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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毕,两人去存寿堂请安,并说了一会去梅家的事,和祥郡主点头赞同,又让彤荷捧了一只盒子出来,说道,“一些药材,你带着去,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若胭心叹,杜氏如今的情况,只怕再好的药材也无用了,又不便拂了对方的好意,便道了谢收下了。
何氏坐在旁边,这时也起身来拉住若胭的手,歉疚的道,“三弟妹,我竟是个愚的,这会子听你和母亲说话才知道梅太太身体有恙,没来得及问候一声,你可别介意。”
若胭微微一笑,“大嫂客气了,娘家之事,本不好惊动大嫂,大嫂能说这话,若胭已经领了心意。”
出来往回走,才到半道,忽闻后面有人喊“三奶奶”,回头一看,竟是大夫人带着紫萍匆匆赶来,忙迎上去行礼,“大伯母,若胭给大伯母请安。”
大夫人摆摆手,将她拉起,“紫萍和我说了,昨天你来的时候我正在前厅,知道你没事就行了,家里人聚在一起,喝个酒也不过玩耍,能喝就喝几杯,不能喝就不喝,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昨儿夜里怎么又得到消息,说是你母亲身体不大好?可是真的?”
若胭点点头,眼圈一红,“有劳大伯母挂怀,母亲的确不太好。”
得到证实,大夫人顿时黯然,沉默良久,方叹道,“夏天见她,我就觉得她不太好了,那样的年纪,头发就白了,可见身体不佳,偏她不承认,我也说不得什么,后来又见两回,依然觉得不妥,只是看她精神还好,想不到这才几天就重了。”又道,“你这是要回去吧?这些药材,你带着去。”让紫萍过来,递上东西。
若胭也不推却,道谢接过,两人又说了几句,不过都是大夫人的唏嘘之语。
回到瑾之,若胭先去见了佟大娘,说了昨天见杜氏的情况,佟大娘轻轻一叹,并不说别的,只说,“三奶奶今天过去,不妨在太太面前提起大少爷的行踪。”
若胭愣怔,自己何来大哥哥的行踪,要怎么提?转念便明白了,杜氏连财产都分了下去,般般件件都做了安排,心里惦记的大约只有下落不明的梅承礼了,如果能找到梅承礼,大概能减轻些许病情,纵然回天无力,总能推延些时日,便点头应下,佟大娘感念杜氏礼遇,要随行探望,若胭没有不愿的。
一行车马来到梅府,才进东园,若胭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对,却见富贵守在门口,见若胭过来,远远的就迎过来,低声道,“二姑奶奶,老太太和老爷都在里面。”
连张氏都来了?若胭心猛地下沉,就要往里跑,“母亲不好了?”
富贵急忙拦住,低声劝道,“二姑奶奶莫急,太太尚好,是有事相商。”
若胭一怔,究竟是杜氏有事和张氏相商,还是张氏有事和杜氏相商?怎么想都觉得不妥,不管谁有事,都不会是好事,她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云懿霆,云懿霆朝她点点头,“想知道就进去,想回避就等等。”
若胭想了想,道,“三爷,你等我一会,我先进去。”抬步往前。
云懿霆一把扣住她手腕,目光一凝,沉声道,“我陪着你。”
若胭犹豫,不管杜氏有什么事,她都要站在她身边,一起面对张氏和梅家恩,事到如今,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和谐的结局,此刻的屋里,无论商议的是什么事,杜氏都是以一对二的,所以自己必须过去,但她并不想让云懿霆掺和其中,这是梅家的事,甚至可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丢脸事,家宅不宁,夫妻情薄,何苦叫他看了笑话又恶心?也许,任何一个妻子都不愿意让夫家知道娘家的不堪吧。
“三爷……”
云懿霆目光骤然变冷,在意识到若胭害怕之后,又转瞬升温,柔声笑道,“我陪着你,给你撑腰。”
撑腰?不过一句玩笑话吧?他哪里知道梅家的事,需要撑什么腰?若胭到底笑了,不再反对,心里更踏实很多,两人执手上了台阶,进了厅,站住了,内室传来说话声。
☆、和离
“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梅家恩的声音,暴怒的声音。
杜氏说了什么让他这么大怒?
接着,就听杜氏淡漠的道,“老爷有什么不同意的,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并不干老爷的事。”
张氏的声音响起,却是又哭又喊,“我梅家丢不起这个脸!家恩是朝廷命官,别人要怎么看他?再说了,你现在生着病提这个事,外人要以为我梅家虐待你,这个名声,我梅家担不起。”
若胭越发狐疑,杜氏究竟提出什么事,让两人都这么大反应?
