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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吧。”静瑜开口,眸心寒凉若雪,“本宫要休息一会儿。”
漪澜微默,随即道:“午膳时间要到了,公主要不要用了午膳再睡?”
“不用。”静瑜淡道,“出去。”
漪澜低头:“是。”
静瑜倚在床头,没有情绪地看着她离开,寝殿里除了她自己,再无其他的人。
一片寂静之中,她微微蹙起了眉。
昨日到此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在眼前慢慢浮现,她敛了眸子,弥漫在眼底的,是绝不会轻易展露于人前的寂然。
静瑜伸手放在心里的心脏位置,只觉得这里一片空寂荒芜。
……
“方才静儿来过了?”
紫陌点头:“是,公主殿下说陛下和帝君大人知道她来过就行了,未来三个月之内,公主不会再出东宫,让陛下和帝君大人不必担心她。”
九倾闻言点头。
夜瑾却忍不住扶额,心里更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句,女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了一个这么巧的时间里过来,害得他没见着女儿,还小小地心虚了一把。
但愿女儿心里没多想……虽然这似乎不大可能。
“陛下,左相大人求见。”玄一在外面禀报。
九倾抬眼:“让她进来。”
“是。”
紫陌下去沏茶,转身迎上轻鸾,她行了礼,“见过王妃。”
“紫陌姐姐不必多礼。”轻鸾客气地回了一礼,然后举步走到案前,朝九倾和夜瑾躬身行礼,“臣此时过来,是有一点事想跟陛下禀报。”
九倾道:“何事?”
“方才予修回了王府。”轻鸾眉头微皱,眼底色泽凝重,“今日东宫发生了一件事,把予修吓到了。”
此言一出,夜瑾和九倾表情齐齐微变。
“东宫有一个叫容陵的孩子……是昨日刚进宫的,陛下应该知道。”轻鸾抬头,“他早上好像做了什么冒犯公主的举动,被公主殿下下令废掉双手,但是东宫的孩子不敢动手,那个容陵就自己拿铜制的戒尺打废了自己的左手,孩子们全部被吓晕了。”
什么?
夜瑾脸色猝变,“此事当真?”
轻鸾缓缓点头:“应该是真的。”
九倾皱眉,静瑜平素性子好到不像话,连孩子的刁蛮任性都没有,更是从来不曾为难过连身边的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下令废掉一个孩子的双手?
她心里是有多大的愤怒,才会下这样的命令?
而最重要的是,那个孩子居然自己就动手废了自己的左手?
他怎么就下得了这个手?不觉得疼么?
“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夜瑾眉头皱紧,“如果当真厌恶那个容陵,直接下令赶出宫就是,这般作为……”
第1715章 任由两个孩子胡闹?
这般作为,哪里还有一个孩子的天真善良?
又哪里还有一个公主该有的宽容和仁慈?
从女儿出生之日起直到现在,夜瑾对她一直是疼宠有加,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更别提斥责——
但那也是因为,静儿自小聪明又贴心,不管她是孩子的心性还是大人的睿智,也不管她心里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不愿意跟人说的,夜瑾都从不强求。
但是今日这般作为……这样残忍的命令,冷酷无情的言行如果传到大臣们的耳朵里,传到子民们的耳朵里,她小小年纪,能否承担得起臣民们对她的指责?
作为女皇陛下和帝君唯一的孩子,作为目前唯一有资格继承帝位的皇嗣,她小小年纪就露出了自己残忍的一面——虽然这样的残忍只此一次,甚至完全是因为容陵而引起,却也足以造成致命的影响。
夜瑾沉默着,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忧虑。
撇除外在的影响,现在他尤其想知道,自己的女儿跟这个叫容陵的孩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们是天生不对盘,还是……有什么命中注定,外人却不得而知的前世冤仇?
