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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伐石往往面红耳赤也不肯放手。
每次结束时,季三昧都环着沈伐石的脖子,小声地往他耳朵里吹风:“师父,你占我便宜。”
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显然是在找死; 无奈季三昧年纪小,沈伐石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忍耐着身体内流窜作动的冲动,沈伐石几块腹肌忍得一跳一跳,甚是辛苦,还要冷着张红彤彤的脸提醒季三昧:“……你干什么?”
季三昧满无辜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下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荤话:“没事儿,看到师父,它就长了根骨头。”
沈伐石:“……”好吧,怪我。
季三昧长大了,小时候嚣张跋扈的美貌随着骨节的拔高愈加精炼而飞扬,她走在大街上,将一根金玉烟枪平托在掌心的模样,连男的都像女的似的看他、欣赏他。
这七年来,季六尘每隔十天半个月就忍不住来探望兄长,送钱送粮送特产,恨不得把整个季宅举家迁来。
后来他当真这么做了,他在飞熊山脚下的飞熊镇里置办了一处产业,闲着没事就跑来觉迷寺上香,守在季三昧身边,看着兄长慢慢长大,特别满足。
随他搬来的还有卫源,就住在季六尘家的隔壁,据他自己所说,他是来找他弟弟的,烛阴的那丁点儿破俸禄不要也罢。
但季三昧总觉得他居心不良。
说是去找卫汀,他也没少找,但找得一身檀香味儿也是奇怪。
季三昧也问过他:“源儿啊,你这一身什么味儿?你弟弟出家了?”
卫源给予了卫源式的礼节性回复:“滚你大爷。”
季三昧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家源儿就是这种操行,杀猪刀的嘴,豆腐乳的心,真真是改不掉。
直到某天他和沈伐石上镇上的乐坊玩儿,发现卫源偷偷尾随在自家蠢弟弟后头上山,他才悟了:“……卫源跟六尘?”
沈伐石则是皱了皱眉,道:“这卫家的兄弟怎么一个毛病?”
季三昧好奇:“什么?”
沈伐石平静道:“没什么。”
沈伐石说没什么,季三昧就不会去多问,他去问了王传灯。
没想到王传灯也说不知道,神色还古怪得很。
季三昧自己稍想了想,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既然沈伐石提到了卫家兄弟,那么说的应该就是卫汀,那个完全从自己记忆中消失了的人。
季三昧搜遍记忆,却始终不记得自己的人生中曾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于是他给自己拉了个清单,将自己记忆中有漏有缺的部分一一列在纸上,发现这些简直是一笔算不清头绪的烂账,大段大段的记忆缺失自不必提,有些小事的记忆是完整丢失的,就连季三昧自己都不知道它是不是丢了。
还有一些问题,令季三昧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他会丢失人生最后两年的记忆?
为什么哪里丢了不好,偏偏丢了跟沈兄欢好过的那段?
为什么自己会不记得卫汀?
按照时间线推算,自己流落到云羊的沂州城时,临亭之战结束,自己为何不回去找沈伐石?
既已和沈伐石确定了关系,为了不叫沈伐石为自己伤心,季三昧肯定是爬也要爬回烛阴去的,眼瞎了也不要紧,胳膊残废了也不要紧,自己这种人,怎么着也能从万丈红尘中挣扎出个人形来,活下去。
更何况,烛阴城里还有自家的蠢弟弟六尘。
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会宁愿流落在外,也不肯回烛阴的家里去?
