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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苼在渔船上拉紧了赫连曜的手,她觉得他们的归程就好像这茫茫的海面,到不了终点的样子。
幸好一晚平安无事,雪苼靠着赫连曜的肩膀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有人推她,睁开眼睛看到赫连曜已经抱着她走到甲板上。
一轮红日从海天相接的地方冉冉升起,清风涤荡着大海,海鸥鸣叫着日光,一切美的都像是一副画。
“没有过不去的黑暗,雪苼。天亮了。”
雪苼伸出手,看到白皙透明的手指都被染成了红色,她挽起嘴角,笑的天真无暇,“看看,我抓到了太阳。”
曜字,闪亮照耀,日、月、星,皆可成为曜。
赫连曜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满是胡茬的下巴在她细腻的小脸上厮磨,“你这个连太阳都敢抓的女人,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
雪苼窝在他怀里。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在无所依傍的大海上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愿意拿出所有的努力和他一起走下去。
渔船靠岸后又坐上了火车,这一捣鼓比直接坐船多走了近一倍的路程。雪苼娇生惯养,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颠簸,在火车上就生了病。嘴巴出火生疮,人也热伤风,整个人恹恹的看着很是让人心疼。
赫连曜随身带了点西药,也不管对不对症就给她吃了,但是她吃不下去东西让人发愁。
赫连曜心急也没办法,火车上也没好吃的,好容易等车在站台上停下的时候他让石头好容易买了一碗绿豆粥。嘴对嘴一口口的喂下去,才喝了半碗。
如此颠簸了几天,终于回到了云州。
张副官这几天就天天在官道上等着,终于见到了他们,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少帅,少帅。”他挥手。
李程心里这个激动,因为是第一次出远门儿,为了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他跑过去就抱住了张副官,却给老张一巴掌扇一边儿去,“站直了,让老子看看你这次去花花世界有没有失身?”
李程想起那个妖娆的曼丽,顿时红了脸。
张副官立刻跟侍卫队的人哄笑起来。“看看,李程一定是开荤了,下次去醉生楼一定带着你。”
赫连曜沉着脸走过来,张副官立马带人立正站好:“恭迎少帅,和夫人。”
原来雪苼被赫连曜密密卷着抱在怀里,张副官都没有看清楚。
赫连曜冷哼一声,“先去尹家大宅,让医生也过去。”
张副官跟着上车,“夫人病了?”
“嗯,旅途太过劳累,就这么个娇气身子还想着自己去国外,让人怎么放心。”
张副官虽然觉得赫连曜一定能追回雪苼,到底只是觉得,现在看到人回来了特别高兴,“少帅,晚上咱也弄个局热闹热闹吧,您这次肯定是九死一生。”
赫连曜看了一眼怀里的娇娃娃,“今晚先不用,等雪苼好了在尹家宅子里,叫上三宝和子出,还有让三宝带着鱼。”
“好嘞!少帅,夫人一回来您跟换了个人一样,看着就神清气爽。”
赫连曜瞪了他一眼,“少拍马屁!”
小喜这几天跟张副官一样。因为归期不定所以天天在门口等着,这天终于看到了黑色轿车,她擦了擦眼睛,是真的,没有看错。
小喜跑的太急都差点被车子撞到,张副官下车就训斥她,“你这个女娃娃走路不长眼睛呀,要是给车子撞到怎么办?”
小喜光顾着高兴去了哪里还管这些,她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夫人呢,夫人!”
赫连曜抱着人下来,雪苼从披风里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儿。“小喜,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小喜喜极而泣,因为赫连曜在却不敢哭出声音,只要紧紧咬住了下唇。
“给夫人放水洗澡,还有,吩咐厨房做点清淡的菜蔬,熬些清粥,再弄点水果来。”张副官不愧是赫连曜贴心的小棉裤,事事都想到他心里头,这些日子跟着李程这个棉坎肩在身边,赫连曜没少给捂出痱子。
雪苼梳洗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好请的老中医也来了。
看了之后也说没什么大病,就是身体虚弱旅途劳累导致的,开了几帖药好好调养。
赫连曜送老大夫出去,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小黑盒子递过去,“老先生,麻烦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老中医打开一闻脸就变了色,“少帅,这等东西赶紧丢了,怪得不夫人气血两虚身体虚弱,都是给这个东西害的呀。”
“你确定?”赫连曜黑眸如古井深邃,堪堪敛住了杀机。
老中医慨叹:“自然是确定的,这是青楼里姑娘们用的避子药,药效倒是厉害,但是太过伤身,常服用的都不能再生育。以前醉生楼的红夫人曾经拿着药房让我给她丸制这药,因为太过伤阴鸷,我给拒绝了,但是这股子麝香味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好,我明白了。老先生,至于该怎么做,你明白吧?”
