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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下头凑近陈娇耳畔,道:“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解释啊。不若我们找个地方,我再细细向你认错?”
陈娇听闻此话霎时找回了自己丢失的理智,反正人在眼前总是跑不了的。她擦擦眼泪,察觉周围那些善意的眼神后,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找个人发气,朝唐石溪吧又有些舍不得,思来想去她扭身朝无辜的玉屏道:“你这个没眼色的快跟上,先去二哥找的宅子。”
玉屏被殃及池鱼也不生气,反而喜滋滋地招呼其他仆人,然后快步跟在陈娇等人身后。要知道陈娇自唐公子死后,一直都是端庄忧愁的模样,现下她又恢复小女的神态,玉屏最开心不过了。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知道自己的庇护者来了,外事不必自己发愁,陈娇有了主心骨便不再端着架子时刻准备搏命了。
到了住所后,玉屏便急哄哄的把其他仆人赶至其他地方,留出空间给陈娇和唐石溪。她自己却偷偷蹲在门外望天,想着自己真是最贴心的丫鬟了。
陈娇早在路上就发现了唐石溪身体的不对劲,牵着的手冰冷到不似活人,面色苍白到诡异。待无人后,她便立刻推到唐石溪,扑在他身上仔细贴着胸膛聆听心跳。
原本温馨和谐的气氛一扫而空,唐石溪试图说笑,故作轻松道:“从前竟不知陈家大小姐这般心悦我,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了。”
陈娇却不理他,她抬起头瞠目结舌道:“怎么会没有心跳?!”说完她又埋头试图再次确认,手也紧抓着唐石溪的手腕,要替他把脉。
唐石溪顿时抿唇,心也随着她语气高高悬起。
陈娇折腾再三,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呆坐在一旁,是了,那么多人看见他的尸体,怎么还会是活人?可现在这个完好无缺站在自己身边的东西,是什么?
“你还是活人吗?现下又算什么?”她深深皱眉盯着唐石溪询问,眼中是不可置信。
济溪在旁边看戏也分外紧张,闻言立刻怂恿唐石溪道:“说你是神仙,就跟这座小城里传的那般,死后被点化飞升了!”
但唐石溪看着陈娇清澈无助的眼神,却仍是残忍开口道:“死了,僵尸吧。”
济溪大骂一声傻子,不忍再看结局便遁走了。唐石溪虽然比任何人都害怕陈娇的惧怕与厌恶,但他却不后悔。他这一生从未对陈娇说过半句谎话,许下的诺言也一并都能做到。
他说要守护陈娇一世,就算在千里外的地方成了枉死鬼,也是要爬回去的。
他想,若是陈娇畏惧,自己便立马离开,然后在暗处保护她这一生…只是稍微会有些难过吧,他垂下眼眸,不过娇娇是凡人,害怕自己这种阴暗之物,也是正常。
不怪她。
他脑中思绪万千,现实却只过了不过两秒。陈娇似是想到什么立刻紧紧抓住他冰冷的手,焦虑询问:“你不会再消失吧?”
济溪正在偷笑唐石溪是傻子,立刻捧瓜呆住,剧情没有按照他想象的发展。不过也对,唐石溪以命相守爱着的人,必然也是深爱他的。
见唐石溪没有回应,陈娇更是焦灼道:“你不许走!都到了今日,不许再离开我。”说着她眼泪又要流出,本就红肿的眼睛有加剧的趋势。
唐石溪急忙道:“不会了,再也不走了。”
陈娇眨巴眼睛盯着他,寻求保证:“这可是你答应了的。”见唐石溪肯定点头后,她才转着眼珠子,“说说你这段日子吧。”
唐石溪不想让陈娇难受,便三言两语说完他的经历。虽然已经尽力削弱自己遭受过的痛苦,但陈娇机敏聪慧,当然能感受其中多加艰难,不由更是心痛。
最终两人相顾无言,陈娇说道:“所以你不会老也不会死了,以后还会飞升至三千界成为很厉害的人?”
“嗯。”唐石溪想了想,神色认真起来,“我是不会丢下你的,等你死后我便随你一起。”
识海中的济溪急的上蹿下跳,自己一路上废了多少口舌,唐石溪就是一根筋不松口。不过他冷静下来,想到陈娇在此,她听闻此话定是会阻拦的吧?