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季三昧甚至对自己动用了灵力,想要给自己许愿,让自己把那段空白的记忆填补上。
然而无效。
数年间,或许是和沈伐石频繁交换奇怪液体的缘故,季三昧的灵力已有极大进益,这个身体居然不受修仙之人永远被压制在金丹期前后的诅咒,在十二岁的时候,季三昧就已经冲破金丹,达到化神之境,成功气死一票七老八十仍在金丹期踏步的前辈。
这就意味着,季三昧能够用自己的本领操控烛阴和云羊大陆上起码十之七八的修士与精怪,叫他们干嘛就能干嘛。
然而他还是对自己的记忆束手无策,这种感觉,好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金钟罩盖在他脑袋上,牢牢把那一片片记忆禁锢其中,出不得,也进不得。
后来,季三昧选择放弃。
记不起来的事情,就算他对纸自苦上三百年也是记不起来,何必难为自己。
他知道沈伐石私底下也在调查这件事,他以沂州城为圆心,四下追查,试图寻找当年见过季三昧和卫汀的人,但是这已是数年前的事情,就算季三昧的脸能让人记忆深刻,七八年的光阴,也足够在人的记忆上抹上一层灰,外加一片蜘蛛网了。
除非是李环这种对季三昧心怀恨愧的人,才会对他记忆深刻。
显然,在离开沂水村后,季三昧跟卫汀没有再惹过事,所以他们自此销声匿迹了,就连季三昧是为何死的、死在何处,都无从知晓。
这个结果沈伐石不打算接受。
他不能容忍自己找不到季三昧的最终归处,他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他找不到的地方,起码要找到他的尸骨才行。
过去,沈伐石也有调查,但是茫茫人间,根本无从找起,现在有了线索,沈伐石必然要追根究底下去。
然而,沈伐石的寻找却连连碰壁,不仅是因为难找,更是因为现下越发混乱的世道。
某日,云如往和云槐来访。
七年过去,云槐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少年心性,见了季三昧就往上扑:“三昧,你长大啦!来来来,我们来比剑!”
沈伐石上手把人从季三昧身上撕下来,冷漠道:“别碰他。”
云槐眼睛雪亮地反手缠住了沈伐石:“他不行,你来啊。”
沈伐石:“……”
云槐绕着两个人打圈圈:“来啊!来吧!”
沈伐石:“……”
不得不说云槐特别有毅力,面对如此冷遇,他仍然能够厚着脸皮抱住沈伐石的右手,在自己的手掌里拍来拍去,啪啪作响:“来啊,沈伐石,伐石,沈兄,来嘛。”
于是沈伐石如他所愿,把他揍出了屋子,并封了他的几处大穴,把他丢在了外头的树底下。
云如往则坐在上位,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
季三昧奇道:“你就不拦着他点儿?”
七年过去,云如往的相貌已经步入中年,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但笑起来却很有味道:“他高兴就好。你没看他挨揍也很高兴吗?”
沈伐石阴沉着脸坐下,拿出手帕净手:“你倒是顺着他。”
云如往说:“若不是他,这些年我怕是早死了。”
紧接着,他叹了一声,说:“天道有损啊。”
云如往这话说得没错。
这些年,妖道愈发猖狂,四处祸害乡民,要不是身边有云槐守着,照云如往这个普通人,在乱世行走,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早在季三昧死时,沈伐石的兼济天下之心就已淡薄了下来,只想守好自家的方寸之地,无奈也常常被骚扰,为保季三昧安然无恙,他把方圆百里内的妖物魔灵清扫得一干二净。
但是这也没用,有人捧着重金,千里万里地来求沈伐石驱鬼伏妖,在季三昧发亮的双眼下,他只能收下,带着季三昧一起去——留他在寺里,沈伐石更不放心。
不过,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沈伐石敢断言,仙妖两道早晚必有一战。
季三昧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他对仙妖争斗之类的事情还真没有太大的兴趣。
沈兄在正道,他便是正道,沈兄在妖道,他就去做妖,没什么差别。
在季三昧打瞌睡时,始终在他身上留了一线余光的沈伐石便自然地将他纳入自己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季三昧在他怀里拱拱,挑了块腹肌,枕在上头睡了。
云如往瞄了一眼酣酣入睡的季三昧,笑道:“他长得很快。”
沈伐石说:“太慢了。”
他垂首,轻轻撩起季三昧垂落的头发:“我希望他明天就十八岁。”
云如往浅笑:“你们俩这日子过得不错,看着叫人羡慕。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安定下来。”
沈伐石:“那就带着云槐回你老家去。”
云如往答:“不行,他还要打架呢。”
沈伐石摸着手下睡得熟了的小家伙,想想季三昧除了在自己身上撩火惹事儿外,基本不跑出去给别人添麻烦,还是挺好的。
在两个炫妻狂魔彼此各怀心事地想着关于自家媳妇二三事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长安探了个脑袋进来:“师父……”
他看到云如往,先是很恭敬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