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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卫玠不怒反笑,他看着卫勤,打量着这个庶出的小人。
当初他在司马颖的阵营里闻到的气味,就是卫勤身上的气味,而这个气味是当初贾午赠送给韩寿的香料,被人唤作“偷香窃玉”的西域香!而这西域香是山遐所喜欢的。看来卫勤跟山遐早就狼狈为奸,甚至,山遐也想从陆机一案中谋取利益。
卫玠望着卫勤,不过眨眼间,他已然明白当初在司马颖阵营里的一些巧合。
“族长,那山家女郎对你念念不忘。我等也为了你的名誉,对外宣称,你的夫人早就去世多年,你的二哥也是两年前去世的。如今的你,无需守孝,以鳏夫的身份即可接受这门亲事。”卫勤一脸恭敬的望着卫玠。
卫烁兄长错愕的看着卫勤,在卫玠妻儿尸骨未寒的时候,他从未想过卫勤能这般说话,故而一时之间,竟然哑了声音。
“卫勤,你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卫家的媒婆,做这样的事?你枉为男子,更不配做卫家人!”卫玠阴狠的望着卫勤。
“族长,我卫家如今陷入困局,您也知道君子贞而不谅,自然不必太拘泥于小节。”卫勤以为卫玠是介意丧事与喜事冲突。
“你既然不是我卫家人,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来人,把他轰出去。”卫玠盯着卫勤,一脸不虞的说道。
“族长,如今你因为王澄得罪了王大人,又因为乐氏得罪了山氏,难道不该牺牲一些,为家族谋取平安?”卫勤板起脸。
“就是,族长,你一意孤行让我们卫家陷入困局,就该牺牲一些。”
“不过是娶一个女子,男人本就是三妻四妾。”
“族长,这件事,我们经过商议,决定让你接受这门婚事。”
卫玠望着这些自以为是的卫氏族人,他一直忙于政局和韬晦,疏忽了对卫氏族人的管理和节制,如今的卫家人已然是一群攀龙附凤的阿谀小人!
“若是……我不受呢!”卫玠抬高下巴,看着底下的众人。
“族长,三日后便是婚期,这婚已经是陛下赐婚,你怕是推辞不了。”卫勤的话让卫玠猛然站起。
卫玠第一次一反常态,他提溜起卫勤,就朝着大门而去,一下将卫勤丢在门外。
才回过神来,卫玠突然神志眯瞪,他软弱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那被茶水,他被下药了?可笑他将卫氏一族当做亲人,可笑他把这吴郡重建的祖宅当做根,当做家,却在唯一不设防的家中,被人下了药!
呵……他不设防的亲族啊……他竟然倒在了姓卫的药茶里!
不甘在卫玠的眼里闪过,卫玠终是昏厥过去。
卫烁兄长看到卫玠倒在地上,想要唤醒卫玠,却被卫勤压住了手,卫烁兄长看向卫勤。
卫勤不怀好意的说道:“你妹妹若是还想跟琅琊王家走动,就莫要擅作主张。”
卫勤兄长手缓缓垂下,是那般的无力,脸上又是那般的愧疚。
周围卫氏的族叔们靠拢过来,对着卫烁说道:“还是你深谋远虑啊,若不是你在茶中下药,我们还真拿卫玠没办法。”
卫勤笑得好不得意,“这没什么,这都是为了我们卫家。”
七堡没有防备卫氏族人,也因为这里是卫氏祖宅,便将沂山死士安排在了乐府。而正因为没有防备卫氏,却被下了药!
如今除了七堡一个护卫,卫玠身边未带任何人,而他竟然有跟九堡一样蠢笨的一天!
七堡两眼一黑的昏了过去,而卫玠则是被卫家人七手八脚的抬到内室。
第222章 卫玠心魔再现
卫玠恍恍惚惚的沉浸在一个连续不断的梦里; 他梦到自己跪坐在当初身畔了然的大牢里,一束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了然蹲在他的身边,邪笑的说道:“卫玠!你只知道用你的眼睛去看; 从不用心去看!你只相信你看到的,可你从没有用心去思考你看不到的一切!你以为你眼见为真吗?你以为想的便是真相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有哪里来的那般的蓄意?”
梦中的卫玠头痛欲裂,他伸出手揉着额头,而了然的话语又再一次进入了脑海,“卫玠小儿!你可知贾后是何许人物?你又如何懂得,我、潘岳、周处是如何的敬仰与她?她虽不是男子,可任人唯贤; 胸襟气度超越男子!她虽不是男子,可举止有度,治国才干更胜男子!她虽不是男子; 可过慧如妖,斡旋谋算更胜一筹!”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卫玠; 你错了!当真错了!是你将大晋推入了旋涡!是你让大晋战事连连!
