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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湛“扑哧”就笑了:“还急了。”
靳狄火拱着恨不得自己发回兽性,恶狠狠地说:“惯得你!赶紧睡觉!”
安湛把靳狄挤对着跟逃跑似的冲进厕所里去了,才闭上眼,心里挺痛快。他听见靳狄在洗手间里面压抑着的喘息,慢慢收回了笑意,人最怕在夜里做决定,因为那一刻任何冷静和瞻前顾后都会消失,会不顾后果的丰脑袋里本能的想法前进。安湛把脸埋在枕头里。
靳狄,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只不过我,我得好好想想。好多事一旦决定了,我可能就回不了头了。
第十七章
第二天安湛爬起来的时候,靳狄又一早就颠儿没影儿了。安湛在厕所刷牙的时候看见地上一堆烟屁股,心情还挺好,身体里的虐待狂的本质越发明显出来。
收拾干净了自己,安湛拿着屋里桌子上靳狄买回来的煎饼咬了几口,打车回到单位继续上班,昨天他突然昏倒的事已经在所里传开了,政委特意上他们室找他:“小安,不成休几天吧,别累坏了。”
安湛笑笑:“没事政委,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李谷大概知道安湛为什么事难受,劝了他几句,安湛拍拍他的肩膀。
中午吃饭的时候,安湛特意给刘超打了个电话跟他道谢,刘超在那边笑:“孙子你丫一个电话就打发了?”
“想讹顿饭你直说,说吧,哪吃去?”
“这还差不多!”刘超在那儿,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那个安子,我看靳狄跟你一直不错,咱俩有什么说什么,我觉得他应该不仅把你当兄弟吧,咱们当警察的见得也都多。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安湛在电话那边脸腾地就红了。靳狄对他那份狼子野心,看来不光是靳狄那边的人看出苗头,连刘超都看出来不对,预审的这几个同事没准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了。谁家哥们儿能好到天天晚上过来送饭,好到为一句话搭上自己挣钱的道儿?安湛握着电话愣是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俩人尴尬了半分钟。还是刘超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我说,吕晓雯已经定性是过量注射毒品导致死亡了,算是自杀。”
安湛一愣:“什么?”
刘超那边也挺不忿的:“哼,查半天狗屁没查着。她家家属来了,还跟乐满堂闹,说是死在乐满堂了,缠着要钱。老马、小李他们正在那劝呢。”
安湛挂了电话,请了假,开直奔乐满堂去了。
乐满堂碰见这事比被人泼了粪还恶心。娱乐场所就是来找乐的,出了人命,短期之内是没人来这找乐了。安湛进去之后就看见一老太太坐在门口哭呢,身边还一小男孩,看样子还上学呢,嘴上毛茸茸的刚起一层小胡须,也站一边抹眼泪。
安湛穿着制服,老太太看见他“哇”哭的更厉害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给我做主啊,我妮儿死的冤枉啊。”
安湛被老太太拉着哭诉,脑袋四处找靳狄。远远瞧见赵辉跟他摆手,眼神往屋里撇。安湛明白了,跟老太太说:“您啊甭着急,事情会水落石出的。”然后撒开老太太的手想赶紧进屋看靳狄去。
结果老太太竟然“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好人啊,好人啊!你得为我做主啊,给我妮儿做主啊!这帮王八蛋杀了我妮儿还打人!政府要做主啊!”
安湛连忙伸手去搀她,她却不肯起来,抱着安湛的大腿不停地哭。安湛心里越发烦躁:“大妈,您先别哭。这事的确跟这家店没关系……”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顿时变了个脸色,指着安湛的脸哭嚎:“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好东西!蛇鼠一窝!害死我姑娘!”
然后哭的捶胸顿足:“老天爷啊你开眼看看啊!我多好的妮儿就枉死啦!”男孩也边哭边喊着“姐姐”这一老一少在众多年轻力壮的民警和夜店保安面前,的确显得十分无助和可怜。
旁边好事者围了一圈,拍照的,议论纷纷的。一边的管片儿民警小李,是刘超带的徒弟,见过安湛几次,见状赶紧过来拉老太太,跟安湛小声说:“安哥,我师父跟我说就怕你来凑热闹,这老太太刚消停会,你可千万别惹她,现在看着可怜,刚才可彪悍了,蹦着高的跟乐满堂那个老板闹,连抓带挠的,一个小领班推了她一把,这不,坐地上不起来了。”
老马也过来帮忙,和小节两人一左一右的搀着老太太:“大妈您先跟我们走!”老太太连哭带嚎,失去女儿的痛苦让她濒临崩溃,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老马好歹把她拉上车,还不忘过来嘱咐安湛一句:“别掺和啊,要不更说不清了!”
