我喊王伯去办,他不知道我是买家,就在临安城东,我去过了,地段不错。”
萧启琛皱着眉,眼底却如星河璀璨:“你什么时候去的?”
苏晏有些不好意思道:“前天……不是回来迟了么?一天来回还是够呛,不过启明以后有什么事找你,传信也是一日之内能到的。”
一阵风过,柔弱的白梅花瓣纷纷扬扬如雪落下,苏晏细心拈去萧启琛发间一片花瓣,触感在指尖,有点冰凉。
他不合时宜地想:没有雪,这样也能算白头了。
但这话说出来显得不太吉利,于是苏晏咽了下去,蹭了蹭一言不发的萧启琛的侧脸:“陛下,你就收下吧,我难得去置办房子……以后咱们就住在临安,如何?”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要吗?”萧启琛拿好了那张房契,有些窝心道,“四境之内莫非王土,大将军,你这聘礼是不是太寒酸?”
苏晏:“到头来还不是只和我睡一张床。”
萧启琛踩了他一脚,苏晏却抱紧了他不放,直直地盯着萧启琛,见他从故作严肃到最后憋不住嘴角上扬得越发明显。苏晏腰间挨了他一肘子,他可怜巴巴地喊痛,却在萧启琛收敛笑意担忧地看过来时,一下子吻他个正着。
彻下落梅如雪乱,他们立在九日台边,直到日落才想起了回去。
萧启琛骑马,苏晏替他牵着缰绳。两人进了城,行过朱雀大街,夜幕低垂,天空中没有月亮,只剩几颗稀疏的星子,还不如万家灯火璀璨。
小巷中不时传来孩子玩闹与鞭炮声,周围却空旷,萧启琛不时偷看一眼那张房契,藏不住的笑意从眉梢眼底溢出来。
他当然不怕报应,每个决定都问心无愧,也没有任何遗憾。
江山,心上人,良师益友,手足至亲……他都有了,还奢望什么呢?
“阿晏,”萧启琛在马上拍了把苏晏的头,突然道,“等明日祭天礼和朝会结束,你就带我去临安看看这地方吧。”
苏晏仰头望向他,轻轻笑起的时候,让萧启琛错觉他还是当日那个少年。
“你说了就算。”
第69章 番外四 西江月
上巳,流觞曲水。
本应是个无所事事的节日,朝会时上到帝王,下至群臣,都一副懒散模样,恨不能赶紧“无事退朝”后各干各的事去。
偏偏平时难得在朝会上说几句话的苏晏呈了一封奏疏,此事和北方驻军无关,只是一个人的私事。萧启琛听完,眉梢一挑,只觉得现在这些将领动不动都告老还乡,有点欺负自己。
自从军区重新设置之后,商陆领了燕州、幽州、云州的驻军,但他三天两头地说自己老了,要苏晏尽快找个接班人出来。恰逢当年云门关一役中牺牲了的靳逸将军的儿子已经入军,苏晏便将他派遣去了北境,跟在商陆身边先做副将。
商陆的确是年纪大,但……
萧启琛看了看手头的奏疏,眉梢一挑:“雁南度又怎么了?朕记得他比朕大不过四五岁……朕还没说累了乏了,他就要告老?”
苏晏显然不知道雁南度在奏疏里这么写,闻言一愣,随后道:“他竟是说告老还乡?实际并非如此,请陛下容臣详禀。”
萧启琛“唔”了声,示意苏晏有话就说。
“雁将军……嗯,是遇到了一点私人的事。”苏晏难以启齿,思来想去,反复斟酌道,“他本是江湖中人,家在昆仑还有一群老小要养活,下山从军拿了俸禄也为国出生入死近十年,如今事了拂衣去……臣以为无可厚非。”
萧启琛见他支支吾吾,忍俊不禁道:“你直说吧,朕不和他一般见识。”
苏晏飞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这才终于破罐破摔。
真相听来十分滑稽,却又藏着点坊间喜闻乐见的曲折离奇。
雁南度前几年受过一次伤,军医治不了,恰逢北境安定,他便借故托病回了昆仑一趟。久别重逢,雁南度发现自家门派的玉虚峰旁多了个热闹的山头,一打听,才知定居其中的是个医女。传闻此女出身崖州药谷,只身前来西北,一路救济了无数贫寒人家治不起病的孩子,孤儿被她收在身边,一直到昆仑山定居。
昆仑派中有好事者见掌门病了,自作主张请了这位新邻居前来。医女本身手无寸铁,也不会武功,亏得一副热心肠,义不容辞地在寒冬腊月出了门。
结果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的,雁南度竟和人看对了眼,成天借着治病由头,两人呆在山中畅谈世间诸多人事。后来苏晏见他一去不回,写了封信去昆仑山催促,雁南度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到军中。
回来后越想越不开心,趁着苏晏近来心情不错,雁南度写了封奏疏让他转达天听,大意是自己要辞官回老家成亲,雁门驻守爱谁谁吧。
苏晏说完,面对满朝文武都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实在有点挂不住脸。
萧启琛拼命维持住平静神色,清了清嗓子:“既是人生大事,你直说不就得了,还拐弯抹角……君子须得成人之美啊大将军——回头告诉雁将军,朕送他新婚贺礼。辞官就不必了,他若愿意,成婚后可让夫人随军驻守并州,俸禄按军医算;若不愿意,朕准他回家中休假,何时国有为难,再征召不迟。”
苏晏早知结果会是如此,便领命退下。
节日之前听了一耳朵郎情妾意,众臣也再无旁的事禀奏,是故萧启琛欢快地退了朝。
萧启琛回西殿换了身常服,正欲离开,徐正德前来通报:“陛下,太后说今日是您生辰,特意在明福宫设宴,喊老奴请陛下过去呢。”
早就应下苏晏上巳节共去栖霞山故地重游顺便踏青的萧启琛:“……”
好在他并未失了理智,太后和自己已经冷战了小半辈子,如今她发出示好的讯息,萧启琛无论如何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萧启琛略一思忖,道:“朕午后还有政事处理,恐怕陪不了她多久,只会辜负太后一片好意。徐公公,劳烦你去问一句,太后若不介意,晚间朕要设宴款待诸位宗室子弟,届时请她移驾上林苑,一同饮宴。”
徐正德连声称是,转而离去。不多时一个小宫女回来反馈了太后的意思,既是宗室一起,恰逢上巳,又是生辰,那她定然会前往。
萧启琛随手赏了那小宫女一枚簪子,将她打发了——每年供上来的首饰太多,苏晏又用不上,素一点的到还凑合,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全被萧启琛赏给宫里的婢女,倒还赚了一堆美名,说陛下一视同仁,对下人都和颜悦色。
四下再无旁人,萧启琛左顾右盼后确认不会有其他事了,连忙将披风罩在身上,闪身出了西殿,朝着宫门疾步而去。
苏晏在那儿等他,萧启琛的行程不能随便改,只好偷偷摸摸的。
出宫门也紧张无比,生怕被抓住后报到太常卿那儿,免不了听他一顿唠叨,萧启琛做贼似的踏出西华门,长出一口气:“可算走了。”
“哪有你这么憋屈的陛下。”苏晏调笑他。
萧启琛抱怨道:“父皇还在时也是如此,没有什么憋屈不憋屈的。”
苏晏忍不住向往道:“启明还有几年了吧?赶紧把江山交给他,我们去看看名山大川。这么多年南北征战,我却也有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