卫玠恍惚之间又听到潘岳的话语; 那潘岳站在他的身边,一脸鄙夷的说道:“老夫不知卫公子是否该先担心自己才是?论忠心,卫公子告发太子谋反一事; 实则为国尽忠,却亦有卖主求荣之嫌,实则不忠;论孝悌; 卫公子外祖逝世期间,依旧奔走观看斗富之事,虽是为扶棺而为,却亦有孝期不敬先人之嫌,实则不孝;论仁道,卫公子撺掇贾大人为太子说项,虽是为东宫谋划,实则存太子谋反之恶事,致使思范一门萧条伊始,实则不仁;论义道,卫公子告发张韪,虽是为国清奸佞,却终究是与那茂先亦有《博物志》的师徒之谊,故而,亦有叛师毁道之嫌,实则不义。”
卫玠头疼欲裂,想要甩开,却又听到贾南风的话语,那贾南风斜睨着他,“青史?卫玠,如今你这般风光入了我长乐宫,你可知史书如何记载你?倘若你日日前来长乐宫,总是数个时辰在长乐宫开坛讲学,你猜,届时,这史书之上,你是面首还是谋士?这青史素来都是他人执笔,胜者口述,颠倒黑白的。到那时,怕只怕,你已然遗臭万年了。”
卫玠不希望自己想起这些梦魇的话,可是记忆不由他,偏生要让他想起来,想起那夜几乎逼死他的话来。
“卫玠,人有时候自视甚高容易跌的苦不堪言。再说,你一个卖主求荣、卖友求荣的人,如此的毫无底线,肮脏而又龌龊,只会使用下作手段却屡屡失手,食而言肥却又夸大其词,这般的你,就连你的友人、盟友、同窗、伙伴都避之如蛇,你又如何有的自信,觉得我会招揽你?”贾南风的每句话,如此的恶毒,又是如此的真实,他当初对待贾南风所作所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卫玠摇晃着头,可是贾南风的话,一声比一声的清晰,“你如今没有亲友,没有师长,没有同盟,没有亲族,没有戚族,没有势力,就连庶族都不如的卫玠,又有何胆量和自信,认为我会愿意接纳你这样遗臭万年的小人?卫玠呢……我要是你,早就恨不得一把刀捅死自己,一了百了!左右,你没有亲族,丢脸也是你一人扛了全族,又有何妨?你说对吗?”
卫玠停下揉着额头的手,紧闭着眼,眉头皱成了川字型,而贾南风的话又狠狠地拍打着他的胸口,让他近乎窒息,“再说,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又如何能撑得起那博山炉中香气芬芳?又有何资格满室明亮如昼?你,一如这阴沟里的泥鳅,只配,只能,也只该在那最阴暗潮湿之地,躲在那里,感受你这满身的污秽才是,毕竟,你满身肮脏,实则不配!”
卫玠深吸一口气,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他当初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有仔细的去看贾南风、潘岳、了然、王衍、乐广、司马伦、司马肜、司马冏、司马乂都是些哪般人物,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
到头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局中局,每个年长与他的人,都是将计就计,各自为战罢了。
而他傻傻的以为,自己每一个计谋都是得偿所愿。
如今深思细想,才明白,自己才是瓮中之鳖,被人敲骨吸髓,利用彻底。
而他当年竟然沾沾自喜,以至于万人唾骂,都是咎由自取。
贾南风的话再次传入耳朵,“你可知,你今日所执着的,所执念的,所贪求的,未必是你来日所珍视的,甚至是你未来所摒弃和厌弃的。待到那时,你可会后悔,又可会自责?”
后悔?自责?
卫玠缓缓笑了起来,笑的像个疯子,他不相信自己错了!他不相信!
那束光一闪,照在他的眼上,照的他眼睛生疼,他以手挡住这束光,却在眯眼的瞬间见到司马颖端着酒杯在他的眼前,司马颖拍着自己的胸膛的大声说道:“我虽是王爷,可多少人尊敬过我?我虽是皇太弟,可多少人真心帮我?我这一生,活在阿谀我诈之中,你以为我想那般猜忌你吗?你以为我不厌恶那样的自己吗?可我有退路吗?我有吗?皇族祸起萧墙,自古以来,不是你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