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纥终于点头。
又议了一阵,李亨退朝,留下郭西河等与回纥商定细节,冯逸一直替双方翻译,终于郭西河提笔,在地图上画出另一道行军路线,插上了一面回纥将旗。不知不觉,宫灯又亮起来,叶护等被内侍请去用膳,冯逸与同僚们别过,向门口的小太监要了盏灯笼,提在手里出了宫。
宫门外,郁鸿雪嘴里叼着根草,正靠着墙发呆。冯逸走过去,把灯笼往他手里一塞,袖起手,打趣道:”没陪着皇帝?”
郁鸿雪立刻奉承:“皇帝哪有你重要?”提起灯笼,在他脸上照了照,说:”你脸色不好。”
冯逸笑了笑:“没睡够。”想了想,又加一句:”也没吃饱。”
郁鸿雪问:“想吃什么?”
”有家卖大饼的。”冯逸说,“就是远了些。”
郁鸿雪半蹲下,一侧头:”上来。”
冯逸趴到他背上,两臂抱住脖子,取笑道:“好乖的马儿。”
郁鸿雪一手提着灯笼,一手在背后拖着,背着他慢慢悠悠地走。这时已是四月,各自春衫单薄,冯逸的胸口贴着郁鸿雪的脊背,微暖的夜风从袖口钻进去,摩挲着肌肤,郁鸿雪的脖颈就在眼前,冯逸悄悄嗅了嗅,是一股温暖而清爽的气息,双唇便贴上去,轻轻吻了吻。
郁鸿雪颈间皮肉略略一绷,冯逸笑道:”你走嘛。”动作极轻地捻着衣领,下拉一寸,在后颈皮肤上蜻蜓点水般又吻几下。郁鸿雪一声不吭,冯逸闻着他的味道,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个采花贼。老实说,郁鸿雪是第一个跟他上床的男人,在冯逸心里多少有些不同,只因其人一贯下流可恶,两个人才一直磕磕碰碰,直到在南风馆表明心迹,才算真正地两情相悦起来。
说过了“喜欢”,确实就不一样了。
冯逸”哎”地一声叹,郁鸿雪在前头说:“又怎么?”
冯逸说:”想想还是喜欢你呀。”
郁鸿雪一声轻笑,顿了顿,问:“秦飞羽来了?”
冯逸捻着他耳垂,心猿意马地嗯了一声。
郁鸿雪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叫上他,三人行总可以吧?”
冯逸瞬间清醒,一拧他耳朵,咬牙切齿:“狗改不了吃……!”
郁鸿雪在他臀上一掐,救出耳朵,商量般问:”今晚怎样?还是明早?就是怕你太累……”
“不行!”冯逸吼他,”老子要吃饭!”
走了三条街,卖大饼的已收了摊,冯逸本想说算了,郁鸿雪硬是敲开了人家的门,将那小娘子请到灶上,做了三顿的分量。冯逸看得暗暗心惊,死活忍住了没去摸屁股,挑了张饼趴在他背上啃,一不留神就坠了滴酱汁。
郁鸿雪咬牙道:“别弄到我脖子上!”
冯逸在他脑后虚打一拳,郁鸿雪似有察觉,冷冷一哼,冯逸忙嘿嘿笑了两下,伸舌舔掉。
眼看就要到家,冯逸在他侧脸轻轻一拍:”哎,我问你话。”
郁鸿雪停下脚步。
冯逸道:“你对我师兄有意见?”
隔了一会儿,郁鸿雪冷着脸说:”一般。”
“死鸭子嘴硬!你就是看他不顺眼!”冯逸说,”之前他替我挡了你几回,你就记恨上了?要记恨也是记我呀!我让他挡的。”
郁鸿雪皱起眉来,没吱声。
冯逸道:“我打个比方啊。刚才你只说叫上秦飞羽,故意没提肖彧是不?当然,也不是说要拉着他一起……没那么想……但你确实排斥他,对不对?”
冯逸只看到他侧脸,皮白肤细,睫毛纤长,皮相确实长得好。想起那次被他哄骗说肯让自己上一回,冯逸默默啐了一口,心道,要是自己会武且功夫极好,也许真就能上他一回,说起来,自己从来都是在下的,腿间那根还未在男子身上用过,也不知滋味是不是当真那么好……
郁鸿雪说:”能做到六部尚书的,没一个好鸟。”
冯逸回过神,咽了咽口水,说:“你看……好吧,我承认有道理……算了,改天再说。你把我放下来。”
郁鸿雪充耳不闻,身子一跃,直接跳进院子,朝屋里闯。
冯逸恐他要找肖彧的麻烦,心中警铃大作,揪着他耳朵低声吼:”又发疯?!不许……!”
