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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他记忆中的南烟很不一样……
他回转身去想要教导南烟,眸光却是霎时沉了下来,随后他再未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南烟见他离去时神色怪异,眉头轻轻皱起,她迟疑的低了头,只见胸前一团白腻。那知县之女衣式领口开的大,方才她落水后,衣领下滑……
南烟憋闷的坐进浴桶中,她想起多年前在石鼓书院时那些总爱占她便宜的少年,心中突然生了后怕之意。
若这人也趁机占她便宜,她要怎么办?
屋外,周时生立在客房走廊上。
如今不过酉时,客栈一二楼仍有不少旅人饮酒作乐,很是热闹。屋内,南烟弄出的动静也不小。
周时生垂眸,再次想起五年前在西苑,她将裙裤撩起的情形。
他微微抿唇,又想起她方才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几分不自在,甚至随着屋内她弄出的那番动静愈发大了,他只觉的耳郭微热,于是不自在的敲了敲门,提醒道:“南烟,要洗便好好洗,别弄的水到处都是。”
屋内安静了下来,南烟抱胸坐在水中,气闷异常,她弄出这么大动静还不是想要快点洗完。
她如今是真的有些怕了,若夜里周时生占她便宜,她一定再不顾忌。
屋内安静下来后,周时生反而觉得愈发不自在,他在门前站了一刻,默默的离远了些。
他转身时,看见隔壁屋的灯熄灭,随即听见脚步声朝紧闭的房门靠近的声音。
席秀将灯熄灭后,躲在门后偷听。
这对男女在吵架,今日将违背家中父母意愿私奔,如今不过一日光景竟是争吵起来。
啧啧啧!
听这男的声音似乎很凶,这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凶女人,还是不顾一切与他私奔的闺阁大小姐。
席秀暗自决定,今夜偷袭进屋后先将那男的痛揍一顿,再将这两人绑回家。
南烟洗漱后,推开门唤了店小二进屋将浴桶等事物收拾带走,待一切整理完毕,她才注意到周时生却是回到了床上,床下……则丢着两床棉被。
周时生坐在床上看着南烟,语气平淡道:“早些休息吧。”
“我睡这吗?”
南烟迟疑。
“嗯。”
周时生颔首,躺在了床上,侧头看着南烟,道:“我需要好生休息,不要吵我,今夜我们二人轮流当值,前半夜你守着,后半夜我来守。”
说完,他隔空将屋中灯火熄灭,只留下最远方一盏微弱的灯火亮着,便放下帷幔阖上了眼。
周时生此举倒是让南烟待他的防备松懈下来,前半夜她当值,因此她将床铺好后,盘腿坐了上去,强行打起精神守夜,但她实在太累,竟是睡了过去。
隔着帷幔,周时生听着南烟倒下的声音,嘴角突然弯了起来。
他未将她唤醒,而是准备自己守夜,却在听得睡梦中南烟唤出‘孟养’两字时,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第四十六章
夜里; 南烟是被一个枕头砸醒的; 周时生手上力道挺大; 准头也好; 枕头直接怼到了她脸上。
她被惊醒; 从地上弹坐起来; 惊慌失措的拢紧薄被,紧张道:“方才那是什么东西; 谁!谁打我?”
屋内唯一的灯烛已灭; 只走廊微弱灯光投射进屋。
席秀偷摸进屋将把门反锁; 昏暗中却只见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从床上飞出砸向地面; 随即便是一名女子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停在原地未动。耳畔忽然传来劲风刮过的声音,灯光次第亮起,她伸手遮住不适的双眼。
灯火大亮; 南烟一脸警惕的看着门前站着的女子,又回头去看床上坐起的周时生; 还有落在地上的枕头。
周时生神色严肃; 他下颌微抬,示意南烟; “将她抓住; 问清楚为何偷入房内。”
南烟没动; 她被这人用枕头砸醒,心情不好,不想听他使唤。
周时生见使唤不动南烟; 似乎也有些置气,竟是在这种时刻同她讲起道理来了,“我此前已说过前半夜你当差,下半夜我轮换,方才你睡死过去,我却一直清醒着守夜。”
其实不然,周时生心中不喜,是因着南烟睡梦中那句‘孟养。’但南烟不知,周时生亦不会承认。
“那你不能唤我一声吗?你作甚么要用枕头砸我。”
过往在长安城时,都不用她多做什么,便有无数男的上前献殷勤,如今却被这人如此对待。
周时生眉头皱的有些紧,瞥开眼去未看南烟。
他这般,南烟便愈发不想动了,她拢着被子坐在地上,竟似使起性子来。
席秀见这二人吵架,有些乐了,今夜或许不用她大费周章便能将这女子劝回家。
她朝南烟走去,低声诱哄道:“谢家姑娘,这男的真不是东西,让你打地铺便也罢了,今日还接连三番的凶你。”
“听我一句劝,凶女人的男人是要不得的,他此时凶你,那日后成了婚说不准还会打你,你还是跟着我回家得了,你父亲找你找的急,正在家等你呢。”
席秀苦劝一番,南烟却不为所动,只坐在床上的周时生却是皱了眉头。
这女子似把他二人当作那私奔出逃的情侣了?
