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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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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拉氏嘶吼道,“不对,不对!若只是我自己的安排,你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这是江南汉人的把戏,你堂堂日理万机的天子,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且早就叫福隆安给查得这么清楚了?”
  皇帝难得赞赏地挑了挑眉,“不错,皇后果然还是皇后,都这般了,脑筋还能没尽数都乱了。”
  “果然是挖坑等我跳!”那拉氏大叫起来,想要冲上来与皇帝撕搏一般,自是被福隆安等一班人给死死拦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天下、这个宫里,最坏的人不是那班汉女蹄子,不是戴佳氏那个贱人,而是你!”
  “你手握天下,你想办什么就办什么,若是你想挖坑等我跳,那自是易如反掌!”
  皇帝悠然挑眉,“朕挖坑等你跳?嗯,朕是挖了坑,可是跳与不跳,却是在你自己啊!”
  “你若当真活的这么明白,就不会犯了古往今来所有后宫最大的忌讳——用巫咒之术谋害皇太后和朕去!”
  “我没有!”那拉氏跳脚大哭,“我没有要谋害你们的性命去!”
  “够了!”皇帝也是冷冷扬眉,“你这话多说无益。朕不会相信,皇太后也不会相信了。”
  皇帝说完,唇角悠然一挑,这便大步轻快而去。
  。
  福隆安带人“护送”那拉氏回到寝宫。
  经历今日这一场大悲大恸,那拉氏回来半天,还无法抽离,依旧呜咽哭泣。
  “我没有要你们死!我没有加害皇上,我也没有加害皇太后!我没想叫你们死啊,那叫魂之法,本有两重效用,第二重才是咒人死;可我只要用第一重,我只想叫你们听话去啊……”
  她没有那般狠心至极,可是皇上和皇太后他们娘儿俩为什么却这么对她决绝了去?他们为什么就不肯听她将话说完,为什么就不肯相信她并不想叫他们死啊……
  她若是想要他们娘儿俩死,他们今日这么对她,她还能接受。可是她原本没有啊!
  那他们还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一副她已经害死了他们,他们要来报仇似的模样?
  她霍地转头,猛然从水银妆镜里看见一个苍老的、头戴凤钿的尊贵女人去。
  她忽然冷笑起来,“皇额娘,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忽然又跑过来,站在窗外头这么冷笑着盯着我看?你想看什么,看我没有了你的支持,会变得有多狼狈?”
  “皇额娘,你知不知道,你啊,你已经老糊涂了!你再不复当年的圣明,你现在也被一班汉人蹄子给蒙蔽了,你现在也中了她们的毒,你开始也与她们狼狈为奸了!你忘了,你当年有多厌恶她们,你曾经如何拦着她们,不叫她们成为这后宫里的主宰的!”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知道今年是你的坎儿年,可是我也没想咒你死!我啊,我还指望着你扶持着我呢,我为什么要你死?你若死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去啊,你说话啊!”
  她都已经如此声嘶力竭,剖白心迹,可是那镜子里的老女人,为什么还依旧只是盯着她冷笑?
  就仿佛,她是说了多大的一个笑话,可笑到叫那人都不屑搭理她。
  她便越发地恼了,跳起脚来扯破了嗓子喊,“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什么!我没咒你死,你竟然还这么对我!”
  她猛地回头,正好见着妆奁之上摆着的一把银剪子。
  她恼怒地一把抄起,“你还冷笑,还冷笑?好,好,那我就真的咒你死,给你看!”

  ☆、第2544章 八卷25 薅头发

  在宫里,因剪刀是利器,一向都不准随便摆放,更别说擅动了。
  各宫里都有一个官女子是专门儿来管着剪刀的,平素谁要用了,都得正式的请过主子的示下,还有个正经的名头,叫“请剪刀”。
  那拉氏是主子,更是中宫皇后,自然是不用“请剪刀”,可是一见她这么样儿地抄起剪刀来了,负责看管剪刀的果新便是一声尖叫,也顾不得那剪刀会不会刺着、割着她,她是奋不顾身地就冲上去,死死抱住那拉氏的右手手臂去。
  “主子这是要做什么?主子要用剪刀,尽管吩咐奴才们。主子撒开手啊,主子要铰什么,叫奴才们去动手就是了……”
  那拉氏手臂被抱住,她反倒更加激动起来。她使了全身的蛮劲想要挣脱开,却一时无法如意,这便只能挥舞起自己的左手来——生生扯掉自己后脑勺上的金凤满钿,顿足大哭,继而一把薅(hao)住了自己的头发去!
