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卜子:“臣不是不能去,只是此时还要制定计划。您让臣考量些日子,再拿出计划来过问您罢——”
负黍君手底下有的是听他指令,就雄赳赳气昂昂,一去不复返的门客,但那种人光有热血没有脑子,还未必真的有卜子可靠。
负黍君道:“好。你再考虑考虑此事是否可行。”
卜子点点头,匆匆的下了回廊,走过几道门,只看到同他一起划船送负黍君回大梁的两个人站在门廊下,走过去压低声音道:“回报大君,如今已到了时候,臣等早已做好准备,迎大军入城。还请大君按照计划行事罢。”
第144章 匪风
此次行军,已是深秋; 大批船队在成周集结; 再加之成周的船厂赶制小船; 修补之前战役中被损坏的旧船; 船队扩充出了惊人的规模。
成周附近的军营并非倾巢出动,而是留存了一部分作为守军。
这其中更有一部分晋军和船队,是留给蓝田君的。
听闻秦国境内已经流言四起,几乎连百姓之中都唱起了“天难忱斯,不易维王。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本来是讥讽商王自认是天命嫡子却无人听从,被赶下台的故事; 放在太子旷的身上倒也字字诛心了。
不过蓝田君逃至晋国的消息也传遍了秦国; 太子旷也以秦王的名义向晋国发出文书; 字句之中充满了兄妹温情,愿意令人驾车迎蓝田君回到秦国。
魏妘可见多了这种手段,在这种文书面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看不见。
那太子旷怕是如何也没想到赵国会让蓝田君跑了; 恨不得此刻到晋国来抓人; 可赵国一路南下进攻秦国,再加上境内传言与分裂,更让他也没法伸手到晋国来了吧。
不过蓝田君留在成周,算是半个秘密,以辛翳手下探子的能力,早就知道蓝田君到来的消息; 不过蓝田君既然不想和楚王有任何接触,他考虑到秦楚多少年来的恶劣关系,也就只当她不存在。
辛翳心里对南河的所作所为也有数。
他只是做壁上观,南河没有主动与他说,自然也认为这是晋国境内的决意,与晋楚的结盟无关。
而从秦国长远来看,是蓝田君被俘虏后太子旷一人掌权的好,还是说蓝田君此次归国与太子旷斗个你死我活更好,谁也说不清楚。
但每一个局里人,都会认为自己是在为秦国未来考量。
不止秦国陷入分裂,割裂的更深的还有眼前的魏国,太子咸池与负黍君这嫡庶之争,几乎像是地震,震裂了中原中央的魏国,魏国一时间分裂的有如当年旧晋。
而太子咸池本来率领大军进攻晋国,因魏王猝死而匆忙还朝,后来还妄想很快解决负黍君,继续进攻晋国的计划,为了节省大军来回行军所耗费的粮草人力,而没有让大军撤回,却没料到魏国一下子分裂,那支大军也成了断了线的风筝,太子彻底失去了对它的掌控。
不过就以太子咸池这样不够有决断且贪心的性格,辛翳也早有几分估算,毕竟是年近五十的太子了,做事儿瞻前顾后也难免。辛翳便立刻想太子咸池那方放出消息,说即将攻打大梁,果不其然,太子咸池知道自己攻不下来,就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将军队撤到黄河北岸,且暂割据朝歌为副都,好似给辛翳让出一条道来去攻打。
咸池心里头盘算的怕是美得很。
要是楚国攻下了,毕竟楚国人生地不熟,地方军队可能还会反抗,大梁城肯定城池外墙也遭受重创。到时候再反攻楚国,估计比攻打负黍君要容易多了。
辛翳心里清楚,却也愈发想要冷笑。
天下诸侯分割近八百年,除了城邦小国是往往是被一夜覆灭以外,绝大多数的诸侯大国,都是因为想后来投机取巧反扑,而一步步退让。退让的时候,才发现想要的机会一直没来,而后不是自我安慰等待时机,就是因为退让与等待一点点失去锐气和进取。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当越王勾践的心气儿啊。
而另一边,南河立刻决意主动进攻那支魏国大军,如今乐莜几乎已经打得晋魏边境的魏国大军节节败退,其实也包含了晋国不愿做楚国陪衬的野心。
如果晋国周边的魏国大军被攻陷俘虏,晋国就可以直入魏国北部,趁乱也侵吞魏国的大片土地,让自己站稳脚步。
这也代表,晋楚此次联军进攻魏国,但黄河北边的魏国领土,晋国就打算作为联军的分红,收入囊中了。