“进去”二字未及说出,郁鸿雪已推门而入,堂屋中,肖彧和秦飞羽止住交谈,双双高深莫测地看过来。冯逸正趴在郁鸿雪背上,一手捏着饼,一手揪人耳朵,被两道目光一刺,讪讪松了手,嘴唇轻动,极低地道:”放我下来。”
秦飞羽等了他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回来了,却是跟个刺儿头一起,心里十分吃味,嘴上却没说什么,只盯了片刻,默默收回目光。
冯逸一直不安地看肖彧的反应,他师兄却极沉得住气,手中茶盏动都未动,目光从郁鸿雪身上一掠而过,盯着冯逸,冷森森地说:“回来了就去睡。”
冯逸脆生生响当当地应下,手肘拱了拱郁鸿雪,控制着嘴唇幅度,小声道:”放我下来。”
郁鸿雪被人当作空气也没发作,三两步走到床前,把冯逸放倒在床,又脱衣服又脱鞋,但凡有任何反抗,都毫不留情地镇压,最后拉过被子,慢条斯理地掖好。
屋里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冯逸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有苦说不出,只得老老实实躺了,冲秦飞羽拼命眨眼。肖彧瞥来一眼,这一眼寒气逼人,冯逸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顿时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极度惴惴,偷瞄一眼窗外,好歹明月在天,并非月黑风高杀人夜。
肖彧将茶碗一搁,起身道:“出去说。”
郁鸿雪站起身,对冯逸道:”我暂不揍他,你放心。”
冯逸简直欲哭无泪了,待这二人先出了屋,连忙冲秦飞羽招手。秦飞羽不情不愿地挪过来,冯逸低声说:“别动手!看住郁鸿雪!”
秦飞羽:”哦……”
冯逸急道:“我师兄不经打!”
屋外,郁鸿雪喝了一声:”秦飞羽!”
冯逸一听,又是急得要死,立刻要掀被子。秦飞羽微微一笑,按住他说:“你先睡,回头我来陪你。”两指绕到他颈后某处一按,冯逸猝不及防,顿时眼前一黑,陷入了黑甜梦中。
第114章恩劈(一)
冯逸也确实需要睡个安稳觉,一夜过去动都没动过,只在早上朦朦胧胧醒过一回,往身旁摸了两下,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说:“睡吧,告过假了。”至于说话的是谁,已经分不清了。
再睁眼时,屋内依旧昏黄,冯逸起身下床,将遮着窗的布帘拉开,乳白的光线透过窗纸照进屋来,再推窗,便是铺天盖地的灿烂阳光,肖彧正坐在院中,一身绀青常服,上身微微前倾,握一把锉刀,目光专注地凝视手中竹节,午后温暖的阳光照着他侧脸,颜色舜华,格外让人心动。
冯逸披了件外衣,拎把月牙凳,在他身旁坐下,看了一会儿,道:”紫竹?”
肖彧在吹口处又修几刀,将竹节递过去:“试试。”
冯逸拈在手中翻看片刻,凑上嘴唇,试着吹了几个音,洞箫呜呜作响,冯逸递还给他,称赞道:”好音色。”
肖彧笑了笑,从脚边换了把小巧篆刀,问:“要哪句话?”
冯逸便知这是要送给自己的,认真想了一会儿,说:”只恐江南春意减,此心元不为梅花。”
肖彧下刀如飞,最后一笔落下,收起薄刃,复将洞箫递过去,十四字妍美流便,冯逸十分欢喜,摩挲着箫杆,在最下发现了“肖文若制”四个小字,涂了红泥,好似书画上的印鉴,便笑问道:”你还会制箫?”
肖彧说:“跟我娘学的。”
冯逸便叹了一声:”真好。”
冯逸自己的娘死得早,早到在他心里只剩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只知是小户之女,外祖家极为不显,除此之外,所有的印象便是供在佛堂里的那个牌位,其余一概不知,后来又因与郁、秦那种孑然一身的在一起久了,就顺理成章地觉得大家似乎都这个样子。但其实肖彧是有父母有家族的。
冯逸唇贴上吹口,断断续续吹起了桃花渡,徵音以上就有些不稳,偶尔还出几个破音,一首吹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肖彧含笑道:“县学里未教过?”
”当然教过!”冯逸凑近些,促狭道,“吹箫吹箫,我没好好学。”
肖彧摇头一哂,冯逸见状,身子一歪,在他肩头轻轻一撞,打趣道:”肖郎吹得好箫?”肖彧伸手,冯逸立刻双手奉上,肖彧微一沉吟,依旧是那首桃花渡,和缓朗润,如细雪似飞花,余音之际,冯逸拍手说:“若当时夫子是你,我兴许早就学成了!”
”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