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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谢晖的话说:“温水煮青蛙,陛下好手段。”
“我听荀卿讲你左肩上的旧伤貌似又复发了,这次怎么搞的?”萧启琛问道。
苏晏唇角一僵,道:“帮我爹贴桃符时扭了一下,那处本是骨伤,又带了很多年,没那么容易痊愈——荀大人言重了。”
萧启琛不阴不阳地望向他,意味深长道:“那就好。”
说话间,他们行至东宫的花园。宫墙的青瓦在初秋日光下比往常清亮,对比鲜明,与庭院中墨绿枝叶间的点点金桂相得益彰。
当年的池塘还在,养的锦鲤却换了一茬。花园在萧启明入住前才打理过,此时望去竟有崭新的感觉,橘树换为了桂花,栀子和兰草都在,回廊弥漫着一股淡淡花香,却与苏晏记忆中那股极轻的熏香味大不相同。
他望向熟悉的小径,忽然很有感触道:“阿琛,你我相识二十年了。”
“故地重游……”萧启琛指向一处花圃,蔷薇谢后满地落红,“我当时就是在那儿。”
他说这便走了过去,站在那蔷薇的残花之后,杏色衣裳好似也沾染了鲜红,衬得他肤色都好看极了。
萧启琛轻巧地把手往身后一背,问道:“你是何人?”
二十年前的某个秋天,也是这般云淡风轻。
苏晏那时自报姓名,之后他被萧启琛伙同在太子面前做了场戏,初次领会到了六殿下的“厉害”。再到后来同窗共读,同床共眠,昼夜都在一处,形影不离,以至于猝不及防被变故分离,重逢,再到那日点破心意……
“都是为了他。”
悉数种种纷扰复又重来,苏晏见他站在花丛中,却记起那个骄傲得像只小锦鸡、挨了打也不沮丧的孩子。
原来生死走一遭,四海看一遍,仍抵不过他秋光中的一眼潋滟。
苏晏温声道:“与你长相厮守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一直没说的一个点,萧启琛年号“天嘉”致敬了陈文帝,我最喜欢他呜呜呜呜呜QAQ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谢谢大家一路陪伴与支持,比个大心心!
番外目前还没想好写啥,待我慢慢写……
不定期更新……
第66章 番外一 南歌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给没看过《北风》读者的小注解:
苏锦离开后因为种种,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他是江湖人,不拘束礼法。
北风的番外里让阿晏出了个场,这边也让锦锦转一圈w。
说到江南盛景不过一春一秋,夏日仿佛被遗忘了似的,从未在文人墨客的心里留下过深刻的影子。
天嘉六年,七月的午后又落了场雨,稍微冲散暑气,金陵的街巷被烟雨淋湿了,变得雾蒙蒙,若从台城上远望,是一个如梦似幻的人间仙境。
城北的平远侯府向来清净,金陵人尽皆知此间主人不爱交际,父母高堂年岁见长,更是常年紧闭府门,大有再不与纷扰庙堂有任何联系的意思。
而此刻,侯府门口却站着个挺拔的灰衣青年。
他除下披着的蓑衣,抬头细细看过那昔年文皇帝御笔题写的“平远侯府”四字,露出了一个稍微落寞的表情。这青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不太像穿金戴玉长大的纨绔,却也不似铁马冰河战场上的归人,他颇为凛冽,举手投足又透出一股子逍遥洒脱。
他在门口来回地踱步,踌躇了许久,忽然听见马蹄达达声,立刻回首看去。
一辆朴素马车停在了他身后,旋即里面钻出个人。此人一见他,表情先是茫然,片刻后便转为了惊喜,整个人无比迅捷地扑过去:“阿晏!”
青年躲闪不及,手猛然扣在了腰间佩剑,眼看就出鞘三寸,却听见抱着他脖子的人声音柔和地响在耳边。他手间一顿,那人兀自说道:“你怎么今天在外面等我?不是说肩膀痛么,要不还是找御医看看吧……”
他说到这儿,见这人木头似的毫无反应,不由得感觉奇怪,放开他后秀气的眉毛便皱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不开腔?有了心事?”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尴尬。旁边的下人垂手立于一旁,好像以他的身份并不能随意插嘴。灰衣青年望向眼前这人,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又开始心慌。
“你……”他艰难地开口道,“你别不是认错了吧?”
