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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小姐就因为此事而起了什么心思,那就有些不上台面了。
既然不是为了芸娘而来,那她又是为了什么?
姚妈妈心里百般猜测,可脸上却露出大大的惊叹:“哎呀,云小姐的绣工真是百里挑一啊,老身活到这把岁数,真是没见过这般精致的抚额了。老身替太太和小姐谢过云小姐,您真是太有心了。”
姚妈妈看着精致异常的抚额,心里不停地敲打着边鼓——
云罗就真是单纯为了送个抚额?
不由再一次望向云罗,跌进那如山涧清泉般清澈的眼帘。
“瞧妈妈夸赞的,让我怎么好意思,不过是小物件,不足挂齿。”云罗谦虚地回答,接着冷不丁地道,“哦,对了,上次芸娘跟我说要送两套枕巾给堂姐贺她出阁大喜,央了我裁制。我一直记在心上,有心想要绣两套百年好合、并蒂花开的枕巾,彩头是不错,可我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对于出阁有些什么注意、避忌一窍不通,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心里就惴惴不安,妈妈是老人,府里大小的事情都见惯的,若妈妈不嫌麻烦,想请妈妈给我长长眼指点指点,不知道妈妈肯不肯帮我这个忙?”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眼睛却是一下子望进了姚妈妈的心底。
姚妈妈微怔。
不由仔细对视了云罗的眼睛,却搜不到半丝阴影,依然清澈如昔。
姚妈妈就笑着谦虚道:“云小姐的东西,自然是好了,哪里容得了我指点。至于这恭贺出阁的东西,自然要取‘和和美美、白头偕老’的好意头,小姐选百年好合、并蒂花开自然是没有错的。”
“可是百年好合、并蒂花开的图案会不会太普通了些?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既然是芸娘送给姐姐的贺礼,以后是要拿到婆家去用的,旁人看到了,问一声是何人所制,听说是芸娘所制,自然会要留心相看,若稍嫌普通,说不定会被婆家人背地里嘲笑,于芸娘的名声总不是太好。妈妈。你说呢?”云罗蹙起了眉头假装犹豫。
姚妈妈就笑着摇头劝慰道:“哪里有这样的话了,是姐妹间的一番情谊,恭贺出阁自然是希望长长久久、举案齐眉的,绣百年好合、并蒂花开是最好不过的。云小姐,你也太过谨慎了。”姚妈妈的话似是定心丸,云罗顿时就放心下来,眉眼之间也松快了不少,拉着姚妈妈的手笑盈盈地道:“幸好问过妈妈,我这才放心了,要不然,总有些惴惴不安。”见姚妈妈不好意思地摇头,神情间也不见戒备,她就乘机道,“对了,妈妈,这两套枕巾花样繁复,用色考究,我恐怕要花上两三个月的功夫,不知道时间上赶不赶得及蘩娘小姐的出阁啊?我记得芸娘曾经提过,好像蘩娘小姐的出阁日子是什么时候?哎呀,我也记不清楚了……如果来不及,我可以再加快些速度,早起和晚上多用上两个时辰,嗯,我来算算时间……可能只需要一个半月……”
说完,她低头端了茶杯啜了一口,一副不经意的模样。
姚妈妈愣了一下,旋即就回答:“云小姐,你倒不必如此赶工,眼睛要熬坏的。蘩娘小姐她……出阁的日子还远着呢,不着急。你慢慢来就是了。”
远着呢……
可云罗却记得清清楚楚,芸娘曾经提过,蘩娘在她出阁之后,回了临安就快要出阁了。
但是,姚妈妈为什么要说蘩娘出阁的日子远着呢?
