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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道:“本来朝廷准备将他调回京当三司使,如今枢密使位置空缺了,朝廷便让他出任枢密使。”
王雱一点都不意外韩琦会升官。今年三月,韩琦大佬又在家乡相州修了个昼锦堂,写信叫他的老朋友们——包括但不限于范仲淹、欧阳修等等给他写诗文互吹一番。
欧阳修和他互吹时还出了一桩写进课本里的佳话:本来欧阳修吹的是“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后来想想这不够好,又追了一封信表示“我给加两个字才更准确”。于是这句就改成了“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
这表明欧阳大佬写文章十分严谨,字字斟酌,力求完美!
欧阳修可是翰林学士,官家时不时会叫去聊聊文学聊聊人生的人。经他这么一吹,官家也想起还有这么个能臣在相州老家养病,自然会派人去关心几句“病好了没?可以回来干活了吗?我给你个新职位你看看中不中,中就来京城干活吧”。
王雱已经想好了,要是他以后被扔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修个什么摘星台望江楼,写信给苏轼、沈括、韩忠彦等等,让他们给面子来商业互吹一番。
当然,要是苏轼他们也去了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就没办法了,朝里没人不好混啊……
好在他还是个孩子,暂时不需要思考这么遥远的问题!
王雱拿这帖子去了韩忠彦家。晚饭还没做好,韩忠彦领王雱去书房见韩琦。许久不见,王雱一点也不生疏,见面就喊人,还自行拉了张椅子坐下。
韩琦瞅着他道:“怪不得王翰林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不客气!”韩琦所说的王翰林自然是王珪,他回朝时碰上王珪时聊过一嘴,说起过王雱这小子。
韩琦在相州时收到王雱的信简直气得不轻,这小子说什么“您是怎么和那么多人当好朋友的,可得教教我”。这是指着他鼻子说他会搞朋党吗?
自从庆历新政之后,官家对朋党二字敏感得很,这话能随便说吗?
王雱老气横秋地叹气:“王叔父又跟您编排我了吧?唉,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一到休沐日就坐在一起磕叨,谁不在场就编排谁。”他自己把话说完了,压根不给韩琦辩驳的机会又接着说,“我跟您说啊,您现在可不能编排我爹不洗澡了,他如今不仅天天洗澡,天气干燥时出门还用护霜擦脸呢!”
韩琦:“……”
行吧,说不过这小子。
既是请王雱来吃家宴的,那自然得留王雱用饭。韩琦妻子崔氏在扬州时就颇喜欢王雱,知道他要来亲自做了王雱爱吃的清蒸桂鱼。
秋冬鱼肚肥美,崔氏特地把鱼肚朝向王雱,让王雱多吃一些。
即便将近十年不见,王雱对温柔美好的崔氏还是非常喜欢的,一顿饭吃下来乖得不得了,吃完后还陪崔氏聊了好一会儿——聊得韩琦都瞪他了才美滋滋地起身告辞。
王雱早上送完刚卸任枢密使的狄青,傍晚又去新枢密使韩琦家做客,许多得了消息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王雱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仅仅才中了个解元,瞧见这消息的人看过也就算了。
第九十七章
大宋官员三年一磨勘; 就是吏部按照各项指标盘点盘点你的政绩,瞧瞧你这三年干得如何; 给你升个官或者挪个地。一般来说; 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当太久的官; 这一点和武将是一样的。
王安石和司马光升到现在这个位置都满三年了,入冬之后,他们的任命便下来了; 都调回京城当京官。
王安石的官是个肥缺,群牧判官; 是群牧司的一把手; 管国家共用马匹的;司马光则任开封府推官。
两个人都升到了五品; 领着五品官的俸禄; 当然,他们如今也不缺钱就是。即使要走,交接工作得早早做好。青州、郓州百姓都舍不得他们离开; 临走那日又是一路相送挽留,留不住时都泣声满道。
冬日路上走得慢些,两家在数日后才会师。本来都两家女眷坐在车中都有些寂寞; 会合后张氏与吴氏坐一车,司马琰与小妹坐一车; 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人骑马开道; 路上倒是都有了伴。
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 沿途在驿站停歇; 倒没遇上什么劫道的。临近年关; 两家人才行至京城,这一回王安石两人官职都升了,可以租用好一些的院子,这回回京,约莫得住至少三年,王安石愿意多花些钱在宅子上。
他初入仕途时家中不宽裕,与朋友往来于陋室之中也没甚要紧。如今他儿子早早考上举人,往来的又都是门第不差的同辈,左右家中不缺钱了,何必让儿子丢面子?