老头吓得忙作揖,“少帅放心,老夫定然不会乱说。”
“张副官”等老中医走后,赫连曜喊了一声。“去醉生楼通知红姨,就说雪苼回来了,邀她一叙。”
张副官一愣,少帅一直讨厌夫人跟红姨混在一起,但因为红姨在夫人在困难的时候有恩情,而且当初的醉生楼也是他把人给丢去了,所以才不说什么,但是这个主动邀请也犯不上呀。
见他还在犹豫,赫连曜皱起眉,“还不快去。”
张副官立刻让人去请,没有很长时间,红姨就来了。
大热天儿。红姨穿了一件浅金色香云纱旗袍,露出的光胳膊上带着一只碧青玉镯子倒是有几分普通妇人的端庄。
自从认识了雪苼之后,醉生楼里姑娘的衣品都蹭蹭的上升,不再追求穿红挂翠的俗艳,反而懂得颜色和自身气质的搭配,红姨叫阿红喜穿红,现在却很少定制大红的衣服了。
她听说雪苼回来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她一直不认为雪苼能走的了。赫连曜是谁?他是雪地里的孤狼森林里的猛狮,怎么会让雪苼逃出他的五指山。
她兴冲冲的来找雪苼,倒是没想到一进门就给带到了赫连曜的面前。
赫连曜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等红姨一进来就沉下了脸。
红姨吓坏了,她会察言观色立刻给赫连曜跪下。
赫连曜把小黑盒子扔给她。“看看里面是什么?”
红姨一看吓得心都凉了,她赶紧给赫连曜磕头,“少帅,这是我们醉生楼的避子药,当初夫人从我们这里拿的。”
果然,她就是不想生他的孩子,就跟她不想嫁给他一样,她虽然爱他,却更爱自由。
红姨看着他不善的脸色,结结巴巴的说:“少少帅,您不要生气。当初夫人去要这些药的时候,她是被逼着……您二位感情没有现在这么好。现在不一样了。您看这药就剩下三粒,她要是想再吃早就问我拿了,因为我跟她说过要提起准备,现在看来,她大概不想吃了。”
“这药吃了会不孕?”
红姨脸白的跟纸一样,“是……”
赫连曜好看的剑眉锁在了一起,过了片刻,他对红姨一挥手,“去看看她吧,但是今天的话一个字都不准到了她耳朵里,否则我让你在云州消失。”
红姨忙跪谢,然后抹着冷汗退出去。
赫连曜把小黑盒子捡起来,他沉思着,最后还是会决定放回原来的位置。
只剩下三颗,他想赌一赌。
红姨见到孱弱的雪苼吓了一跳,雪苼看到她额头上的红色也吓了一跳,“红姨,你撞到头了?”
红姨心说还不是给你男人磕头磕的,话到了嘴边就改成了“就是,撞你家南墙了。”
雪苼哈哈大笑,“我们家的南墙在哪里?”
红姨道:“听说你病了,现在看来精神还不错。”
雪苼摇摇头,“是真病了,我也太没用。拖累了他一路,现在虽然看着好些但是全身乏力,我觉得我是不成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雪苼你才几岁,红姨我这等人尚且苟延残喘,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更要好好活着。”
雪苼问她:“夜来香筹备的怎么样了?”
“快了,再有些时日就开业了。正好你回来,我害怕请不到有头脸的人物呢。”
“到时候我会让少帅帮着安排的,但是事情你要多吃力,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说我这次走从你那里拿走了不少钱,就顶了股份了,以后我也不想做了。”
红姨没想到离开这十几天雪苼的变化这么大,以前她可是野心勃勃的想做云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倒是不看重钱了。
红姨是个爽快人,她拍着胸脯说:“你放心,该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