云罗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讯息,也就不再同姚妈妈寒暄,又说道了几句芸娘身子的情况就起身告辞了。
姚妈妈自然恭送她出门。
只是,送完人之后,姚妈妈就坐在那边百思不得其解。
云罗来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姚妈妈握了握手里的抚额,眉头打成了结。
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那边冥思。
服侍的小丫鬟不敢打扰,就这样蹑手蹑脚地侯在她旁边,直到姚妈妈抬头看她。
“你把守门的婆子同你说的话再跟我说一遍。”姚妈妈的目光微沉。
小丫鬟不禁打了个寒颤:“是,回妈妈的话,那婆子说红缨经常偷偷地出门去锦园买丝线,上次小姐病倒了,红缨就是急匆匆地出了门。不过,婆子说,那次红缨出去的时间很长,不像以往,总是在一个时辰内就回来了。那次红缨足足去了两个时辰,回来时,裙子的边缘都是泥泞,一看像是赶了远路的。”
小丫鬟说完,就小心地瞥了一眼姚妈妈。
见妈妈没有再追问,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说来他们得知红缨偷偷出去这事也是巧合,正好她有一次同那守门的婆子遇上了,看到她用的香囊极其精致,一看就是出自锦园的造品。可是锦园的东西价格不菲,就算是一个最普通的香囊都要花去守门婆子两个月的月例银子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试问,守门的婆子哪里会肯花这么多钱去买一只香囊?
答案不言而喻。
肯定是针线功夫出自锦园南苑师傅的云罗送的。
☆、第288节 婚约
小丫鬟就把这个事情当笑话一样说过姚妈妈听,果然见到妈妈沉思的表情,然后吩咐她把婆子招过来。
婆子对姚妈妈还是颇为敬畏的,一番对话下来,红缨来是私下出门然后送她荷包的事情就穿帮了。
因为红缨是服侍云罗的,出去又是为云罗添置刺绣用的针头线脑什么的,姚妈妈也不便去说道什么,可小丫鬟知道,姚妈妈心里还是存了疑影。
尤其是小姐醒了之后,太太和姚妈妈对云小姐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旁人或许不清楚,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就看得门清。太太和姚妈妈对云小姐好像隔了一条河,泾渭分明。
他们以为云小姐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太太,也不敢瞎擦测。可是等外面云二爷和杨泽狗咬狗的传闻闹将开来,她就发现,恐怕这里面大有文章。
问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丫鬟怎么知道云二爷和杨泽狗咬狗的?
还得感谢许太太的习惯。
许太太是个处事周密的人,她平日就很留心府里府外的动静。姚妈妈身为许太太最为倚重的人,搜集消息这样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她的身上。小丫鬟跟在姚妈妈身边,自然也就养成了留心一切消息的习惯。
所以当外面流传着杨泽绑架云二爷,而杨泽则辨称是其他人绑架云二爷,两人各执一词,后反目成仇的消息时,她第一时间告诉了姚妈妈。
姚妈妈吃惊之余着急忙慌地赶到了许太太身边。
后来,小丫鬟就发现姚妈妈暗中派人查访云小姐的行踪。
她当时就起了疑心,云二爷与漕帮的杨泽狗咬狗,太太留心云小姐干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之余。没想到云小姐亲自登了妈妈的门。
而且,妈妈在云小姐面前表现出异于寻常的亲热。
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姚妈妈这是怎么了,云山雾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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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住处的云罗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直等红缨阖上门扉,才长长地透出气来。
红缨一边给她奉茶,一边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问道:“小姐。怎么样?问出那个蘩娘小姐什么事了吗?”
其实红缨当时也在室内。但她并没有听出端倪来,后来看云罗主动起身,她就猜测小姐肯定已经打听到自己需要的讯息了。回了住处。看到小姐又是舒展的表情,那应该就是清楚了。
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嗯,这个蘩娘和原来定亲的对象解除婚约了。”云罗的话似一颗石子丢进了池塘里,泛起圈圈涟漪。
解除婚约?
红缨瞠目结舌。
“这……大户人家的亲事能说退就退吗?”红缨的话正是云罗心中所想的。
在她的概念中。定亲了之后,就算是对方暴毙。另一方也会多少受些影响,所以一般大户人家对儿女的亲事都会十分慎重。可从狄苏两家的婚事再到蘩娘的婚事,却彻底颠覆了云罗的认知。
似乎这些世家为了攀龙附凤、汲汲营营,对于儿女的婚事就如同儿戏一般。朝令夕改,率性之至。
简直让她无语了。
譬如许家,许太太给她的感觉是临安许家世代端方。并不是寻常没有底蕴的人家,行事作派都极重规矩。可现实呢?从五太太和蘩娘的言行举止可窥一斑。许家也不过是膏梁锦绣的朱门绮户罢了。
而蘩娘解除婚约,也就不难以理解了。
抛开这些思绪,云罗对于解除婚约偷跑出来的蘩娘作何打算十分好奇。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跑到苏州来干什么?
想到她和杨泽之间的眉来眼去,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