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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想着云归雁还在一旁,就以目示意云懿霆,然后小心的抽开手,别开一步,走向许明玉,与她去找云归雁,没有两个男子在场,三个女孩子相处起来就轻松多了,介绍一番后就聊开了,尤其云归雁性格开朗明媚,与许明玉几句话就聊到一处,很是投机。
想着时辰尚早,若胭留下两人闲话,独自出门去与普安师太和佟大娘确认祭奠流程,恰见两人轻语商议,甚是妥当,若胭听了十分省心,不经意的一瞥,却见云懿霆和许明道并肩闲聊,因离得远,听不见说的什么,只两人面色都带着淡淡的笑容,春花秋月,各有风情,一晃神间,两人已走了过来,云懿霆一伸手就将她拉在身后。
祭奠之时,云归雁也跟了出来上香,与许明道再次相遇,许明道客气的唤她“六小姐”,云归雁微微脸红,标准的行了个礼,然后抿唇站在一侧,娴淑安静,许是气氛沉肃,竟是一个字也没多说。
若胭诧异,心想归雁这个疯丫头今儿倒是难得淑女了。
礼罢,云懿霆扶起若胭,若胭道,“既然来了,想一并祭奠静云师太。”这却不是许家兄妹的事了,他们俩却也跟着上了香,普安师太答礼,随后若胭又与云懿霆去了静云师太撒灰之处,问云归雁同行否,云归雁却犹豫了一下,道,“我不去了,在厢房等你。”若胭也不勉强,自与云懿霆前往。
庭院之雪已消大半,山中白雪却是晶莹依旧,今天天气不错,浅金色的阳光温软的洒落在白雪之上,反射出柔和迷人的光泽。
两人又回到半缘庵,忽然从殿内走出几人来,男女老幼皆有,老妇年近四旬,正掩面恸哭,左右扶着一对青年男女,后面跟着个乳娘打扮的,怀抱着个不足周岁的小孩儿,皆是一身青素,若胭愣了愣,不知是何事,忙拉着云懿霆避去一旁。
不想那老妇听到动静,用衣袖揩了揩眼泪望过来,恰好就看见若胭,也迟疑了一下,却张口唤道,“对面可是梅府上的二姑奶奶?”
若胭不免诧异,复细细打量老妇,隐约觉得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再看旁边那青年女子,也有些面熟,只微微一福,应道,“正是,大娘……”
那老妇见若胭承认,一喜之后,越发的哭得伤心,脱开青年男女的手就急步上前,将若胭左看右看,落着泪道,“果然是二姑奶奶,市坊传言不假,也只有二姑奶奶重情重义,肯来着祭奠太太了,二姑奶奶不记得老妇,老妇姓李,曾在梅府东园与二姑奶奶有一面之缘。”
若胭恍然忆起这李氏是梅承礼的乳母,因半年前孙儿满月带到东园拜见杜氏,若胭是见过一面的,转眼物是人非,想不到她还记得自己,今日既在这里相遇,必定也是为祭拜杜氏而来,身边搀扶的两人可想而知就是她儿子、儿媳,那被乳娘抱在怀里的肉乎乎的小孩儿初见是才刚满月,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两人执手见过,老妇又唤了家人过来见礼,若胭客气的还礼,又抱了抱那小孩儿,觉得沉甸甸的,险些抱不住,暗叹李氏养的好壮实,那小孩儿却不顾长辈伤心,只顾摸着若胭的脸呵呵直笑,还亲昵的凑过来亲一口,饶是李氏脸上挂着泪,也忍不住笑起来,叹道,“二姑奶奶心善,孩子最是明白的,上次见面,康儿才满月呢,就只对二姑奶奶笑。”
倒是她那年轻儿媳,因云懿霆站在不远,先是垂着头避在丈夫身后,因见儿子亲了若胭,忙怯怯的上前自责,“小儿失礼,二姑奶奶莫怪。”
若胭心里高兴,连说“不怪,我喜欢着呢。”
虽是喜欢,委实这孩子太沉,抱不多久,就觉得吃力,胳膊坠得疼,只好恋恋不舍的还给乳娘,往身上摸了摸,想送个什么给他,奈何通身无饰,除了腰上别着的那块玉璧,竟无一件可送之物,不免讪讪,李氏见她举动,就猜出其心思,忙使眼色示意乳娘将孙儿抱走。
若胭越发尴尬,不料云懿霆突然上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玉珮来,含笑放在孩儿手里,那孩子冲云懿霆咧嘴一笑,伸手将玉珮抓住,还脆生生的喊出一句“阿爹……”
☆、李氏
众人俱惊。
云懿霆也傻眼了。
若胭眨着眼看她,云懿霆抿着唇与她对视,脸上风云变幻,极其多彩,直到若胭扑哧笑起来,才怔了怔,风停雨歇。
李氏全家却吓得够呛,连连作揖,直呼“小儿无知,冒犯二姑奶奶和二姑爷,赎罪赎罪。”
那乳娘更是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既知若胭是梅家二姑奶奶,这京州还有谁不知道旁边的云懿霆就是侯府的二少爷呢,这位阎王爷可得罪不起,这阿爹是胡乱喊的么?
