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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暗埋
虽然病着的林若言较之平日少了几分不羁,不过宫姒锦仍是觉得诧异,似乎与她透着一股疏离,以往从来都是极与她亲近的。
从赤云招出来,宫姒锦就拆开了那封信,一观之下,心中大惊,这上面字迹竟是师姐的,虽字迹潦草,她却不会认错,信上说,听香榭出了大事,门派里发生了暴乱,许多弟子不知从哪得知师父已身故的消息,内部早乱了套,如今一片狼藉,让她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少安毋躁,切记要等她来接她回去。
宫姒锦心中虽担忧,却也相信以师姐能力一定能处理好,不过她现在要开始准备离开的事宜。
最初之所以一直逗留在正武盟,原因并非是受林若言牵挂,更多的则是她已通过雪山派一案顺藤摸瓜,找到了不少正武盟内里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于她心中,雪山派对她有救命之恩,亲眼见到乔雪瑶夺人神器,又毁人神坛,她虽寄人篱下,却也心中不平,这几个月,她便一边联络着听香榭的接头人,一边暗中调查正武盟的秘文,一人行事虽然凶险,却好在每次都有人被暗杀刺伤,也引开了不少人耳目,使得她行事并未引人注意。
林若言病了这许多日,今次又重伤在身,她也少了个束手束脚的牵绊,这些天查到不少密报,只是段浪其人看起来和善,实则奸诡狡猾得很,许多消息都是查到他那里断的,许是刻意为之,也可能是已被他察觉。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收获,武林各大门派表面上相安无事,实则都有互相争锋比拼的意思,故而在各大门派中安插内应,便是一项不可或缺的事宜。因此这些天宫姒锦还是通过一些手段,与听香榭的内应取得了联络,虽然与那内应只断断续续联络了几次,并且因近日京中出了件大事,宇文宣礼匆忙回京,这之后她虽再未出现,但所拿到的情报还是足以让宫姒锦细查的。
自打上次被刘英暗算险些失手后,她便多留了个心眼,并不与那内应碰面,只是暗中借媒传递讯息,先不管到手的消息是真是假,单就少了见面的风险这点,就值得她这般麻烦地布置。
因见不得面,对方也就认不出她身份,只要将自己身份隐瞒便可,早在之前,文婉清就曾将听香榭如今的势力与高层都告知于她,门派中弟子本就连正武盟四堂之一的人数都不足,她又自小过目不忘,百十人的姓名过耳便记下了,如今随便捏了一个位份身份出来,算是给那内应的交代。
对方应已在正武盟混迹多年,查到的消息虽不是劲爆,却也令人闻之震惊。原来正武盟不光盗了雪山派神剑,就连少林、丐帮、兵不山庄等几个名门望派的神器法宝尽皆被盗,匪徒行事手法干净利落,不过看痕迹十有八九出自正武盟之手;不光如此,正武盟兵器库向来对各个阶层的弟子开放,这半年来却一直封闭不开,只对外声称内部修整,实际上,这几个月一直有人秘密进出,似还运了东西进去,时间也与各大门派失窃的时间相吻合。
那内应曾暗中跟踪进去了一回,里面机关重重,若要闯进最里面那间密室,非要暴露行迹不可,未免引出事端,她也只好就此收手,却意外闻到一股奇香。听香榭出来的弟子,别的不说,只听觉嗅觉是常人无可比拟的,但凡有一丝一缕的异味,她都可察觉。因此最后内应给她的消息,断言兵器库中暗藏了听香榭至宝——迭罗香。
听到这个消息,宫姒锦自然是大震,师父死于敌手,师姐遭人暗算,都是因中了自家的这道迷香,而这些人是从在外云游的高阶弟子手中夺了香,后又是这拨人逼死了师父,并还暗中追杀她与师姐。
师姐一直在调查这伙人的来历,如今迭罗香出现在正武盟的兵器库,真相不言而喻。只是她又觉得触目惊心,她想不明白正武盟已是独占武林盟主之位数十年,一直以来维护正义,为何如今要倒戈,还故意残害其他门派。
第一反应还是想到林若言,生怕他参与其中,虽然当她看到他毁人神坛的那一刻,便是他已置身其中的时候,但她仍恶劣地期望,至少杀害她师父之事与他无关,毕竟是他去叫来了慕云清,是他救了她和师姐,只要此事与他无关,他杀人放火又有何妨……
