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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貂芳决定还是不提冯笑香了吧。
“……结果,我就听说闫副队和吴队先后失踪。
我想着这边一支队暂时恐怕派不出人手,就去二支队找人吧。等找来了人,给南城分局回了电话,通知他们市局这边立即出发去事发的建民路。
可奇怪的是,南城分局那边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根本就没出事!
无论南城分局,还是110接警中心,都没有接到关于砍人事件的报警。
咱们的人联络建民路上的巡逻车,也可以确定没发生砍人事件。
我们以为这是个恶作剧电话,可电话里偏偏又提到了疯子,让人不安,所以还是查了一下电话号码,发现是个匿名号码。
就在我们刚查完号码时,110接警中心突然来了消息,说是建民路上发生砍人事件,要求市局派人去现场配合。”
赵局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匿名号码,事先预告了这次事件?”
“对!”貂芳道:“二支队已经赶往建民路了,一支队这边,因为吴队他们失踪的事,大家没出外勤,都等着您指挥工作呢。
不过,失踪的事我们还没对大家透露,还是您来说比较稳妥,免得军心乱了。”
“军心没那么容易乱,小吴带出来的队伍,我有信心。”赵局道。
他已起身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三人乘坐电梯下楼时,赵局始终沉默着,显然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待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简短地对两名女警道:“你们,很优秀。”
两人受了大领导夸奖,却全然开心不起来,颇有点宠辱不惊的意思。
赵局明白两人此刻的心情,便也不再多说。
路过网监科科长办公室,赵局喊道:“网监和图侦,都来开会了!”
立即有两名科长连声应着,跑了出来。
刑侦一支队办公室。
在赵局讲明了情况后,所有人脸上都蒙了一层阴霾。
自家队长、副队全被劫走,对刑警们来说,简直奇耻大辱,大家都恨不得立即将凶手揪出来。
赵局道:“眼下线索不多,我的安排是暂时兵分三路。”
赵局开始点将。
“赖相衡。”
“到!”
“你带一组人去查这个大胡子老外爱德华。
他什么时候入境的,为什么来,来之前干过什么,来了以后都又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我要求你事无巨细地统统查清楚。”
“是!”
赖相衡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奔向了四医院,那是爱德华工作的地方,也是距离精神病群体最近的地方,赖相衡认为从医院查起最有可能取得进展。
赵局又点了一个名字。
“李天行。”
“到!”
“你带几个人,专门跟二支队对接,看建民路那边的砍人案是什么情况,是否有精神病人牵涉其中,如果有,无论用什么办法,把藏在精神病人身后的人给我揪出来。”
“是!”
李天行也带了几个人,匆匆赶去了建民路。
赵局又道:“图侦和网监,你们就一个任务,调监控,查爱德华驾驶的车辆的行驶轨迹。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一过长寿桥,爱德华的车就在监控里消失了——确切地说,是在政府的天眼系统中消失了。
那就调取沿街商铺的民用监控,甚至同时间段在嫌疑车辆可能经过的路段行驶过的车的行车记录仪……总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爱德华的路径给我挖出来。
我要知道他最后去了哪儿。
这是个消耗人力的笨活儿,除了必须留下值守的警备,其余所有人全部投入这项工作中,随时汇报进展。”
网监科和图侦科的两位大佬立即应承,脚打后脑勺地开始细分工作。
众人乌泱泱地聚集在一支队办公室,又迅速散去,潮水一般。
人多的时候,冯笑香尚可缩在角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为最低,待办公室里只剩下她、貂芳,和赵局,冯笑香下意识地又想往貂芳身后躲。
不过还没躲过去,她又觉得与其在这儿不自在,不如去为网监科的任务尽一份力,果断抱起笔记本电脑,低着头就往门口走。
“哎,你,冯笑香,我听小吴小闫他们总叫你笑笑。”
听到赵局开口,了解冯笑香情况的貂芳捏了一把汗。
她主走到冯笑香身边,也不顾两人在领导面前的形象了,伸手便挽住了冯笑香的胳膊,看起来像一对准备约饭或者逛街的闺蜜。
赵局对两人的“懒散姿态”倒也没在意,只是继续对冯笑香道:“看监控的事,你就别去了,我知道你电脑技术很好,你和小貂就充当机动小组吧,你现在的紧要任务是查那个给法医办公室打电话的人。
看能不能用你的专业技术把那家伙揪出来。”
“行,我们知道了。”貂芳答道。
赵局似乎对冯笑香的情况也略有了解,知道自己在这里冯笑香没法进入工作状态,又交代一句自己就在隔壁二支队办公室,便匆匆离开了。
“你没事吧?啊?”看着冯笑香紧张到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貂芳担忧地问道。
冯笑香呼出一口气,将手心里的汗在自己衣角蹭了蹭。
“没事,查案子吧。”
她利落地回到座位,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
“那……我去建民路现场了。”貂芳还是有些不放心,直到冯笑香冲她微微笑了一下,给出一个“我没事”的眼神,貂芳才转身向门口走去。
“貂儿姐。”冯笑香道。
“嗯?”貂芳停下脚步,回头。
“你不用……不用这么操心的。我无论如何都要破这个案子,因为我去过亚圣书院,做为网瘾青少年被送进去……出来以后,两年的抗抑郁治疗,自闭,社交障碍……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都好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貂芳有些心疼地应道。
冯笑香继续道:“我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知道那里能早出怎样的怪物,所以我要查下去。
吴队和闫副队也去过那里,他们也有着必须查下去的理由。”
貂芳点点头,她找不出其它欢迎的话,便又道了一遍:“我知道。”
“可你不一样,你……”
她终于知道冯笑香要说什么了。
貂芳冷笑一声,“是啊,我没去过那鬼地方,所以我的同伴身处险境,我就不能感同身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收回那些话吧,你看看刚才那些刑警,我和他们一样,和你一样,会拼尽全力去查这个案子,因为我是警察,我的同伴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我不管你有什么障碍,都别想把我排除在外。”
说完,不等冯笑香回应,貂芳已经自顾自离开了。
冯笑香手心里又出了一层汗。
关心则乱,她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她所得到的带着指责意味的坚定回应,的确让他尴尬。
好在,温暖多于尴尬。
一小时后。
赵局收到了第一条算得上突破性进展的重要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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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未知海域。
一艘破旧的小型货轮静静航行着,出海时船上还悬挂着中国的旗帜,临近公海天已经黑了,旗帜被换成了别国的。
集装箱里,吴端和闫思弦已经睡到了十成十的饱,感觉很长时间都睡不着了。
为了保存体力,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本该继续躺着,可是入夜后天变得极凉,身下的铁板不断地吞噬他们身上的热量。
吴端先忍不住,骂了声娘,站了起来。
闫思弦紧跟着也站了起来。
“你脖子怎么样了?”闫思弦的声音有点沙哑。
“没事了,”吴端道:“被这铁疙瘩冰敷了半天,不治自愈。”
吴端想调节一下气氛,没成功。
闫思弦继续道:“我对船舶也不大了解,再加上不知道水流状况,只能从船体摇晃的程度大致判断,咱们这艘船应该不大,走得也不快,估计刚到公海。”
吴端看不到闫思弦的脸,但他从闫思弦的语气中感觉到了担忧。
他沉默等待着闫思弦的下文。
闫思弦道:“被隔绝在公海上,意味着与外界几乎不会有任何联系。
这样的情况下,恕我直言,市局的同事们虽然很靠谱,但我不觉得还能指望他们,接下来是死是活,全得靠咱们自己。”
吴端突然问道:“你会开船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从这儿出去,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闫思弦苦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