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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
屋里的胖子早就听到了动静,知道警察来救他了,巴巴地看着门外,无奈嘴里塞着一块旧抹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门一开,闫思弦拿掉胖子嘴里的抹布,他大喊:“警察救我!警察……闫?闫哥?”
闫思弦一边给他松绑,一边问道:“怎么样?伤着没?”
胖子那大脑袋就想往闫思弦怀里拱,以寻求安慰,却还嘴硬道:“我可没丢人,该吃吃,该喝喝,我就知道闫哥你不会不管我……”
闫思弦想到胖子往女人怀里拱的赖劲儿,连退三步,跟他拉开距离。
“人没事就好,别的以后再说,叔叔阿姨在家等你呢,赶紧跟我走。”
“哎哎……”胖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门外,壮汉等三人虽然被制服了,胖子却还有些忌惮,不大敢走出去,又不想在闫思弦面前跌份儿,一咬牙,终于走了出来。
闫思弦看胖子这样怪可怜的,想安抚他两句。
就在他停下脚步,打算等等胖子时,胖子也停了脚步。
胖子突然弯腰,捡起高个侍者掉在地上的菜刀,一个箭步冲上前,照着高个侍者脖子就是一刀。
咔嚓——
变故来得太快,刑警们只见一道血柱喷涌而起,将胖子浇了个大红脸,紧接着一阵血雨兜头而下。
高个侍者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倒在地上,四肢抽搐。
众人心下骇然,下意识地去躲那血雨,闫思弦大喊了一声“胖子!”冲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腰。
胖子却红了眼,力大无比,纵然被抱住,还是一刀劈向了三名绑匪中的壮汉。
咔——
一刀正砍在面门上,壮汉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倒在地上打着滚。
胖子抡刀欲再砍,被包含闫思弦在内的三名刑警齐齐按住,扑倒在地,菜刀也被踢飞,终于动弹不得,只能两眼发红地瞪着壮汉和矮子,口中叫嚣道:“老子弄死你!老子家有的是人!杀你白杀!”
“你他娘的……”
离高个侍者最近的女警伸手按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可那断开的是条大动脉,哪儿按得住,血弄了女警满脸满身。
高个侍者抽搐了最后一下,不动了。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看住他!铐上!把人质也铐上!”
……
闫思弦怎么也没想到,他进墨城公安局的第一次独立外勤任务,竟以重大事故收场。
他突然理解了李八月,致加害人伤亡闫思弦都巴不得抹掉记录从头来过,更何况李八月那样致同事死亡的情况。
闫思弦无比懊恼,恰在这时耳麦里传来了吴端的声音。
“怎么样?你们那边,还顺利吧?”
显然,这边的动静他一直能听到,不想让闫思弦分心,就没说话。
此刻听出他们已经收网,救出了人质,但似乎出了什么状况,实在是担心,才出声询问。
刑警们显然都听到了吴端的询问,看着闫思弦。
“人质安全,自己人都没受伤,”闫思弦先报了个喜,但他也不打算隐瞒,深吸一口气道:“吴队,出人命了,我这回……可能真要停职审查了。”
……
市局,重案一组办公室。
闫思弦和吴端相对而坐。
“事情就是这样。”
闫思弦又讲了一遍事发经过,比在耳麦里说的更详细,但此时他已恢复了淡定,主动将警官证放吴端桌上,继续道:
“胖子绝对有问题,我的意思是,和那些被疯子杀死,或者莫名失踪的人一样,胖子一定有什么亏心事,而且八成是一旦东窗事发会要命的亏心事。”闫思弦攥着拳头道。
“是有问题,之前咱们都疏忽了,”吴端道:“他坐过牢你知道吗?”
“什么?”闫思弦不可置信。
“因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判了7年,中间有一次减刑,所以实际在牢里是6年多。”
“什么时候的事?”