安湛满面愧色地瞧着俩人把老太太扶上车,老太太恶狠狠地看着乐满堂,一双老泪纵横的眼里满是仇恨的目光,安湛有些不知所措地对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小男孩说:“你姐姐真不是这老板害死的。”
小男孩脸色铁青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跟在母亲后面上了警车。
安湛怔愣在原地,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明明没有做错,他就是想救救这个失足少女,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孩死了,靳狄的KTV完了,女孩的家人仇恨靳狄,甚至仇恨自己,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安湛作为预审员最看重的就是证据,如今却觉得证据是多么可笑的东西,他让真相被掩埋,让弱者无处申冤。
安湛迟疑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靳狄,正赶上赵辉出来轰看热闹的人群,瞧见安湛,连忙走过去:“安哥,你怎么在这呢?快,进屋去吧。这两天太他妈的背!这他妈的老不死的!倚老卖老的那个劲儿,今儿要不是警察来了我非抽她!”
安湛缓了缓:“算了,你跟个老太太计较什么,再说她刚死了女儿难免激动点。”
赵辉冷笑两声:“激动个屁!他妈的什么玩意!就是来要钱的!你是没看见刚才闹那劲头啊!说什么今天不给钱她老命就不要了!在这撒泼耍赖,一个老太太我们也法下手,靳哥让她把脸抓了!你看我这胳膊!我们这儿的柳郴推了她一把,当时爬起来蹦着高挠人,结果警察来了之后她就嗷嗷地哭说打她了!”
“柳郴?”安湛听着这名字有点耳熟。
赵辉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转移话题,他不知道照顾吕晓雯是安领导下达的指示,傻不拉几地说:“咳咳,倒霉事都他妈赶一块去了,操他妈的,靳狄真他妈的活该!你说了么央的,非弄个坐台的小鸡子来店里住,还说要弄到羊蝎子店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一……”
赵辉的话戛然而止,发现自己越来越傻逼,这要是让靳狄知道还得了,赶紧又找补几句:“不过,靳哥眼光不可能这么差,靳狄那眼光特别高、特别好,特别有品位……”
“……靳狄呢?”
“屋呢!”
安湛跟着赵辉走到后场靳狄的专属包间里面去了。一推门,看见靳老板正坐椅子上呲牙咧嘴,脸上跟让猫抓了一样三道。旁边站着那个盘靓条顺的小领班正拿酒精给他消毒呢。靳狄疼地吸溜一声,柳郴赶紧低下头在伤口上面呼呼地吹气,一看就是个低眉顺眼听话的孩子。再看同样是这个水灵灵模样的王小洛,此刻正掐着腰站门口嗷嗷地骂街:“什么玩意啊!倚老卖老的老不死!张嘴要一百万,怎么不说把店都赔给她啊?哪个村里跑出来的,闺女活着的时候不把女孩当人看,现在死了没人供儿子上学了,还得从死人身上捞一笔!丫装什么可怜!闺女在这边吃苦受累卖逼挣钱她不管,前脚死了后脚跑来碰瓷儿了!要不是你们拦着我就骂死她!”
正喷的痛快,转头看见安湛正站在门口,,立刻把脏话都咽回去了,颠吧颠吧跟条小狗一样欢快地跑过来:“哎呀,这不是安哥么?你怎么来啦?快进来啊。”
安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打进门瞧见柳郴跟靳狄旁边撅着小嘴冲着他脸上吹气儿的时候就开始拱火,他本身就不痛快,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站那儿半天没动弹。他头一次觉得,靳狄身边有这么碍眼的人。柳郴有眼力价儿,瞧见安湛赶紧站直身子,也跟着王小洛叫了一声:“安哥。”
靳狄转过头来,安湛看见靳狄左边脸上的几道口子,心里抽抽的更厉害,他早就看出来那个小领班和靳狄之间是什么关系了,这会儿越发烧起了一股邪火,口气也冲,跟机关枪似的冲着靳狄就扫射:“你人高马大的怎么让她挠了?”
靳狄瞧见安湛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