陈娇却没有立刻说话,她异常清楚自己的话语对唐石溪意味着什么。她应当开口阻止唐石溪,告诉他你的机缘就在眼前,通天大道近在咫尺,不应当为我为儿女私情而放弃。
可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就是那般自私。如果唐石溪不随自己一道,三途川的路上她难道不会害怕吗?
如果唐石溪会活很久很久,久到忘记了自己怎么办?都说修仙者断情,到时候他不爱自己了怎么办?陈娇无法接受唐石溪提起自己名字的语气,就像是谈起一个无关人的样子。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她默认了这结局。
济溪见此终是明白了,他恨不得冲出来指着陈娇骂,狼心狗肺!不识好歹!唐石溪对她之心日月可鉴,她却这般自私。
她配不上唐石溪!
第48章
但是唐石溪不允许他出来; 他全力压制着济溪,然后像是听不见也感受不到济溪的呐喊和陈娇话里深意一般,温和的对迷茫的陈娇笑笑; 安抚道:“说好奈何桥上等对方,现下正好; 一道赴往黄泉。”
陈娇也笑意盈盈回答道:“真好。”顿了顿她眼放光华; 询问唐石溪; “你知道陆景飞升了吗?”
“嗯。”
两人再次无言。等陈琯从客栈扑了个空,再回到宅院时,唐石溪已经大大方方坐在陈娇身旁,替她布菜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又惊又急对唐石溪大吼:“你想干嘛?!”想到唐石溪的身份后; 他硬生生回转语气,温和道:“我家娇娇对你一往情深; 赤子之心世人皆知,唐石溪你可不要做那狼心狗肺之事!”
“二哥…”陈娇抽抽嘴角。
陈琯迅即对她使眼色; 低声道“娇娇快过来!到二哥这里来。”
“陈公子,你似乎有些误解。”唐石溪话还未落,陈琯便不耐打断他; “我都知道真相了; 娇娇你可千万别被他蒙蔽,他才不是那传颂的仙人,而是…”
面对数双好奇惊讶的眼神,他吞下喉中的话,吩咐众人退下后; 才急忙跑至陈娇身旁,想隔开她和唐石溪。
陈娇与他解释许久; 陈琯才相信这事实,但仍旧不愿意接受陈娇要与唐石溪在一起的事实,随跟唐石溪争论起来。
唐石溪问他为何反对,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理由,最后被逼急了便独自跑去思考人生。陈娇在一旁吃饭,饶有趣味地看着二人。
直到陈琯走前留下一句话,他说:“那娇娇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啊。她会老去,你却一直风华正茂。她那般爱美,怎么会容忍自己在你心中变成鹤发鸡皮的模样?”
室内鸦雀无声,本甜蜜的两人沉默下来,陈娇慢慢停住吃菜的动作,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摔,道:“不吃了。”
“扫兴的功夫真是一等一!”
陈娇发脾气后,唐石溪反而定下神,继续慢条斯理地替她布菜,嘴中劝道:“在吃些。”
他清冷如风的声音浇熄了陈娇胸中的怒火,她低下头,轻答了声:“好。”声音却莫名哽咽。
唐石溪目光平静无波,他不再出声,轻轻放下手中的木筷。下一秒,陈娇猝然起身,双手用力将桌子上的饭菜推至地上,瓷器碎裂的噼里啪啦声音在空寂的室内响起。
陈娇却仍是没有停止,她将桌布也扯出来蹂/躏成一团,发泄般扔到那堆狼藉的饭菜中,最后双拳握住桌子的边缘,想将它掀翻。可惜她近来憔悴体弱,力气不足以为之。
数次尝试后,最终她认命般放弃,无力坐下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而这场闹剧,唐石溪都是不动如山地在一旁注视着,他并未出手阻止,直至陈娇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们?”陈娇不甘心的哭叫,她一手握拳狠狠锤向桌面。
“数十年前是这般,现下也是这般!”她放慢了语气,低声道:“溪郎,我好难过啊,这里好疼啊。”
陈娇蓦然抬起头,一手拉过唐石溪的手狠狠拽紧,抚向自己的胸膛,注视着他道:“你救救我。”
“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我不过是想与自己爱人长相厮守共白头,怎生就万般艰难!这段感情我们已经挣扎了数十年,到今日我才真是受不住了。”
“溪郎,我们能得善终吗。”她迷惘出声,“许多意外阻拦,我方觉也许我们原就不该在一处?”
鬓角的几缕长发垂下,遮住了唐石溪的侧脸。在陈娇看不见的暗处,他深深闭上了眼。他熟悉陈娇的性格,她说出此话,定是有所求。
君有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