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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一道白光破窗而入,白绫断裂,素珍掉下,小春等人惊异之际,有人大步奔入,把从从半高处落下的素珍接住。
“司……司统领?你不能如此胆大妄为!”小春方才说得一句,人已被带了出来。她连忙跑出,院中目光到处,却登时明白怎么回事。
并非司岚风胆大妄为,而是有人给了他这个胆子。
门外,宫女再次跪了一地,晋王妃和皇后等亦一脸惊色,看的出,突然出现的变故,她们也是始料未及。晋王妃面前,是身披明皇的男子。
见素珍出,他侧头看来,唇角抿紧,眸光暗红深沉得可怕。
就在须臾之前,他领着禁军统领破门而入,目光所指,司岚风出手如电。
“皇上,你此时该在殿上早朝,怎么来了?这儿的事就交哀家处理,你处理政事要紧。”晋王妃劝说。
“母后不必管朕怎么来的,朕已命退朝,先处理此间的事。”李兆廷一字一字回道,谁都察出他身上寒意不下太后。
晋王妃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一语既罢,又扭头把素珍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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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还是没有?”他用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移动。
素珍摇头,“没有。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我心中……始终有你。”
“我不知道太后听了谁的挑唆,说我和连玉……连玉是待我很好,但我没有。还记得我们那次三个被困地牢吗,我宁愿命不要也要用血来救你,这还不能说明一切?”
她说着挣脱司岚风的搀扶,抚抚颈中勒痕,无力地慢慢倚柱坐到地上。
“兆廷,自打懂事起,我就巴巴跟你在身后,你开心我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快乐。你说你会娶我,我就信了。为了你,我做过多少事,可是,我父母死了,你从来没有问我一句,在地牢的时候,你为了阿萝不要命,我却为了你不要命。我知道,我不漂亮,怎么都比不上你跟前这些妃子,可是,哪怕是条狗,对了这么多年总有些感情,可是,在你心里,我竟连条狗也不如。你心这般狠,把我扔在这里,任她们每一个人欺负我,宫女也可以爬到我头上撒野。”
她红着眼睛,用破哑声音说着,指指自己的脸、嘴角,又捋起袖子,把红肿流脓的粗糙双手摊开,“我每天有干不完的活,为了有顿饱饭吃,不得不和人斗智斗力,每晚枕着被她们淋湿的床被入眠。连玉死了,我伤心难道不应该?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可是,我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不是阿萝,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难过,我却不能,你的安慰永远只给她。”
“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学不好宫商角徵羽,因为我真不爱,但我还是一遍一遍苦练你最爱的曲子,这么多年来我只会这一首,我方才还弹过,只是你不知道罢。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我为你进山采玉做笛子,不仅因为我没有钱又想送你礼物,还憧憬着,有朝一日,我也可以跟上你的步子,能和你合奏。可是,我后来才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兆廷,你可曾有一天,给我过一点尊严?谢谢你来救我,但你还是把我杀了吧。你信还是不信,已无所谓了,从淮县到上京路这段路,我走得太累了,我已经不想活了。”
她说着,把脸埋进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里。
看着她不住抖动的肩膊,李兆廷如泥塑一般僵直身体,一动没动。
眼前映过她嘴青鼻肿的脸,破损不堪的手,脏乱披散的发,单薄皱巴的衫,他鼻头狠狠一酸。
很多年前,她梳着双髻,把泥巴捏成房子、碗筷、还有两个胖嘟嘟的小人,笑吟吟道,这是你,她指了指那个捏得极丑的娃娃,接着又指指那个强迫他捏的好看娃娃,说这是珍儿。兆廷,我们两个要永远在一起。
那时,她长得真丑,远不如现在精致,可目光神采飞扬,哪里是如今模样?
