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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东接过小瓶子,钝钝地看了丁一一眼,丁一整双眼掩藏在白色的长眉中,看不出什么神情,只递过来一把匕首,语气平淡道:“请吧。”
何东平静了许久的面容倏地泛起一抹微笑,像是沐血而生从尸堆中长出来的玫瑰,丝丝绕绕着的都是鬼魅的美感。
他随即拿着匕首往指尖一割,猩红的液体从白皙如玉的手指尖一滴一滴跌落进同样白皙的陶瓷小瓶里。
看着这幅场景赵珊心头莫名起了一股寒意,她摇摇头,驱散满心的不自在,摸出匕首如法炮制。
丁一收集完瓶子,交代众人在此等候,转身往山门去。
丑三娘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嘀咕道:“这混老头儿,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不知要搞什么。”
赵珊牵着何东,跟丑三娘套着近乎,“三娘子,这事儿完了后,你们打算去哪儿?”
丑三娘靠在甲八身旁,百般无聊地拿手指卷着耳边的碎发,语气懒散,“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蹂/躏你们两个兔崽子么,想套老娘的话?晚了。”
赵珊心中一喜,一双杏眼亮得惊人,“那三娘子和甲八叔就要跟小子们一起?”
丑三娘忍住想要捏她脸的冲动,“不欢迎?”
“欢迎欢迎。”赵珊笑得谄媚,恨不得抓起丑三娘的手往脸上蹭两下,还要再说话,一直紧闭的山门突突突突地往上升,众人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赵珊才知道什么叫刺瞎氪金狗眼。
这座山从里头被人挖空,形成一个偌大的空间,四周墙壁上镶嵌着用黄金打造宝石做花的灯座,托着人头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线。
与夜明珠的柔光相辉映的,是堆在他们面前抬眼不知有多高,放眼不知不知有多宽,散发着光芒的金砖,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向闯进来的一行人昭示着前人暗藏于此富可敌国的巨额财富。
空气里弥散着久闭未开的滞怠气息。
一时间没人说话,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只能清楚地听到不知是谁喉间吞咽唾沫的动静。
良久,终于有人出声打破这诡异的安静,“丁老头儿,难怪你甘心当人走狗任人驱使,这可真是找到了个好主子。”
此时穿着一身破烂袈裟的丁一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拂尘尾带着的风撩动他长长垂下来的白眉,语气淡淡道:“阿弥陀佛,若是三娘子想发大财,不如跟老头儿一般认了主子,以后和甲八哥荣华富贵可就享之不尽。”
“免了。”丑三娘摇摇手,捂嘴笑说道:“老娘不喜欢当狗,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离开。对了,说到这儿,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年血罗刹肚子里的那个小杂种到底是谁?”
丁一嚯嚯一笑,手中的拂尘往赵珊他们这边一扬。
丑三娘看向他示意的方向,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在嘴角,声音陡然拔高:“是戌五这臭小子?”
赵珊大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鼻子,愣愣道:“是我?”
丁一拂尘一甩,收了回去:“怎么,事已至此,你还打算瞒着三娘子?”
“不是,怎么会是我?”赵珊嗫嚅着,一双杏眼错愕地看向丁一,“丁一伯,你莫不是搞错?血罗刹要真是我娘,为什么要下令诛杀我?”
丁一奇怪道:“你这兔崽子撞坏了脑壳?你们两母女的事儿问我老头儿作甚?!”
“两母女?!”
赵珊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丑三娘咬牙切齿的问话。
她心中一惊,坏了!原来丁一知道她的真身!而丑三娘和甲八叔却不知道!