九倾也陷入了沉默。
事关自己的女儿,她没办法用处理朝政一样的方法去对待,但是她有一种感觉,静儿的事情,只怕谁都插不上手。
“夜瑾,这件事你不必想得太深。”九倾沉吟之后,淡淡开口,“静儿虽然是个孩子,但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让东宫的孩子们动手——在下令之前,她未必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
夜瑾一愣,她的意思是说,静儿早料到东宫的孩子们不敢动手?
而最后的结果……也的确是那个叫容陵的孩子,自己对自己动的手。
沉默了片刻,夜瑾看向轻鸾,“你回去告诉予修,让他们以后远离那个容陵,不要干涉他跟公主之间的事情。”
轻鸾皱眉:“帝君的意思是,任由两个孩子胡闹?”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胡闹?”夜瑾淡笑,“你不经常接触静儿,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容陵,所以你不会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当然,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跟倾儿也不清楚,但是我们选择不干涉。”
轻鸾不懂,两个孩子之间能有什么事情?而且他们都还不足十岁。
但是她这些年左相也不是白当的,况且她本身就不是个愚笨的人,那个容陵能因为公主一句话,就对他自己下那样狠辣的手,足以说明这个孩子不单纯,甚至是个心狠手辣的。
可陛下和帝君怎么就那么放心呢?
“帝君不担心那个孩子伤害到公主?”
夜瑾摇头:“没有人能在宫里伤害到静儿,你放心便是。回去安抚好予修,其他的别想太多。”
不管他们之间有过什么,静儿既然能答应他留下,并且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那么他该相信,静儿心中自有主张。
轻鸾闻言微默,眸心闪过一抹深思,随即缓缓点头,“臣知道了。”
第1716章 什么仇什么怨?
独自在寝殿里待了两个时辰,静瑜于傍晚的时候走出了寝殿,站在殿阶上看着阶下沉默跪立的身影,淡淡开口道:“来人,去请太医过来。”
暗中有人恭敬地领命而去。
跪在殿阶下的容陵猝然抬眼,眸心深沉而复杂的情绪刹那间全部映入了静瑜的目光之中。
静瑜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也清淡如水:“即日开始,你的名字叫华阳,赐住华阳殿,晚膳之后去找锦墨和霁月,他会告诉东宫的规矩和伴读每天的时间安排。”
容陵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很久。
静瑜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又入了内殿。
……
改名为华阳的容陵正式留了下来,左手臂已经让太医看过,伤势之严重,让太医也着实震惊了一下。
下手的时候,他对自己丝毫没有手软,骨头断裂,撕开衣服之后的手臂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治伤的时候锦墨和霁月都在一旁看着,两人皆被那狰狞的伤势骇得脸色发白,几乎不敢盯着看,太医也骇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相较于伤势的严重,他们更震惊的是这个孩子的隐忍功夫,这么严重的伤势,即便是一个成年男子也很难不疼得变色,而这个孩子却始终面无表情。
在太医给他撕开已经跟皮肉粘到一起的袍袖时,无可避免地扯到了伤势,那种疼痛是突然间被放大了数倍,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疼到颤抖。
但容陵只是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任由太医给他小心翼翼地清洗,上药,接骨,包扎。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算短,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太医自己出了一身汗,是因为太紧张——
他一开始甚至担心这个孩子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会忍不住嚎啕大哭,或者疼得打滚,但自始至终这孩子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倒是他自己因为紧张不安而出了一身汗。
进了太医院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一个孩子伤势如此严重的——最重要的是,这般严重而可怖的伤势本身就让人胆寒。
既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那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连骨头都断裂了,分明是被人用刑具砸出来的。
这般狠辣的手法,下手的人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太医心惊地在心里猜测着可能性。
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可他并没有往公主身上怀疑,毕竟小公主是个温柔如天使的女孩——即便这件事是发生在东宫,他也没理由去怀疑公主。
小公主的娇弱和好脾气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她这些年选伴读的事情已经让大臣们侧目。
但这样的事情,跟漂亮到极致也温柔到极致的小公主根本搭不上边。
伤势处理妥当之后,太医拿起药箱,朝锦墨道:“你盯着他,接下来的时间里这只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