司马光则选择和王安石当邻居。
反正拦也拦不住,还不如选相邻的院子,两家往来密切些也没人会说什么。
王雱早收到王安石的书信,知晓王安石和司马光都要回京,掐算着日期等他们回来。一听人说他爹已经到了,王雱立刻和梅尧臣告假回家。
梅尧臣与王安石也有些交情,听王雱说要回家与亲人团聚便批了假,允他早退半日。
王雱欢欢喜喜地跑回家,结果一到家就被他爹一通臭骂,说他好好的学不上,请假回家做什么?
王安石正训得兴起,吴氏就闻讯从厨房里出来了。她横了王安石一眼,横得王安石闭了嘴才上前抓着王雱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儿子,殷殷地说:“我儿长高了,可瘦了些,是不是太辛苦啦?不用考太好,咱考上了就行了,不用和人争高低,别累坏了身体。”
“一点都不辛苦,”王雱道,“我也是觉得尽力就好,没想着和人争。”
王安石等吴氏嘘寒问暖完,才有机会把王雱拉去书房考校。就这样,吴氏还要说:“你不许再骂儿子。”
得了,就惯着吧!
王安石看了眼在一旁偷着笑的王雱,没辙,只能板着脸出题考王雱。
王雱挺久没和他爹抬杠了,当即就说王安石的题目过时了,自己刷题时已经说过许多遍,快出点新鲜些的!
王安石瞪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了,打发他去隔壁见司马光去。
一听司马光,王雱两眼一亮。司马光都回来了,他阿琰妹妹肯定也回来了,见完师父见师妹,一点都不唐突!
王安石见王雱眼睛贼拉亮,又喊住他,问道:“要是明年真给你考中了,有人把你抓去当女婿,你怎么办?”
宋朝婚姻可以不看门阀,女方择婿看才能,看潜力;男方择妇,要么“娶妻娶贤”,要么女方家资丰厚。
家中女儿出嫁时,能够分到一份不薄的家产当嫁妆,大抵可以媲美家中儿子所得家产的一半;若是守寡了、和离了,这笔嫁妆将由女方带走再嫁。
新科进士全都是潜力股,所以多少富商就等着进士榜一贴,来个榜下捉婿!
郎有才,妹有钱,简直天作之合!
别觉得读书人清高不爱钱财,真宗年间就有一桩极其著名的官司:两个宰执与一个寡妇的纠纷,这寡妇姓柴,丈夫死后有十万家财,本要改嫁给当时官居宰执的张齐贤,结果她原夫家的人上告表示不赞同这桩婚事;柴寡妇反手也来了个上告,告另一个宰执向敏中,说他向她求婚不成就撺掇原夫家的人拆她新姻缘。
这闹剧闹到真宗面前,真宗觉得有些丢人,各打五十大板,将两个宰执都给撤了。
这就是家财万贯的魅力,连官居宰执的人都争着要娶寡妇!
因此榜下捉婿之事,在大宋是非常常见的,年年都能促成许多好姻缘。甚至还有一些士子没考上就已经美滋滋地放言说:“现在媒人可都别来找我,等我考上之后各家小娘子争相求嫁,美得很,美得很!”
王雱听到王安石提榜下捉婿,很是得意地说:“这个您不用担心,爹您想想看,我这才十三呢,明年要能中也才十四,按照朝中律例,男子得十五才能婚配,抢了也没用,不作数!”他可是被王安石逼着背过大宋律例的,区区大宋婚姻法难不倒他!
王安石无言地摇摇头,摆摆手让王雱赶紧走,别留着碍他眼。
王雱带着小妹蹦跶去司马光那边,先把小妹送去和司马琰一块玩,自己则去接受司马光难如上青天的考校;顺利过关后,王雱以寻小妹回家为借口找他阿琰妹妹玩去。
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有许多事要聊。王雱刷刷刷地画了几张图、借用了司马琰的颜料盒子,哄小妹在凉亭中的石桌上玩填色,自己则拉着司马琰坐在小荷花池边说话。
司马琰如今天天研究药理,给人开方子是不成的,不过在食疗方面倒是有不错的进展,她娘的体虚症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