她飞快地瞟了丑三娘一眼,只见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瞪,已经从腰间抽出软鞭,冷笑着摇动着鞭子,一副要跟她好好算账的模样。
赵珊胆怯地往何东身后一躲。
这……这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儿,忽然发现自己的问题,一时间有些迷茫,今天更新字数比较少,明天会重新替换补上,拿不到小红花了,强迫症患者有些郁闷。
遇到两个可爱多,很开心,么么哒。
☆、第 45 章
“咻”的一声脆响,丑三娘手中的鞭子在半空炸出个鞭花,旋即带着一股凛冽的劲风,朝赵珊疾速抽来。
赵珊原本躲在何东身后,只探出个头来观察情形,见丑三娘果真打算抽她,生怕何东挡在前面,被三娘子的怒火无辜波及,一个闪身就要从何东身后出来。
她皮厚肉糙被鞭子抽打几下不要紧,可不要伤了何东这如玉般的人儿。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自递上瓶子后再次陷入懵懂状态呆愣在原地的何东,像是被这声鞭响抽醒般,登时抬起头来,伸手去捉已经到眼前的软鞭。
丑三娘善鞭,使的软鞭用水牛皮制成,里面夹杂着许多细小倒刺,何东空手接住这来势汹汹的一鞭,顿时整只右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闷哼一声,左手死死按住身后蠢蠢欲动的赵珊。
干燥的空气里立时弥散开来一股血腥之气,丁一的眉头动了动。
何东忍过那股剧痛,哑着嗓子对丑三娘说道:“还请三娘子饶过我们一回,容小子待会跟你详解。”
他松开鞭子,受伤的右手垂在身侧,手掌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晕染了他脚边的大块青石砖地面。
丑三娘倏地收回软鞭,看了他们两眼,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背对着他们没再说话。
赵珊心疼地捧起他的手,拼命吹着气,“让她打我两鞭子又如何,我皮糙肉厚经受得住,你这细皮嫩肉的……”边说着心疼得眼泪都要落出来。
这可是读书人提笔写字的右手,打坏了可怎么办!
何东忍住手掌传来的疼痛,灰色的凤眸含笑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似乎从她嘴里吹来的气真的带走伤口处的疼痛,渐渐地,他已经感觉不到难受。”
还有她在。
这世间还有一个人毫无保留地对他好,没有抛弃他。
如果真的要死,也要先把她安顿好。
他还有什么资格浪费生存在这世间的最后时光?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对她好,又要匆匆抛弃她,他也不舍,可是没办法……
何东伸出左手,温柔地摸了摸她发顶,他多留恋这一刻手心下传来的温暖触感,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憩息在他手心的蝴蝶一样,他多想小心地将她珍藏起来……
何东收回左手,朝丁一冷声道:“既然任务已经完成,还请丁一伯将我和我兄弟的工钱结清,我们这就离开。”
丁一干笑了两声,拂尘往堆着的金砖上一扫,“自己拿吧,能拿多少拿多少,多出来的是丁一伯送你的。”
何东垂眸笑了笑,假装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对眼前小心翼翼捧住他手拼命哈着气的赵珊吩咐道:“去吧,多搬点金子。”
捧着他手,两眼含泪的小姑娘摇摇头,第一次忤逆了他的意愿。
何东忍着痛从她手里抽出右手,用带血的手指抬起她下巴,静静地看着她。
临死前,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心,早在她睁眼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沦陷在她的眼波里。
在她毫不迟疑地将他护在身后,在她乖巧地笑着讨好朝他靠近,在她牵起他的手时,早已暗暗酝酿成他自己也未曾觉察过的深情。
情根深种,无法自已。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知道得太迟,终究要错过她。
也幸好,错过了她。
临上车前丑三娘无意中的一句话,突然点破了何东所有的疑惑。
江湖中人一生为之驱使奔波的不外乎钱权二字,诸如丁一这等枭雄,能够驱使他甘愿做走狗,除去权贵不做他想。
前次去的密道,今次来的宝库,顾三或者顾三身后的人都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血液的用处,放眼天下,只能是知道皇室秘辛手可通天的那几位。
而此刻,他最后的价值终于就要被利用完,他仿佛已经听到磨刀霍霍的声响。
到底是谁?
他不知,犹如困境中被人蒙住眼,塞住耳,堵住嘴,关在狭小/逼仄铁笼中的困兽,单凭一双肉掌,如何去抵抗重如老鸹山般庞然大物毫不留情的碾压。
赵珊呆呆地看着他的灰眸,里面滚动着的是不容质疑的温柔,如同温润的泉水,轻轻将她托起来,让她惬意地泡着,浑身的毛孔都懒洋洋地舒展开。
他喜欢她?
脑海里莫名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心里头随之有些雀跃。
这是喜欢么?
脸颊传来痒酥酥的触感,他的大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忽然想起一件破坏气氛的事情,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