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太后面色便是一板:“可是不管她们是谁,皇后也罢,嘉妃也罢,又是谁给她们的胆子,敢跟皇上议论朝政?!后宫不得干政,她们谁觉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超脱了‘后宫’去不成?!”
安寿便也急忙跪倒:“主子……方才是奴才妄言了。”
皇太后哼了一声:“你倒没说错!如今皇后母家、嘉妃母家都有人在前朝受重用。她们自然是都关切自己母家的,难免在皇帝耳边吹些风儿;话又说回来,谁说她们母家此时得到的重用,有没有她们在皇帝耳边吹的那些风儿的功劳!”
安寿不敢再说话。
皇太后又自己填了一袋烟,吧嗒吧嗒抽着:“这么看着,这些潜邸里的老人儿,还就是一个娴妃家里没有在前朝得用的,能叫我放心。”
。
已至年底,宫中各种节项原本就多,皇帝忙于各种祭祀与礼仪活动的同时,自然更要兼顾着纯妃的事。
在纯妃的孩子降世之前,总该给纯妃一个母子一个交待,皇帝这日便特地挤出时辰来,单独去见了怡嫔。
怡嫔一直“病着”,皇帝也是体恤,并未将怡嫔召到养心殿来,而是亲自去了咸福宫。
一进咸福宫,便听见琴声泠泠,如冷泉盈盈,诉说着寂寞愁肠。
☆、二卷75、皇恩(4更)
二卷75、皇恩(4更)
咸福宫本就是皇帝的琴室,里头存着皇帝收藏的古琴。皇帝自然是通音识律之人,故此从咸福门一路走进来,便已听懂了那琴声中的深意。
“朕知道,你心有牵挂。”李玉挑开帘子,皇帝抬步走进去,边走边道。
怡嫔却是拥着被子坐在炕上抚琴,琴就堪堪放在膝头。见皇帝冷不丁进来,便慌忙将琴给推到一边,来不及穿鞋下地,便在炕上远处跪倒:“皇上……皇上终于来了。妾身给皇上请安……”
那声音娇弱无力,已是含了哭音。
从乾隆六年夏日被扔在园子里,算到今日已经两年半了,皇上不曾再来看她。
皇帝淡淡扬眉:“你身子弱,不必这么多礼,起来吧。”
皇帝自己却没上炕,倒是只在地上拣了一个绣墩坐下来,跟炕上的怡嫔隔着半个屋子呢。
“你心有牵挂,琴声里有万千言语想要诉说。朕既来了,你便说吧。拣要紧的跟朕说,朕也好听得明白。”
。
皇帝这一席话,倒叫怡嫔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帝便点点头:“朕知道你委屈,朕将你放在园子便不管了。可是朕实则待你不薄:朕叫你入宫就是嫔位,竟跟出身名门的舒嫔平齐,已是空前之恩;”
“朕去年年底也叫了你家人入旗,如今你家人都入了正黄旗包衣佐领,你家已经都是朕的家奴了,内务府自会按着旗籍,给你父、兄弟披甲人钱粮、房屋和田地,叫他们衣食无忧。”
说到这儿,怡嫔的泪珠儿当真掉下来了。
她本是扬州瘦马的出身,打小就是叫家人给卖了的。她自小儿连自己本生父母都不知道,柏家不过是养育了她的那个人家罢了,又哪里是自己的亲生爹娘?
如今柏家因为她而得了福气,入了旗籍,虽然是包衣,但是好歹有了朝廷赏给的钱粮、田地和房产,可惜却压根儿就不是自己的本生之家啊!
可是她这万般的苦楚却又没办法跟皇帝申明,只得泪流满面,在炕上又是叩头谢恩。
。
她这般的苦楚,皇帝都看在眼里,心底也自是有数。
当年先帝雍正的“奶兄弟”海保打着他的旗号,从江南买了这个人偷偷送进宫来,归进南府学艺,等他发觉已是数年之后。处置了海保的贪腐案之后,他将这个人从南府学生里找出来,自是已派人查清了她的底细。
“这事儿是傅恒亲自办的。你柏家十一名口,仆人男妇九名,朕已尽数着傅恒亲自入于正黄旗内务府佐领之下,一应事体你尽可放心。”
皇帝微顿了顿:“这十一名口中,除了你父柏士彩、嫡母范氏之外,更有你生母张氏;并你兄弟永吉、永庆两人,小妹水菱,也已一并入京。”
怡嫔这才狠狠一惊,望住皇帝,已是说不出话来。
柏士彩与范氏并不是她本生爹娘,可是她娘张氏、她兄弟永吉、永庆,小妹水菱,却当真都是她本生的骨肉手足!