今夜算是无妄之灾,徒扰一夜清梦,周时生将手中帷幔放下,隔绝帘外二人,想再次入睡。
南烟亦是知晓席秀识错了人,见周时生将帷幔放下,似乎不打算理这事后,心情愈发差了。
她朝席秀道:“你别说了,我不是那什么谢家姑娘,他也不是我男人。”
席秀:“姑娘别嘴硬了,客栈后院拴着你们马车,那正是谢家的马车。”
“那马车是我们抢的,那对男女被我赶走了,如今不知道跑哪去了。”
南烟也没隐瞒,她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什么?”
席秀显然不信。
南烟垂眸看着身上拢着的薄被,耸耸肩,偏头看着席秀,问道:“我若真是谢家小姐,可还会睡地上?”
席秀仍旧盯着南烟,南烟觉得她烦,开始赶人,“你走开吧,我要睡觉了,当然,你若不嫌麻烦也可以报官将我们两人给抓了了事。”
南烟是故意的,她不想继续随周时生南下,届时报官,官差来了,她才好借机离去。
席秀见南烟一脸的无所谓,有些信了。
她向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于是扯下面罩,看着南烟道:“姑娘,那你与这男子是何关系,他与你同宿,却让你睡地上还凶你,你是否需要我助你离去,或者帮你教训他一顿。”
南烟只觉得席秀一直叨叨很烦,这要她如何说,说是她的小命在他手中,因此不得不忍辱负重,听他使唤,替他办事。
这实在是太憋屈了。
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睡觉。
周时生见席秀如此发问,忍不住侧头朝两人看来,隔着帷幔,他觉得席秀摘掉面具后露出的那张脸有几分眼熟。
他缓缓将帷幔撩起,看着半蹲着身子正苦劝南烟的女子。
“席秀。”
席秀猛然从一名陌生男子口中听闻自己的名讳有些疑惑,于是侧身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
周时生未答,而是将目光落在同样一脸疑惑的南烟身上,问道:“你可认识她?”
南烟摇头。
周时生复又看向席秀,问道:“你可知面前这女子是谁?”
“能是谁,还不是被你欺压哄骗的良家女子。”
席秀对周时生印象不好,她见不得女子受罪,于是打算替一直闷不做声的南烟出头。
周时生嘴角稍弯,似乎心情颇好。
他从未想过,五年后,南烟死而复生,席秀亦则主动落进他的掌控中。
这一瞬,似乎五年前在相府门前苦等未果的憋屈突然消失,翌日听闻南烟去世的空落情绪亦尽数消散。
他微仰着下颌,未看正摩拳擦掌准备痛揍他的席秀,而是将目光落在一脸懵逼,头发散乱,脸色浮肿显然未睡好的南烟身上。
“南烟。”
周时生微斜了头,懒散的靠在床栏上,开始下达指令,“将这人给我绑起来。”
南烟:“……”
席秀猛然侧身,双眼瞪的牛似的,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南烟不解,周时生也未多解释,他双手抱胸,沉声道:“抓住她!”
南烟虽不甚情愿,但目前只得听命行事,于是趁席秀未反应过来时,以手为刀劈向席秀后颈。
席秀中招晕了过去,重重砸向地面,幸好地上还铺着两床棉被,再怎样…也应当比直接砸在地面上要好上许多。
南烟将席秀绑在椅子上后,周时生已起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