“2010年11月份,算下来,他出狱不过一年多。”
“不可能!”闫思弦斩钉截铁道,“我寒暑假回国的时候——那是04年05年和06年,我绝不会记错——他还约着我到处……”
闫思弦突然打住了话头。
“所以,胖子真的有问题……”闫思弦颓然靠在椅背上。
“你没事吧?”吴端想拍拍他的肩膀,无奈两人中间隔着个办公桌。
闫思弦揉着眉心,苦笑一声,“你说我会不会是个扫把星?怎么跟我有关系的人都出事了呢?先是张雅兰,现在又是胖子。”
吴端道:“为了打消你这个念头,我可得小心别出事儿。”
“我没跟你看玩笑,说真的,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抢走了别人的运气,才会……”
闫思弦没说完,吴端道:“才会又有钱又聪明是吧?啧啧啧,我要把今天记在小本本,想不到你也有不好意思自夸的时候。”
“那你别忘了,把长得帅也记上。”
吴端:“……”
说笑两句,闫思弦心情似乎没那么沉重了,吴端郑重道:“既然你拥有的比别人多,条件比别人好,那你就证明给老天爷,它厚待你没有错,你值得。”
“值得……”闫思弦对吴端一笑,“没想到,你做思想工作还挺有一套。”
“我查案还有一套呢,胖子的事你放心,我会查清楚。”
“我信你,不过我也有三点推论,我说出来,供你参考……如果你需要得话。”
“当然,洗耳恭听。”
第123章 最后一次推理
“第一点咱们之前已经提出来过,疯子团伙的做事风格发生了变化,从上一次抢走李八月的孩子,到这一回绑架,犯罪手法跟之前截然不同,从前他们只利用疯子当街杀人——既隐蔽,又能保证行凶者成功脱罪。
为什么发生转变?
从商业的角度来讲,能让一家公司的核心业务发生变化,只有处在最顶层的那几个人,甚至,只有一个人说了算。
放在犯罪组织,道理是一样的。”
“你是说,这个组织的头目……”吴端思索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清。
“我怀疑组织内部发生了权力转移,头目可能换人了,但这想法还太笼统,而且,这条推论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真的是疯子团伙作案。”
吴端皱着眉道,“你把我绕晕了。”
“不要紧,你先听我的第二条推论。
第二,我们之所以把面包车和疯子团伙联系起来,是因为上次抢走李八月孩子并乘坐面包车逃走的,是个疯子,而且跟几年前当街刺死李建业的是同一个疯子——郭子爱。
所以我们理所应当的认为,那就是疯子团伙作案。
可是,就如第一条推论所说,自郭子爱抢李八月的孩子起,疯子团伙的作案手法发生了变化,有可能是因为权力更迭,还有可能——我们一开始就被误导了,李八月的孩子被抢,胖子被绑架,这根本就不是疯子团伙作案,而是那个已经让122个人失踪的神秘团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但这就太复杂了,除非彻底排除了已知的两个犯罪团伙,否则我不会考虑这种可能。
重点是,如果是那个神秘团伙作案,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知道疯子团伙的存在,安排郭子爱再次作案,这手法怎么看都像是想栽赃给疯子团伙,让疯子团伙给他们顶罪,甚至,为了某种利益,他们主动把疯子团伙送到警方的视线里。”
“你的意思是……犯罪团伙之间还有矛盾?或者说是……某种竞争关系?然后,神秘团伙想借助我们除掉竞争者——疯子团伙……”
“是。”
“可怎么看他们都像是——我这么说可能不恰当,但在那些伸冤无门的人来看,这些组织就代表了正义——能有什么利益关系?”
“要是加上钱这个因素呢?毕竟,一个组织的运营是要花钱的,你不会指望组织里的人凭着一腔热情喝着西北风就把除暴安良的事儿干了吧?
接下来是我的第三条推论。
我认为绑架也不完全是假的,否则没必要留胖子的命到我们去营救,人一抓来直接杀了了事岂不是更简单?
无论绑架胖子的是哪个组织,都暴露出:他们的资金出了问题,他们想要钱,所以才会以绑架勒索这种低级的方式,在杀死胖子之前,从他身上榨出些油水。
或许——我还没想太清楚——或许,从资金来源上着手,更容易查到这些犯罪组织……”
那名和闫思弦一起行动的女警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下门,对闫思弦道:“副队,我们都陈述过事发经过了,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