皇帝这便点点头:“没错,是你的亲人,朕都给你找回来了。”
☆、二卷76、回报(5更)
二卷76、回报(5更)
“你从前吃过苦,可是今日已是朕的嫔,朕没办法补偿你从前受过的苦,可是朕自然不能叫你的家人再受苦。朕要找回他们,叫他们因为你今日之位分而享了福分去。”
怡嫔早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顿了顿:“朕如此待你,倒不知你要如何待朕?”
怡嫔忙又是叩头:“妾身此身无以回报圣恩……”
皇帝便点点头:“朕在东巡路上听说纯妃被你过了病气去。倘若纯妃的孩子下生无恙,你还好说;倘若那孩子下生便不妥帖,你便难逃罪责去……你便向朕将此事讲说明白,朕总要提前替你做个预备。”
。
怡嫔登时更是泪如雨下。
“皇上,妾身冤枉!妾身如何敢危害纯妃娘娘去,更如何敢为害纯妃娘娘的皇嗣去?妾身即便再卑微,也总还有贪生之念,如何肯将自己的性命去做这样的事去?”
皇帝便扬眉:“依你之言,纯妃的病气不是你传过去的?”
事到如今,怡嫔便也只能拼却自保,便推开了被子,一改病容,下地跪倒。
“皇上!妾身……其实本没有病!”
“妾身怕是那时候同样留在宫中的贵妃、娴妃非要拿妾身有病来说事儿的,都是设计在陷害妾身!”
“哦?”皇帝露出惊讶之情:“你若没病,何苦装病?”
怡嫔红了脸,又是叩头:“妾身并非有意欺君,妾身只是……不想再单独回园子去,妾身想要留在皇上身边。”
皇帝面上淡淡的,只是点了点头:“可是你这一两年来的脉案,可都写得清清楚楚,说你就是有病的。还是上回落水惹下的寒症,云云。”
“难道那御医也都是在欺瞒朕?!”
怡嫔只得认罪。
皇帝一拍桌案,愤而起身:“怡嫔,凭你的身份,朕不信你有本事连御医都安排下。你倒是与朕说清楚,竟是谁在后头这样指使于你,又为你安排了御医?!”
怡嫔一惊,万千惊雷在心头滚过。
……她该招出来么?
。
长春宫里,皇后正与婉兮说着傅恒在山西的政绩。
这一场大旱,山西亦受灾。原本傅恒年少,当地官员颇有几分阳奉阴违,却没想到傅恒到任之后,雷厉风行将朝廷抗旱的旨意全都落实到位。
许多地方上因推诿旨意,或者消极怠行的官员,皆被傅恒就地下狱。
市面上有粮食商人利用旱灾囤积居奇,制造流言,哄抬粮价,傅恒即下令调用存粮,迅速平抑物价。囤积居奇之奸商,皆被当街会审,用刑惨烈。一时间所有敢有相同手段的奸商,都立即吐出存粮,低价救市,粮食价格迅速回复平稳,民心遂安定下来。
一个二十二岁的贵胄阿哥,那一刻展现的却是杀伐决断,颇有武将之风。
皇后便笑:“就连皇上都夸奖,说小九这一回当真叫他刮目相看。“
婉兮这才放下心来,也是垂首会心微笑。
挽春从外头走进来,神色约略有异。
婉兮便也朝皇后一福:“奴才先行告退。”
待得婉兮走了,挽春才上前,附在皇后耳边低声道:“……皇上朝咸福宫去了。良久没见出来。”
☆、二卷77、意长(6更)
二卷77、意长(6更)
皇后也微微眯眼:“该说的话,本宫已经嘱咐完她了,她心下应该有数该怎么说。”
挽春向窗外瞟过一眼:“主子的意思是……?”
皇后耸了耸肩:“她若想脱了干系去,只需向皇上坦承自己没病便罢了。皇上兴许会治罪,却也不过是降她的位分罢了。以她的出身,便是降了位分,也还能当个贵人。与同为汉女出身的陈贵人平齐,也不算委屈了她。”
“况且这宫里,她本没有病,有病的却另有其人去。她自然该知道那会子咱们都不在宫里,是谁故意坑害了她去。她又不傻,自己降了位分去,自可再拽一个垫背的就是。”
挽春便垂首一笑:“主子的意思是……贵妃?”
。
皇后轻轻伸了个懒腰:“这回我没叫她跟着一起去东巡,她怕是心内也记恨了我了。既然如此,我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