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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秋并未出现,倒是出现一位令江穹不胜其烦的人。
婳祎得到扶桑门要来江家夺剑的消息,一路不曾停歇的赶来,在江家附近寻觅良久,终得江穹出门,尾随至骄阳亭。
婳祎看江穹的模样,猜想他是在等人,至于在等谁,婳祎无法得知。
她没有更为合适的机会接近江穹,唯有此时,尚且算的良机。
婳祎身姿婀娜,行走间似步步生莲,笑容灿若桃花,望向江穹的目光柔情似水,浓情蜜语皆在其中,走进骄阳亭时,目光中更有势在必得。
江穹只看了婳祎一眼,便毫无表情的收回目光,继而看向官路。
婳祎内心失落泛滥,面上不显分毫,她盈盈的俯身,柔声道:“江公子,婳祎这厢有礼。”
江穹看也不看她,只冷声的轻轻嗯了一声。
婳祎:“婳祎与江公子当真有缘,在此处竟能相遇。”
江穹一言不发,保持缄默。
婳祎再道:“江公子,婳祎虽出生合欢派,但对事待人皆出自诚心,公子果真看不见婳祎这颗真心?”
江穹冷眼看她:“婳祎姑娘,我早已说得清楚,我对姑娘并未有何等情意,更不曾有过想法,还请姑娘不要再做纠缠,贵派如何亦不是我所能批判的。”
婳祎难得听江穹说如此多话,但这话说出来委实伤人心的紧,婳祎眉头微锁,楚楚可怜:“公子,婳祎对你一往情深,哪怕做个无名无分的暖床丫头,也是愿意的。”
江穹单刀直入:“我非好色也非多情之人,做不出姑娘说的这等事,另外,请姑娘自重,贵派若是知晓派中圣女这般追着人,恐怕无颜面对江湖中人。”
婳祎面色青白交错,顷刻间难看至极:“江公子,婳祎好生劝说,竟惹得公子怨怼相待,罢了,我便将真相告知你。”
江穹:“不必了。姑娘还是多看待看待贵派吧。”
婳祎气极反笑,娇笑连连,却有几分恶意:“江公子,江家的惊鸿剑曾名扬万里,更令八神殿闻风丧胆,可惜如今躺在剑冢里如死物,即便这般,还是引得八神殿觊觎,不知江家如今可好?”
江穹面色骤冷,语气低沉:“与你何干?”
婳祎面色有几分怨毒,笑道:“与我无关,难道还与公子无关?我只道今日萧云生便会到玉衡城,为何江公子会出门?”
江穹脸色骤变,想起江老爷子与江珀的反常,心头拂过阵阵冷意,事已至此,他哪还有不明白的?
婳祎观江穹极为不好看的面色,深感扬眉吐气:“江公子,如若江家没了,你可便成了江家唯有的独苗,真真是叫人可怜见的。”
江穹暗自咬牙,不肯相信婳祎的话。
婳祎淡笑一声,反而不再说了,由得江穹胡思乱想。
此时官路远处,有一人驾马腾飞而来,那人容貌俊美,面色肃然,握着马缰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剑,另只手握马鞭轻扬,一身青衣与白色禅衣飘然飞舞,端的是飒飒风姿,风华月貌。
傅庭秋一眼便瞧见骄阳亭内的江穹,再看见婳祎时,笑意蓬发。
想必婳祎极为烦他,每每有与江穹相处的机会,都被他破坏,换做他是婳祎,定也烦。
傅庭秋翻身下马,走进骄阳亭,打破江穹与婳祎的沉默以对。
傅庭秋:“婳祎姑娘,又见面了。”
婳祎笑容轻快:“傅少庄主有礼。”
傅庭秋:“姑娘何时与江穹关系这般好?相约在此处等我。”
婳祎笑道:“傅少庄主说笑了,婳祎偶遇江公子,多说上几句话罢了。”
傅庭秋扬起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姑娘想看江家的笑话?姑娘以为,我会不知道扶桑门与八神殿打的什么主意吗?”
婳祎笑的颇为悠然:“傅少庄主不必在我面前处处警告,此事我合欢派并不参与其中,来江家夺剑一事,纯属扶桑门与八神殿两派的事,据我所知,暂无中原门派伸出毒手。”
傅庭秋长眉一挑,唇角微陷,哂然道:“姑娘又说假话,你与花灵门薛姑娘同住一家客栈,怎会不知她与白长醉走的极亲近呢?”
☆、第五二章
婳祎面色微沉,冰冷道:“婳祎早出晚归,并未注意到此事。”
傅庭秋轻笑:“此话换做姑娘自己,怕是都不信。”
婳祎深呼吸,忍耐道:“公子要空口白牙,指鹿为马?”
