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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柳菲不怕死,现在的柳菲更不会害怕。
姬清闭了闭眼,压抑住心中翻涌的难受。
“我知道。”拓跋烈声音有些发沉,想了想,将手掌放在姬清的肩膀上,“你做得很好。”
很好?
姬清看向拓跋烈,清澈的杏眸微微眯起,“我现在不是太好,所以最近这半年请和我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拓跋烈皱眉。
“简单来说,就是离我三米之外!”
虽然她足够理智,但是却不想看到他!
拓跋烈,“……”
看着姬清转身离开的背影,拓跋烈剑眉皱了皱。
他并不擅长解释,也不擅长讨女人欢心。女人有时候真的像是一种十分不可理喻的动物,也许像是一只猫儿,平日里看上去十分的温柔乖顺,可一旦不开心的时候便会冷不丁挠上一爪子,没有预兆。
总之,晚上他会让她累得没有办法再胡思乱想。
锁着柳菲残魂的拘魂铃在手,拓跋烈在姬清离开营帐之后径直去找了苏言。
姬清站在远处,看着拓跋烈走进苏言所在的营帐之中,淡而苦涩的笑了一下,看向了天空之中的太阳。太阳很刺眼,她的眼睛又酸又涨,很快便被刺得流下了泪水。
“你真的能放弃你姐姐?”北堂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姬清飞快的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去,半晌才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北堂越,声音也没有什么异常,“是,我能放弃。”
“以前的你不会。”
“所以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的我……”
“你现在习惯妥协?”
“我不习惯妥协,你以为我会将柳清的神魂交给你?”姬清认真的看向北堂越,对上他那双潋滟的墨色桃花眸,只觉得呼吸一滞,像是所有的心事都被他给看穿了一般,有种难以言喻的窘迫感。
一瞬间,她不想说话了。
狼狈的移开目光,她直直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你将柳清的神魂交给我,不是妥协,只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是……对你而言,我是特别的,不是吗?”北堂越忽的一笑,有些无奈的伸手在姬清的手上揉了揉,带着十分明显的亲昵,“上一次我就告诉过你,我会将你当成妹妹看待,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呢?你放心,只要你相信我,我不会再将你从围墙上摔下去……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落泪,不让你流血。”
姬清猛地抬眸看向北堂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她的软肋。知道他每一次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她便会莫名其妙的心软。
是的,她会心软。
对他,也对自己。
北堂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却暖暖的不伤人,看起来十分的温暖又舒心。他那双墨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一道光,一下便击中了姬清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角落。
“你很难过,又不想让人知道而为你担心。你想独自躲在一个地方****伤口,又很想要一个人陪伴。你觉得自己会很坚强,可是坚强有时候意味着孤单……所以,我在这里。”
北堂越扬开一抹淡淡的温暖笑意,将手掌贴在姬清的眼睛上,轻轻的,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姬清想要挣脱,可是北堂越的声音却又响起。
“有灵力罩,就算你哭得很难听,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然后,我会陪着你,也不会笑话你。你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就算让我看到你狼狈一些的模样,也没有关系不是吗?”
“可我不想哭。”姬清倔强的开口。
眼睛被蒙住,她原本应该觉得不安,可是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之后,北堂越掌心传来的温度却让她觉得很舒服,有一种被呵护被照顾的感觉,会让她想到姐姐。
一想到柳菲,姬清的眼睛便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曾经彻夜不眠照顾她的姐姐,温柔喊她起床的姐姐,惨白绝望的姐姐,在她面前痛哭大笑自杀的姐姐……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一般的痛,这股令人呼吸不畅的痛一下便化作泪水争先恐后的从眼眶之中涌出。
从小她对父母没有什么记忆,将她照顾长大的是姐姐。可是她没有能力让姐姐过上一天好日子,反倒连累她过得那么痛苦,现在就连她的神魂她都保不住。
她多么失败,才能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不想哭的,可是哭了。
姬清双手握住北堂越捂在她眼睛上的手,紧紧的,像是溺水的人抓着能救命的浮木。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也像是为她劈开了一个安静的小空间,能让她放肆哭泣,能包容她所有的伤悲。
她的哭声一开始克制得低低的,很小声,后来慢慢的变大,最后变得声嘶力竭,再也没有遮掩。
不知道哭了多久,姬清终于抽噎着停了下来。
她扯下了北堂越的手,微微有些发红的杏眸瞪了他半晌,最后看向他宽大的袍袖。
想了想,姬清扯过北堂越的袖口在脸上胡乱擦了擦,将脸上的泪水都擦了个一干二净,再没有什么不对劲不舒服的地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就像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北堂越,“……”
没心没肺,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就在姬清转身离开的时候,营帐之中的苏言终于准备妥当,将拘魂铃中温养了许久的残魂释放出来,引入了一个布置好的阵法之中。
正文 第987章 镇杀残魂
当初北堂越手中的拘魂铃之所以让拓跋烈十分的忌惮,那是因为若是北堂越对姬清不怀好意的话,能通过那一缕残魂控制姬清的思想,严重的情况之下甚至能让她死亡。
现在,情况也是这般。
当初为了寻找柳菲的转世而用拘魂铃摄取的一部分残魂,现在变成了对付鬼王的利器,这兜兜转转有时候让人感觉像是逃不开的因果。
也许当初强留本来就是做错了,当时不要强留这一缕残魂,也许柳菲早就能投胎转世……
不过说不定的东西,深思无益。
苏言看着残魂飘散在地上两尺见方的阵法之中,清隽的目光看向拓跋烈,“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你不去叫姬清进来?”
阵法还有两柱香时间便会完全启动,那时候想要送别也不再有机会了。
“也许她并不想面对。”拓跋烈眼眸一暗,“她哭了……”
因为是白日,营帐的帘子朝着两旁掀开,能清楚看到外面的景象。苏言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外面,却发现刚才远处的两道人影已经不见了。
“她不在那里了。”
“嗯。”拓跋烈湛黑的凤眸看向原来姬清和北堂越站着的地方,微微蹙眉,眼神中有几分克制的冲动却终究归于平静,声音有些无奈的隐忍,“应该是哭完了。”
他知道借由残魂将鬼王碾灭的“残忍”会让她伤心,可是有的事情不能不做。也因为如此,他硬生生的克制住心中的冲动,看着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陪伴之下痛哭……
“所以,你后悔吗?”苏言问道。
“我没有后悔的资格。”
“对你来说,家国就真的比她还要重要?”苏言终于问出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保住了家国却会伤透她的心,也许有天她会选择离开你……”
“不会。”
“你很确定?”
“如果我不够了解她,也许我会有这样的顾虑,可我还算了解她。”拓跋烈的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一种稳稳的笃定,“她是一个不愿意欠人的人,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只因为她的一念之差。我只是帮她快速的做下这个决定,这也能将危险降低到最小的程度。就算让她自己来选择,她也会在沉痛悲伤之后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你相信她也是和你想的一样,所以你不担心她恨你?”
“担心。”
“可你执意如此……”
“因为让她恨我,比让她恨自己要轻松一些。”
时间紧迫,每多拖延一刻便危险一份,他的冷静理智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徒劳的悲伤是最没有用处的呻吟,只有坚强清醒的面对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清楚姬清的性格,知道她情愿清醒的痛着,也不愿意迷迷糊糊的得过且过。更何况,这世间很多人都想做好人,可“坏人”也得有人来做。
苏言沉默片刻,终于淡笑,“我懂了。”
恨另外一个人比恨自己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