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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
“王丈请……”萧兀纳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算是暂时信了这番说辞。
“萧大人请……”见到萧兀纳没马上发难洪涛也多少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肯和自己聊,成功的希望就大一些,浑身上下最管用的就是这张嘴了。
中午的饭菜已经备好大半,听说自家官人又不请客了,绿荷和紫菊把饭菜盖好才离开。大部分还都能吃,正好当晚饭了。
可惜现在谁都没有了品尝美酒佳肴的兴趣,两个人就坐在洪涛的书房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动筷子和酒杯。
“萧大人,护卫公主殿下失职也是不小的罪责……先听本官说完。本官以为在这件事儿上你我两人都脱不开干系,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合作化解,不知萧大人意下如何?”
最终还是洪涛先张嘴,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措辞呢。以前从来没和契丹人接触过,话不能随便说,得按照对方的脾气秉性顺着聊。
“如何化解?”萧兀纳坐在对面就像半堵墙,洪涛为了表示诚意,破天荒的没让黄蜂跟在身边。
“是这样,假如萧大人坚决要向朝廷禀报此事,本官失去的无非就是名卫士,即便以战争相威胁,本官也不会离开大名府。知道为啥不?因为陛下让本官来此就是为了加强河北路防御,除了本官之外无人可替。既然要加强河北路防御,那针对的就是北朝。近几年贵国也不太平,皇帝老皇孙小,万一再出现耶律乙辛那样的权臣把持朝政,两国之间难免又会兵戎相见,贵国朝廷内希望看到如此结果的也不是少数。贵国皇帝派大人和公主殿下出使应该有别的含义,大家谁也不放心谁,对吧?”
这就叫现学现卖,沈括的课真没白听,洪涛努力在脑子搜索着有关辽国的点滴线索,大胆假设、小心推理,装出一副我啥都知道的样子。
“奸佞已伏法,陛下励精图治,国力昌盛,王丈多虑了。”萧兀纳回答的很淡然也很流利,半点担忧都没有。
“萧大人的话说给宋人百姓听无妨,但若是说给渤海人和靺鞨人恐怕就没什么说服力了。当年党项人也是大宋属地,还不是说建国就建国,折腾了几十年也没消停。萧大人应该也见过本官的造船厂,那里建造的不是内河船,而是上万料的大海船,可知它们有何用吗?”
洪涛的肚子里是杂货铺,假如和他在大战略层面上聊,把契丹宰相叫来也不是对手,因为他知道历史走向,只需加上极少部分的事实就能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特别符合实际情况。
当然了,只需要深入探讨就会露馅,具体和细节问题他屁也不知道。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陌生人之间的互相摸底涉及不到太具体的细节,只要大面上讲讲见解就足够了。
这也是很多骗子惯用的忽悠手段,头几次见面保证让你觉得他啥都懂、高深莫测。还不等你深入接触该上套的已经上了,无法上套的人家也就撤了,根本不给深入的机会。
洪涛算是把小舅舅这点本事都学到手了,还融会贯通。小舅舅只不过是忽悠点钱花,他干脆升华了一下用来忽悠国运。其实人与人相处和国与国交往都是一样的,无时无刻都在忽悠,掩盖自己的弱点、夸大对方的缺陷,才能欺骗。
渤海国还是洪涛在金河帝国研究蒙古国构成时无意中得到的资料,这是一个以靺鞨族为主体的国家,隋代就有了,后来被契丹所灭,划入了辽国版图。
靺鞨族是啥族呢?它就是女真人的前身,或者说女真族就是靺鞨族的一个大分支。靺鞨有粟末、黑水、佛捏、号室、白山、伯咄、安车骨七个大部族,黑水部族就是后来的女真。
这些部族占据了长白山、黑龙江附近的大片地区,往东一直到海参崴。这片土地多是山林,放牧和狩猎是靺鞨族的主要生活方式。
恶劣的环境造就了靺鞨人桀骜不驯的性格,即便名义上被契丹人征服,可契丹王朝并没实际统治过整片地区,状态很像溪罗撒的河湟地区,表示归顺并承担一部分义务,给个封号就算大宋臣子。