这些年,他爱上别人,钟情阿萝,欣赏妙音,妙音是爱他无疑,阿萝,他可以确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魏无泪也爱慕于他,他待她们亦恩宠有加,还有后宫那么多佳丽,可是,这些女子中,肯毫不犹豫救他,为他死的,他能确定的,却似乎只有她。
他来得及时,方才在外面几乎全部把她弹的曲子听完,这么多年,她还记着这首曲子。他自己随手谱的曲子。
可他待她似乎真的很糟,很糟。
他明知道,连玉待她好,她自然喜欢,连玉为她死,她自然痛心,但他还是等她来求自己,但如她所说,阿萝从来不需要。
可是,其实,也不全是。他憎恨连玉,也为诱捕他的兄弟,将其尸首曝于人前。昨晚,因顾虑阿萝心情,他陪了阿萝一晚,可是,他也想到了她。
因为连玉,因为魏无烟。他知道,她和魏无烟私交极深。他想了一天。他也怕她难过。明知她把连捷兄弟救走,但他还是记挂她,是以,待到傍晚,他终还是按捺不住,想来看看她。
但犯错的是她,“认输”的却先是他?忘净连玉,主动相求,才是该她做的不是吗?于是,他终改了主意。但当时虽去了阿萝寝殿,却也无心缠绵。
其实,他也不是……不爱她的。
他沉默而立,一点一点想着,又猝然一震。终于,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去,扶住她脑袋,把肮脏邋遢的她抱进怀里,“好了,别哭了,谁也欺负不了你。我这就带你回去。我们两个还好似从前一样。”
☆、509 问情(六)
素珍却不肯起,挥开他的手,他心里不好受,强硬地把她脑袋从手中拔出来,看她鼻涕眼泪一脸,不禁低叹一声,往怀中掏去,想起这并非便服,皇袍中并无带着帕子,便伸袖给她擦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咋舌。
能让皇帝这般所为,身份普通一些的妃子都没有这能耐,哪怕是宠妃,这大庭广众下也……更别说对方一身脏污塄。
但二人之间种种,却仿佛没有别人。
这让好些人震且嫉怒,这似乎根本已非所谓恩情,而是…那…
当中,只有跟随李兆廷过来的小四并无太多异样。他不喜素珍归不喜,但他倒是很清楚他们从前就是这样过来,这死丫头遇到什么事,最会撒泼打滚让他公子去哄,公子每每被她缠得没法,也就哄了。
晋王妃却终忍不住上前,咬牙开口道:“皇上,你不能心软!这丫头并非完璧之身,你……”
“母后!”李兆廷沉沉一声,随之以更强硬的力度把素珍半拽半揽起来,“朕不知道母后从何处听来的谣言,但朕信她没有。再者,她是不是完璧之身,要验要定,也要朕说了才算!”
“她此前犯了错,但如今这惩罚也该满了。”
“你意思是不仅放过她,还真要把她带回去?”晋王妃指着素珍,惊急交加,怒盈于色。
但这愤怒却再次教皇帝生生压了下去。他脸上如罩寒霜,眉目中带着孝敬,更斥满狠决,“母后,朕知你是一心为朕,但她是朕亲自册封的妃子,朕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朕、意、已、决!”
“皇上……”晋王妃说得一句,又不由停住,他这儿子是极之决断之人,一旦拿定的主意,谁都无法更改,何况,他还是当今天子。
而李兆廷似乎急着带人离去,见素珍恨恨盯着他,他心中一堵,眉头拧皱间,索性把她拦腰抱起,同时把怒气撤到别的地方。
“岚风,此间宫女,各杖三十,扣俸半载,活事加倍,另命厨膳每日只许供应半碗稀饭,每晚枕湿冷床席入眠,为期一载。浣衣局女官同罚。”
“是!”
司岚风刚答得一句,院中宫女已再次跪满一地,人人目中都是苦不堪言之色,许多人更狠狠看着祈执事、吉儿还有与素珍同住的几名宫女!可纵是憋屈的连带之罪,却也绝不敢出声求饶。
祈执事眼眸低垂,吉儿脸色煞白,双肩微微发抖,看着素珍。
“皇上!”
眼见一场生死就此易改,李兆廷抱着人便要离去,阿萝心中如千虫咬噬,好不难受。
“有什么回头再说。”李兆廷没有回头。
梅儿急了,“皇上,你莫要被那贝戋。婢骗了!”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还轮到你说话不成?贝戋?你才是婢!”
李兆廷一句过来,梅儿为他侧身眸中凌厉所噎,登时噤声,看着地上被罚宫人,不禁也浑身一颤。
阿萝几人看的清楚,李兆廷怀中,脸朝背面的素珍眸中透出一丝极深的冷意。
阿萝的心猛沉下去,魏无泪突然说道:“妙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