  。
  满人习俗,并不重男轻女,甚至家中未出阁的姑娘们都是“姑奶奶”;且因为姑娘家也同样要骑马射箭,早年间男人们在外披甲征战的时候儿,倘若家宅受到攻击,女主人们要登高而呼,带领家人抵抗的。
  故此满洲世家的格格啊,那是个顶个儿的烈性子。平素要是当真动起手来,女人家最有效的招数就是——薅头发。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都只是男人家的偏见,没哪个女人当真放在心上。可是女人们却也最知道,头发长有个最大的坏处——那就是在掐架的时候儿,一旦被对方给薅住了,那就跟蛇被掐住了七寸一般,不容易挣脱,且疼得要命。
  若是见着哪个女人自己薅自己的头发——那就当真是发了狠了,什么都豁出去了,死都不在话下了。
  那拉氏跳着高高儿狠劲薅自己的头发,“我没咒他们死,我没有!凭什么他们就不相信我!那我还容他们活着干什么?我为什么还要生生受他们的气去?”
  “啊——啊,要死就都死了得了,我也不活了,我跟他们娘儿俩拼了!”
  那拉氏这回真的是气疯了,心也冷透了,这便当真是发了狠,对自己都半点儿不留情去。左手用劲又稳又准,一把就将头发给扯下一片来,好好儿的脑袋上,竟给扯秃噜皮了一块!
  看上去,像是得了斑秃的一般。
  果新这边儿刚抱住那拉氏举剪子的右手,哪儿想到她们主子的左手又去薅头发了呀!
  果新这便只能急忙松开了那拉氏的右手,再扑过去又抱住那拉氏的左手去。
  因事发突然,方才德格和更根都被吓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会子回过神来,德格和更根也赶紧冲过来。
  更根与果新一同抱住那拉氏的左手去,德格就将她们主子手心里的头发给抢过来,哭着想往回摁……
  德格也是心急得傻了,那已经薅下来的头发,便如同是泼出门的水一样,既然已经掉了,又哪里还能安得回去?
  不管德格怎么使劲儿,那拉氏脑袋上的斑秃还是清清楚楚地晾在那儿,是怎么都堵不上的了!
  “主子!主子何苦如此啊……”德格两腿一软,哭着滑跪在地,“主子难道不疼吗?主子何苦这般对自己?皇上和皇太后又不在这里,他们看不见,他们也不会因此而怜惜主子的了啊……”
  那拉氏一震,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儿里。
  她不想掉泪,不愿服输。可是都快这口气堵着,上不来也下不去,反倒将眼泪都给堵了出来,漾满了眼圈儿去。
  她想要不在乎地笑,可是发出来,却也成了带着呜咽的苦笑:“是啊,他们都不会再怜惜我了……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只宁愿相信他们自己以为的,都不肯信我对他们没那么狠心!”
  越说越恼,心下都被那一对母子的无情给伤尽了,凉透了。
  左臂被两个女子抱着,一个在地下跪着哭,她的右手终于松了下来。
  掌心里握着的剪刀,握了这么半晌,又经历过之前跟果新的撕搏,都竟然还没焐热,硌在掌心里依旧冰凉凉的。
  ——就像是,皇上和皇太后那娘儿俩永远焐不热的心!
  越想越恨,越想越是绝望,她索性猛地举起右手的剪刀,照着自己已经散下来的发辫——咔嚓就铰了下去!
  “你们不让我好,那你们就也别想得好儿了!你们不是冤枉我要咒死你们么?好,好,我便从现在起就给你们服丧守孝——你们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
  满人极其重视头发,老话儿有满人“修头不修脚”之说。
  虽说满人男子前额和两鬓的头发剃去,这也不是说满人男子不重视头发,而是满人按着自古以来关外民族的“髡发”传统沿袭而来;除了前额与两鬓的剃发之外,满人男子对发辫极为重视。
  满人女子就更是如此,不缠足,却将更多的讲究和心力都放在了头发上。
  故此满人的丧仪,除了体现在服制之上之外,还要在头上有明显的体现。
  除了正常的脱掉发簪、耳钳等首饰之外,还有最具有代表性的“拆发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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