但辛翳总觉得,这些想法和政策,更像是从晋国自身的利益出发,不太像是南河以前以天下一统大局为目的的行事。
他怀疑,南河将大权交还给了舒,而不愿以局外人的心态再决定晋国的命运了。
辛翳心里有些感叹,却更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心疼。
她总是分得很清,做事也总审视自己的良心。她认为自己的立场不该拥有晋国的大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交还给别人。虽然南河和晋国的大臣都十分亲近,但辛翳忍不住还是想——晋国不是她的家,楚国才是。她明明也有王室血统,手握大权却还是像借了别人东西似的心虚小心,要是回了楚国,他一定不会要她有这种感觉。
但南河站在晋国那里,却也让辛翳在距离下,更仔细的看清她了。
看清她的光环,看清她的性格,看清她作为独立的人是什么样子。
以前那种没变没谱的撒娇,也可以让出几分给彼此的空间和距离,他却不觉得这是坏事,而像是——一对儿正经的情人了。
而大船一路东行,军务要紧,辛翳还要忙楚国内务,甚至在夜里都没空闲去缠她,更何况在白日。
船队与大军一路东行至荥阳,他也总算得了点闲,手里捏着一卷竹简,妆模作样像是有军务要与她说似的,朝晋王居室而去。
门口的宫之省早就习惯楚王特别不要脸似的往这边跑,只通报了一声便推开门请他进去了。
进去一瞧,晋王没坐在桌案前,而是站在镶嵌在船壁上的书架旁,手捧着一串被棉绳系在一起的牍板,翻着查看。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直都靠近离她只有一臂的距离,她还低头仔仔细细的读着牍板。
辛翳想去捂她眼睛,又觉得这招式太幼稚,而且他以前都玩过许多回了。
要是亲昵一点去掐腰搂胳膊,他又觉得自己跟不要脸似的,而且他确实也总觉得对白天的小晋王动手动脚,总是怪怪的。
他还是想故作正经,拿竹简去拍拍她肩膀,或者说站在她背后,忽然念一句牍板上的文,但他才靠近半步,举起竹简,小晋王一下子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来!
她惊喝一声,倒退半步,只看着楚王手里拿着竹简,一副意欲偷袭的模样,身子晃了晃,手都压在了腰间佩刀上,差点拔出刀来。
辛翳舔舔嘴唇刚要开口解释,忽然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还有压刀的手势,觉得有些不对。
南河除了祭礼上朝之类的场合,才会佩刀。
佩刀虽然是像君子压裾的组玉那般,是应该常戴在身上的饰物。
但南河一贯不太喜欢刀剑之类的,所以不常佩戴,这倒是也符合她那万事好商量似的无害性格。
但眼前的小晋王眼神充满了戒备惊愕,气度也稍偏向军中人几分,显然不是南河。
辛翳也有些慌神,下意识道:“她去哪儿了?”
之前那次闹腾,舒与这楚王打过一次照面,但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她只知道是暄促成的晋楚结盟,暄与楚王应该也会面交谈很多次,但她也没想到,只是一眼,辛翳就瞧了出来。
舒反问道:“你是说谁?”
辛翳张了张嘴:“你不是她。我要见她。”
舒:“……你如何辨认出我们二人的?”她已经回到晋国有些时日,养了养精神血肉,看起来和南河差距会小很多,楚王这样的外人,按理来说不太可能瞧出来。
辛翳毫不犹豫道:“你们差距太大,眼神动作几乎都不一样。她虽然也模仿过你,但你应该在楚国军中,也沾染了几分军中的癖性,变得不太一样了。”
舒:“眼神?我的眼神如何了?她怎么就会对你不一样?”
辛翳心道:要是她,这会儿估计早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问我昨天睡得好不好了。
不过辛翳对这个舒,却有几分莫名的不喜欢,虽然这份不喜欢跟他私心有关。要不是因为这个舒,南河也不会断了小指,也不会这时候还要把大权交还回去。
什么家人情深,可别可笑了,他跟南河认识多少年,最后南河不还要说一句“我一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