此言入耳后,他清晰地看见那人脸上的变化——首先眉间微蹙,显出几分疑惑,接着便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变调道:“……那你是谁?”
他无言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气道:“我叫苏锦,你方才……是把我和兄长弄混了。”
萧启琛自小听说过苏晏的孪生弟弟走失之事,也和侯府老人们闲话,知道他们两人相貌小时候已是十成像,没几个人能一眼分出。但哪知长大了也有七八分,他骤然见到苏锦本尊,第一眼就闹了个笑话,此刻红着脸坐在一边,恨不能自己是空气。
他和苏锦在侯府门口面面相觑了半晌,对方见他那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样子,径直抬手敲了门。然后来开门的是苏晏,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在自己面前轮番转了个来回,萧启琛便彻底地云里雾里了。
在房内坐定,苏晏听苏锦说了这遭,拼命把笑忍了回去,教训苏锦道:“你怎么能一直在那‘他’来‘他’去的——这是当今陛下!”
苏锦毫不在意:“哦,那我以后不这么叫。”
“没个尊卑。”苏晏想抬手给他一下,却觉得两人还没熟到这地步,手到半空硬生生收回了,改口道,“青崖哥呢,没同你一起来?”
苏锦:“走到半途临时被他们家门主一封密信先抓了回去。我从会稽回巴蜀要路过此地,顺道来看看你——之前信里你说受了伤,师叔问后觉得应当是经脉有损,他中秋前亲自来金陵一趟,给你扎两针。”
他和苏晏说话没大没小,也不大懂礼貌。从小听惯了一句话绕三个弯子的萧启琛横竖不顺耳,只觉得此人顶着张和苏晏极为相似的面皮,骨子里却十分野,和他认识的每个人都差得很多,全然不属于一个世界。
苏晏听完,颔首道:“那就麻烦程大侠了。”
他们说的话萧启琛听不太懂,目光反复地在两个人身上逡巡,很不服气自己为什么没能认出苏晏,许久才终于后知后觉地看出了一点不同:苏锦的目光总温柔却深沉,当中是阅遍红尘的洒脱,苏晏眉宇间则多了几分杀伐果断的狠戾。
这两种气质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冥冥中仿佛昭示着他们二人天各一方多年的不同命运。
“……上次回来你让我带珩儿走,如今他在阳明山安顿了下来,被我师兄收为弟子。他修习剑道很难达到我如今的境界,于其他却颇有建树。此次我来,也是想借机问你一句,送他上山若只是为了规避世俗繁华,未来的路让他自己选如何?”
苏晏思考片刻后,道:“你让他做主便是,我不会逼他做任何决定。”
那年四海平定,苏晏去找了苏锦一趟,当年的中秋他便回到金陵,算作认祖归宗。此后两人走动不算频繁,却时常通信。两年前苏晏提出让苏锦把他唯一的儿子带走,远离金陵,不再承袭苏家世世代代的责任,于是苏珩跟着他去了会稽山,此后年节归家,谈吐间开朗了不少,的确比被关在侯府更加安逸。
他和李绒的事苏晏并未有意瞒着苏锦,但他从不问,好似全不在乎。
应下苏晏的话后,苏锦瞥了萧启琛一眼,再看向苏晏时,目光就有点疑惑:“你们陛下怎么都不说话?”
苏晏教育他:“什么你们我们,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在江湖久了随心自在,但以后回金陵,不能再这样说话。”
苏锦从善如流地改过:“那我不回来了。难怪珩儿不喜欢这地方,规矩太多。”
苏晏:“……”
他说完便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看看爹娘”往父母的住处而去。萧启琛目送他离开,挪到苏晏旁边,满眼都是羡慕。
他问道:“你弟弟活得这么潇洒,当真一点也看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他自小人在江湖,和我们这些身不由己的不一样,接触的人事也不尽相同。阿锦自由惯了,蓦然要他回到府中过中规中矩的生活,他一定不愿意。”苏晏深吸一口气,又换上了痛心疾首的语气道,“何况他‘家里人’也不肯吧。”
萧启琛还记得当年苏晏从巴蜀回来那萎靡不振的样子,闻言只觉很好玩,问道:“你弟弟……那位也来了?我能见一见吗?”
“有什么好见的,这次没来。”苏晏没好气道,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