更靠西的这部分靺鞨族,比如黑水靺鞨,他们距离辽国的中心地区比较近,被统治得更厉害,很多都正式加入了辽国户口,叫做熟女直。
为啥不叫女真呢,因为辽国有个皇帝名字里带个真字,避讳。剩下不在辽国户籍里的黑水靺鞨人,就叫生女直。
自打把渤海国纳入辽国那天起,就注定了不会安生。一群习惯在大山密林沼泽里追逐猛兽讨生活的人,能受得了契丹贵族的剥削?答案想一想就知道,三天两头的反抗,再三天两头的被镇压。
更有心眼儿比较灵活的野心家,干脆就打着为渤海国复国的幌子振臂高呼,然后一群靺鞨族人就四下相应,甚至连高丽族也跟着掺合。因为靺鞨族里的一支已经进入了朝鲜半岛,和高丽族生活了很多年。
第556章 眼见为实
这些事儿在北宋年间并不为外人知,距离太远,黑龙江流域打成筛子消息也不会传到河北的,即便想打听也只能从辽国官员口中听到只言片语。
能搞清楚黑龙江、长白山到底在哪儿的宋人估计只有洪涛这么一个独苗,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必须耐人寻味并加以震惊。
这番话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辽国别看个头挺大,可内部矛盾也特别尖锐,主要就是民族矛盾,阻卜族、渤海族、靺鞨族都是大隐忧。
在契丹贵族势力强大时能靠武力压服,但这些年契丹贵族越来越贪图享受,军伍涣散,长此以往就有点压不住的苗头了。
“大海船?”心一乱就会失方寸,萧兀纳不由自主跟着洪涛的思路走了下去。
“对,大海船。本官有两手准备,一曰互信、二曰互伤。互信,契丹和大宋乃兄弟之国,然边境陈兵耗费巨大,对两国都没有好处。本官打算多开榷场、减少军队,让兄弟名副其实。”至此洪涛已经掌握了话语权,下一步就该挖坑了。
“说来容易,夸夸其谈。”萧兀纳没意识到前面是个大坑,只是觉得这位大宋高官的想法太天真了。还减少军队,能不增加就不错,自己来的目的不也就是为了确定到底该不该往宋辽边境增兵嘛。
“非也非也……萧大人可以打听打听本官到任之后做了些什么事情,再下结论不迟。第一件事儿就是裁撤厢役,然后修整驿道,再裁撤禁军,两厢加起来人数有五六万众。目前大名府路仅剩新军不足万,驿道年底就可通畅,萧大人不觉得这是一种善意吗?”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是忽悠人的主要技巧,它建立在信息完全不对等的基础上。修路、精简军队,在洪涛这里是打战之前的准备工作,但放到古人眼里这就是自废武功。
即便诸葛亮、司马懿全活过来,也想不到战争还能这样打。远的不说,连大宋朝廷里那些国家栋梁,不照样整天疑神疑鬼,无时无刻不在抨击这种做法。
“……王丈所言之二是何意?”萧兀纳肯定没有诸葛亮、司马懿之才,所以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信不信放一边,先听听二曰。
“互伤更简单,如果本官的善意得不到贵国回应,甚至还有咄咄逼人的举动,那本官也不是没有反制之措。那些大海船无论顺风逆风都可日行几百里,转瞬间即可绕过高丽人所在抵达渤海国故地。萧大人请随本官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些东西还是要亲眼见一见才会信。”
挖了半天坑,天色都黑了,洪涛突然觉得铲子个头有点小,必须换个大的。于是起身相邀,带着萧兀纳出府门认蹬上马,在特种兵的簇拥下穿过府城向西疾驰。
洪涛带着萧兀纳去哪儿了呢?说起来都吓人,去了磁州工坊区,连夜参观了炼铁作坊、铸造作坊和锻造作坊。
这里的夜色应该算一景,只要天一黑山脚下就像阎罗殿,到处是鬼火,还伴着阵阵鬼哭狼嚎。附近居民本来就不多,自打工坊区建成之后跑的一户都没了,白天都不敢来山坡上放羊。
萧兀纳也是这么认为的,阎罗殿都不足以形容。炼铁像烧水、炼钢如揉面、兵甲打造似裁布,一昼夜间生铁几千斤、精钢数百斤、盔甲几十付、利刃上百具。
这还只是诺达的工坊区的一角,其它地方开国侯没带着去,想来也不会是等闲所在。想一想就让人后背发冷,用不了一两年时间宋军就会个个变成重甲兵,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萧大人恐怕还不知道,甘凉路从前年就可出上好战马三四千匹,只要牧民足够,上万匹也是弹指一挥间,若要有急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