杜氏冷笑,“老太太这些年常说奔走为妾,当年我娘家并不同意这亲事,是我私自成亲,就按老太太说的,没有资格作正妻,老爷请降为妾,再以任何理由赶出府外就行,一个妾而已,是去是留,当无人置评。”
若胭闻言,如受雷击,立刻明白杜氏这是要和离,因张氏和梅家恩顾及名声不同意,就自请降妾再离去,她为何要这么做?猛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一次杜氏也提出和离,也被两人用梅家的声誉拒绝了,现在又提出来了,若说上一次是因为杜氏对梅家恩的绝情心灰意冷,尚可理解,可是现在,她已病入膏肓,眼见着没几天时间了,又何必再计较这个?再说,这个时候,她要是离开梅家,又去哪里?去古井胡同?前几天才拒绝许明道的恳求;回蜀中?昨天才回绝王大夫。
忽感手被捏的疼,忍不住去看云懿霆,却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如一只猛虎,似乎要将自己吃到腹中才满意,不免惊恐,云懿霆别过脸平复心绪,心里颇为不平,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就算是梅家的事,只要不涉及若胭,他就懒得过问,只是昨天若胭那样痛哭着说出的一番话着实让他震惊,除了让他重新正视身边这个敢爱敢恨的小女人,也敏锐的将梅家不为人知的矛盾猜出个七七八八,今天又听杜氏说出这句话,几乎瞬间就难受的不可抑制,杜氏当年的事他也略知传闻,一个才貌双全的蜀中女子敢只身上京,自择婚姻,婚后生活不尽人意,也能一力承受,不怨天尤人,却在明知时日不多之际,主动要求离开,母亲性格刚毅如此,若胭与她亲厚,心智可见一斑,遂想到那封已被烧毁的信,心就有些颤抖,禁不住想,如果若胭看到那封信,毫无疑问就会在心里留一条退路,终有一天,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屋子里出现短暂的沉默,张氏肯定是无言以对,梅家恩怒火依旧,“全京州的人都知道你是梅太太,谁知道你娘家同意不同意,你并不犯七出条例,我就这样休妻,以后还怎么见人?我看你是病坏了脑子,才说出这种混帐话来。”
“不是休妻,是和离,或者降妾。”杜氏冷静的更正。
张氏也哭,“你要是想逼死我就直说,何必要害家恩,要害这个家?你当初非要跟着家恩,连个娘家也没有,半个嫁妆也没有,我梅家不也接纳你了,给你吃,给你穿,哪一个铜子不是梅家的,现在寿儿不见了,二姑奶奶也嫁了,你就拍拍手要走,梅家养你一辈子,你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的?”
嫁妆?嫁妆真的很重要啊,怪不得自己那么多嫁妆。
杜氏曾说,“若胭,我会让你风光出嫁,你的嫁妆会让侯府不敢轻视。”当时自己只是懵懂而笑,出嫁后也听佟大娘说过一次,“三奶奶发嫁妆那天京州都轰动了,因为顾及着郡主的面子,比郡主嫁入侯府少了两抬,东西却更贵重许多,任谁家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黄花梨和紫檀家具来。”其实,杜氏心里也为自己出嫁无娘家、无嫁妆而耿耿于怀吧,所以才会那么高调的置办自己的嫁妆。
云懿霆默默的看她,她从未对他提过钱财,甚至连送礼都自己从嫁妆里挑,是否也是因为杜氏的事受到刺激,不使唤他的丫头,不用他的钱,不对他有任何要求,就是想证明她根本不需要他?
若胭看他一眼,走了进去,云懿霆紧握着她的手,一步不落。
张氏正一脸狰狞的指着杜氏哭骂,梅家恩站在屋子中间,对杜氏怒目相向,巧云在床边扶着杜氏,泪水涟涟,杜氏半歪着身子,神色清倦,见两人进来,众人都怔住了,梅家恩首先喝斥,“你来做什么,出去!”这话自然是对若胭说的,他还不敢对云懿霆这般说。
若胭刚要说话,云懿霆已经先开口了,“岳父这是让我出去吗?”
梅家恩一滞,无言以对,又听云懿霆漫不经心的道,“若胭虽然出嫁,但是关心娘家母亲乃是常理,岳父何故发这么大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