说来也奇怪,自从慕云清去了南疆,她便时时刻刻想他,这本是理所应当,她二人的关系自中元节放灯后,便突飞猛进地发展开来,一双小儿女的心思再透明不过,虽还瞒着他身份,却也已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山盟海誓承诺了不少,只是这日日的念想肆无忌惮地弥漫,挥发开来,便在眼前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每到这时她都仓皇,却又想靠上去依偎,像依偎在慕云清的怀中一样,只是眼前那人,却是林若言。
彷徨,无助,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情思,拔去便好,谁知心魔愈演愈烈,竟到了控制她心魂的地步。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端端的害怕,“水性杨花”这四个字在脑中挥之不去,好不容易挣脱了梦魇,取而代之的,是乔雪瑶的那句“脚踏两只船”,一遍又一遍。
也许吧……
她想快点离开,或是慕云清快些回来,将她这些奇怪的梦魇打散,兴许就好了。
每夜,便是喊着“云清”二字惊醒,却又在梦魇时分,无声地呻吟着林若言的姓名,后背上的绸衣被冷汗濡湿,却发觉只是一场难以选择的噩梦。
纱帐微微拂动,雕龙画凤的屋檐之下,月色朦胧,床畔有一抹熟悉的温暖,微微褶皱的锦绣床褥透着一股温凉,似有人来过。
宫姒锦睡得不好,脸色也愈发憔悴,为了安慰她,林若言将之前雕的玉箫送了给她,宫姒锦没要,她只觉得他对她越好,她便越对不起另一个。林若言却说只认得她会吹箫,给旁人也是浪费。然却还要了还礼,夺了她心爱的紫玉箫。
某日洛鹏深夜推开宫姒锦房门时,林若言正守在她床前,香炉里大把的安息香弥漫在空气中,甜腻而又安逸,他为避嫌只停在外间,林若言不在自己房间养伤,半夜三更能去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
洛鹏嘴唇几次翕动,最后抿住噤声,过了许久,林若言轻声,“就在这说罢,她已睡了。”
虽然受过专业训练,但那双眸子仍不自觉透过纱帘望去一眼,方才冰冷回道:“此前淄源旱灾,朝廷开仓拨款的钱粮被揭出有官员贪污,证据确凿,背后却直指太子,这件事宫家尚还不知,主上是否要前去京城一趟?”
林若言揭下白玉面具,刀刻般漠然的五官,日渐消瘦却难掩俊逸的脸庞,神采与相貌与少女梦境中的白衣重叠,毫无罅隙,应说是慕云清,一双清澈桃花眼此刻已无含情脉脉,反而透着几许凌厉尖锐,一如既往的白皙面容如今却显苍白憔悴。
他随手拂过少女长发,凛声吩咐:“不必,有宫商在,想来不会出大事,你暗中将情报透露给楚轩,他身为宫家内应,会有办法通知到宫商,朝廷中事,我不方便插手。”
“是。”
“夏侯隼那边如何了?”林若言问道。
洛鹏将一纸文书递上,答道:“属下查出,夏侯隼不知从何处取得兵不山庄的无相剑法,还有听香榭的幻音神功,又暗中命正武盟的丹药房照着一张药方配药炼丹,随后将所炼丹药喂给关押着的战俘,据悉服下那丹药能活下来的十之有一,之后他便命人将两派神功心法传授给幸存之人,这其中,活下来的只有那刘英。这张文书所书便是那丹药炼制秘方。”
难怪刘英临死前声称夏侯隼对他有救命之恩。
林若言仔细扫了一眼那秘方,目光渐寒,白虎堂掌管刑罚,正武盟年年所缴山贼匪寇皆被关押在白虎堂地牢,夏侯隼此举似乎是在炼制某种神丹秘药,却利用战俘之便,为其做试验品,无相剑法与幻音神功一个至阳,一个至阴,两道内力于体内相克,别说如刘英般的寻常人,就是身负几十年高超内力的武林高手都受不了这内里煎熬,修炼过程中定要走火入魔,难怪当初觉得刘英这般诡异,原来如此,他能在短时间内练就这魔功,又未丧失意识,想来与他手中这张秘方有着密切联系。
他将那秘方收好,垂首再次看了榻上少女一眼,站起说:“派人去通知南疆,徐副将那里,不必再乔装,放出消息,就说慕云清即刻回云城。”
“可您的伤……”洛鹏担忧地看向他。
他将面具重新戴好,斜唇淡笑,“这次受伤,乔楚已信我忠心于他,灵丹妙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