“无妨。”云懿霆轻轻一笑,看看那孩子,又侧过脸看若胭,缓缓的道,“有个孩子叫声阿爹,也不错。”
李氏一听这话哪有不明白的,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太太在天之灵,必然保佑二姑奶奶和二姑爷早生贵子。”
在祭礼上说这话,多少有些怪异,但此时此景却无人在意这些,云懿霆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丝毫不见脸红,若胭便是再迟钝,也羞得满脸通红,忙轻咳两声,走开两步离云懿霆远些,岔开话题问起李氏的近况。
李氏只道一切安好,到底又含了泪黯然伤怀,“老妇耳目闭塞,太太走时竟不知情,直到数日后上街才知,赶上山来,却听静云师太说,太太早已归蜀中去了,此生再不得见了,只痛悔难忍,恨自己早不知情,也好灵前一送。”
李氏儿媳突然插言解释,“好叫二姑奶奶得知,委实不是婆母疏淡,那几日小儿高烧咳嗽,全家只顾着请医照料,不想太太竟去。”
若胭自然是不怪罪的,少不得又安抚一顿,只说“大娘念旧之心,母亲泉下有知,也当谢过,再无怪罪之理。”
李氏指了指旁边憨厚不语的儿子,道,“二姑奶奶哪里知道太太的好,老妇当年独自拉扯他,温饱难顾,是太太好心收留,做了大少爷的乳娘,此后一边奶大少爷,一边奶他,老太太嫌老妇寒酸,几次要将老妇赶走,都是太太求情,又屡屡送衣送钱,才容得我母子活到今日,老妇在梅府住了数年,有什么看不见、听不到的?奈何人微力弱,无可奈何,只得辞去,原想着他如今长大成人,老妇往后也能腆着脸与太太多来往几次,不想太太就这么去了,连给我们个报答的机会也没有,怎不叫人痛心?”
若胭原本对杜氏的往事极为好奇,总想探知些陈年旧事,看看杜氏是怎么度过的时日,自她死后,那些好奇之心也变成骨灰,全没了了解的欲望,知道又如何,人已经死了,除了气愤和悲悯,还能如何?已经沉寂的,就让它们继续沉寂吧。
“太太走后,老妇去过梅府,想见见大少爷,却被拒之门外。”李氏长叹一声,悲怆的低下头,一口口奶大的孩子连见也不见她,想来就心生悲凉。
若胭却知真相,梅承礼根本不在府里,早就不知去向了,拒绝李氏的,应当是张氏,又不好明言,毕竟梅家对外一直瞒着梅承礼的行踪,只好宽慰道,“大娘莫怪,大哥哥许是专心读书,早就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因此不知是你老人家过去,许是新买的丫头们不认识您,也是可能。”
李氏点点头,略微宽怀,“二姑奶奶这样说也在理,听说大少爷秋闱上了榜,老妇自然也是高兴的,老妇也不敢计较大少爷见与不见,只是得闻传言,说大少爷也未来祭拜太太,这才心酸悲痛,想去问个明白,只是被堵在门外,说梅家之事,不劳外人多嘴。”
若胭不知这话是谁说的,总是张氏吩咐的没错,杜氏的后事办在半缘庵,人尽皆知,梅承礼没有来送行之事,当时兴许无人知,事后总能传出去,难免被人诟病,李氏既受杜氏大恩,又自认曾奶过他,要当面问个缘故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梅家唯恐外人得知大少爷离家出走,怕扫了颜面,将消息捂得死死的,不愿李氏多事,自然不会有好话打发。
两人又说了些话,若胭见天色不早,小孩子又直往乳娘怀里拱,怕是站久了无聊,就别过,目送她一家子远去,再看云懿霆,正歪着头在端详自己,神情若有所思,一时沉浸在与李氏的对话中反应不过来,只心乱乱的拉着他进殿里去。
云懿霆嘴角轻轻一勾,目光流转,荡漾起圈圈涟漪,只是若胭满腹心事,没有看到。
跨入殿内,只见许明道与佟大娘正在说话,不见云归雁和许明玉,若胭猜想两人在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