傅庭秋连连推脱:“姑娘莫要激动,没有便没有。”
婳祎为了揽光铃,忍气吞声:“话说到这份上,婳祎便卖傅少庄主个面子,花灵门被迫与扶桑门合作,起因还是谢楼主将白独归修为废除一事。白长醉找上花灵门,希望薛门主识趣,将门中秘药双手奉上,但薛门主对扶桑门百般看不上眼,有意抗拒。”
婳祎一言未完,目光若有似无的停留在江穹身上,想来花灵门不愿交出门中秘药,与江家也有些许瓜葛。
此事傅庭秋已然知晓,他道:“多谢姑娘。”
婳祎面色好看许多,但不愿接傅庭秋这声谢,她冷声道:“若是傅少庄主当真愿意谢婳祎,还请说服傅庄主将揽光铃归还。”
揽光铃一事,傅庭秋心有计较,他无奈道:“待知南令事了,我当履行诺言。”
婳祎脸上笑容再现,娇笑道:“如此甚好,既然傅少庄主与江公子有约在先,那婳祎不多打扰,先行告辞。”
傅庭秋抱拳:“再会。”
婳祎以手掩唇,盈盈柔情目光看向江穹,只见到江穹半侧着的如玉面庞,竟是一声不吭,她未免有些失落,好在对江穹有些了解,婳祎施了一礼,转身窈窕的离去。
傅庭秋:“她对你有几分真心,甚是难得。”
江穹转脸,皱眉道:“我于她并无情意。”
傅庭秋好笑道:“神女有梦襄王无情,婳祎身在情中,自视不清,无人能解。”
江穹此时无心言情,他急声道:“八神殿恐怕已到江家,你快与我速速前去。”
傅庭秋不急不忙道:“谢焉已先我一步赶往江家,你我需为他争取些许功夫。”
江穹心中焦急不知说与谁人听,他忍不住道:“谢楼主一人如何抵挡八神殿众多高手?”
傅庭秋与江穹一道扶马上鞍,拉起马缰道:“我与谢焉前来,定不会只有我二人,江穹,八神殿动知南楼在先,动我在后,如今想安然无恙的将惊鸿剑取走,简直痴心妄想。”
江穹轻轻的出口气,将心急浮躁按下:“我能帮你做什么?”
傅庭秋极为欣赏他在危难关头的镇定自若:“拦截扶桑门。”
短短数语,傅庭秋便将扶桑门与八神殿间的牵扯交代清楚,又道如今两者怕是合作关系,强强联手,即便是谢焉也无暇应对。是以,他们能做的便是拖住白长醉。
白长醉下榻的客栈离江宅不算远,站在客栈前,傅庭秋心下一沉,只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以白长醉的狡猾程度,怎会不知他与谢焉前来。
那江家此行,怕是危机重重。
傅庭秋笑了下,不知是白长醉的危机还是他们的,不过…傅庭秋昂首看着客栈的门匾,扶桑门三番五次的对他下手,此账不算,不是他傅庭秋的脾性。
二人进客栈,发现门庭冷落,只有一桌人,连个店小二都未曾见到。
傅庭秋看向四人围桌而坐中的一名娇俏少女。
傅庭秋记得那名少女,正是在拍卖会上同他争夺拂星链的薛灵汐。
此时的薛灵汐,面色阴沉,目光森然,整个人透着一股阴暗气息,全无那日少女该有的灵动自然。
薛灵汐旁边的三个黑衣人,各个金丹期修为,看起来颇为难对付,傅庭秋叹了口气,出师不利啊。
跟在傅庭秋身后的江穹,看见薛灵汐时,握剑的手陡然发紧。
薛灵汐瞧见傅庭秋,恨意蓬勃,一字一句道:“是你。”
傅庭秋微微一笑,温润尔雅:“是我,薛姑娘认得我?”
薛灵汐:“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万秋山庄傅庭秋。”
傅庭秋:“姑娘与扶桑门为伍,可是有难言之隐?”
薛灵汐冷冷道:“没有,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他不愿意跟扶桑门合作,我却是愿意的,我巴不得跟他们合作,将你们统统杀光。”
傅庭秋笑意一顿,心下惊讶,薛灵汐好大的怨气,对他更是恨意滔天。总不至于因一个拂星链,薛灵汐便将他恨之入骨,在他不知时,还发生了何事?
傅庭秋面色一正,义正言辞道:“姑娘何出此言?扶桑门乃是财狼之辈,你与之谋皮,岂能落得好下场?”
薛灵汐:“傅庭秋,瞧你这装腔作势的模样,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