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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也早早来了,笑吟吟的请安问好,声音清亮如泉,行动行云流水,直看得张氏心口蹿火,也只好忍着气,笑容堆满脸,等梅映雪也坐下,这才道,“一会你们跟着你们母亲去云府,一言一行都要规矩,时时刻刻想着为梅家争光。”两人都应了。
又听梅家恩训示一通,若胭今天比寻常更为乖巧柔顺,半垂着头,恭恭敬敬,梅家恩原本对她满心的不悦,也改观不少,消了不少气,思虑着她今天要去云府,怕影响她心情,一个字也不提前天的事,连初夏的惩罚也不了了之,张氏吃了姜婆子被逼这一瘪,也只当从没发生过,这件事也便这样被人遗忘了。
天色已经不早,若胭突然笑道,“老太太,若胭都有些饿了,想必老太太也饿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万不能饿着,正好若胭很久没陪老太太一起吃早点了,今儿就在您这里吃了早点再回去可好。”
张氏一怔,笑道,“这倒是难得,只是厨房现在还没做好早点,只怕要二小姐久等,二小姐既然饿了,不如先吃点别的垫垫,一会我着人将早点送去给你就是,也不必在这里等着,先回去收拾收拾,女孩子家出门,正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
☆、替代
若胭却不依,坚持道,“若胭瞧着时辰尚早,不急着出门,就让若胭陪老太太吧,今天厨房怎么这么磨蹭,平时这个时辰早就送来了,若胭听说姜妈妈办事不力被罚去洗衣裳了,她做了错事,正该受罚,只是厨房现在哪位妈妈管着,怎么这样不得力,连个早点也送不过来,这不是要饿着老太太吗?老太太,不知道是哪位妈妈顶替姜妈妈啊?这厨房啊,最是要紧,一天也不能没个管事的。”
张氏眼睛一眯,如何还能听不出若胭的话中之意,早猜出若胭是要拿姜婆子做引线来说事,恨得牙痒痒的,只因今天若胭要去云府做客,动她不得,只好想法子绕开,打着哈哈道,“姜婆子才走开,厨房现在还没个固定的管事,方妈妈临时盯着,所以今天慢了点,二小姐将就着些吧,过几天再找个好的补上。”
若胭连连称是,“老太太所言极是,厨房是重地,一家子老小的吃食都在这管事手里,这人选最是马虎不得,要是选个心思不正的,或者粗心大意的,一不小心在酱黄瓜里拌点什么不该吃的脏东西,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准,还要闹出痢疾来呢,要是再临时买个人回来,不论做的一手多好的菜饭,也是不敢用的,倒不如在府里找个现成的,像方妈妈这样的,一辈子都在府里,知根知底的。”
若胭边说边笑,一脸纯真恳切,张氏却听得心惊肉跳,连忙摆手,“方妈妈哪成,我这边杂事也多,也离不开她。”
若胭就笑,“老太太说的是,若胭年纪小,想的不周,说的糊涂话,就是方妈妈忙不过来,佟妈妈也是个极好的人选,若胭听说佟妈妈也是在府里半辈子了,连个儿女都没有,这样的老人最是可靠,老太太也一向是信得过的,还常常夸佟妈妈老实敦厚,最是可信,老太太,您说是不是?老爷,您说呢?”
张氏心一沉,心道,我何曾对你夸过佟妈妈的好?只是这样的奉承话,当着梅家恩的面却不能反驳,又明白上次章姨娘腹泻之事被抓住了把柄,不敢多纠缠,只好呵呵笑着,含糊的应是,梅家恩被郑姨娘纠缠一夜,正晕乎乎的想着一会去云府赴宴之事,并不曾用心听两人说话,只粗听着若胭的话也算有理,张氏又应下了,隐约也记得佟妈妈是个憨厚的,也就端着架子点了点头,道,“我瞧若胭说的不错,佟妈妈是个可靠的老人,娘,不如,就让她管着厨房吧,您也省些心,儿子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您送来。”
话已至此,张氏一肚子的气也不便说,只好咬碎了牙,笑着道,“那好,就依你吧。二小姐也是个孝顺的,事事想的周到,竟然还知道厨房有个佟妈妈。”
若胭似笑非笑,“老太太过奖了,这都是老太太教导有方,老太太疼爱若胭,处处关怀备至,若胭就是再愚笨无知,也不能不对老太太感恩不尽啊。”
又欢快的起身到门口,吩咐道,“初夏,你快去厨房,让佟妈妈赶紧着做几样老太太爱吃的点心送过来,谢老太太提拔之恩,以后要好好掌着厨房,尽职尽责。”
初夏在门外脆生生的应个声。
张氏听着初夏的声音,愈发的怒火中烧。
两人斗了几句嘴,各自话中藏话,又斗了回眼色,各自暗藏刀锋,张氏老道毒辣,收放自如,若胭则为给佟妈妈谋了个好差事,心情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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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跟在杜氏身后,规规矩矩的坐着,笑容端庄,耳边如唱大戏一般,各种声音拥挤不绝,暗暗叹口气,想不到云府这场面比周府还要热闹,往上瞧一点,满眼都是乌髻巍巍、钗环夺目,往下挪眼,尽是五彩绫罗、百样绣花,尽其争艳,倒显得主人家的摆设不够奢华,厅堂虽大,却不如周府金光闪耀,珠宝装潢也不如周府堆砌,倒是书画不少,使得富贵之象更添内涵。
闵太太还没到,闵嘉芙不在,若胭连个使眼色的人都没有,无聊之下倒是静下心来,因为周府一行,认得杜氏的太太夫人们不少,纷纷过来打招呼,杜氏亦从容有礼的应对,云大夫人身为主人,更是今日万众瞩目的寿星,听说杜氏来到,亲自迎出大门外,挽着杜氏的手入内,因着云大夫人如此青睐,杜氏身份直上九霄,从一进门就备受指点,或羡慕或嫉妒,到底都要笑脸相陪。
“一别多年,想不到你今日肯屈尊前来。”
云大夫人紧执杜氏之手,泪光闪动,激动的压低了声音,“当年你我青丝红颜,转眼今日都成白发老妪,好似隔了千万年,又如同昨日眼前。”
两人年纪相近,却是风姿迥异,云大夫人肤色红润光洁如三旬少妇,身材亦纤肥合宜,一身枣红的百寿锦袍,雍容华贵,莫说这一屋子的老妇,就是年轻媳妇也难比风华,相较之下,一旁的杜氏,显得过于消瘦、清凉。
杜氏轻叹,“流年似水不堪留,向来都是弹指之间,沧海桑田,大夫人当年风华绝代,如今也已儿孙满堂,小玉这些年深居简出,多谢大夫人记得故人,小玉惭愧。”
“你我情谊,非同寻常,你肯来,足矣。”
看来上次云归宇所说,言之不虚,杜氏和云大夫人年轻时的确是好朋友,若胭感慨杜氏为人处世何其与众不同,换作他人,别说与云大夫人有这般交情,就是没有,也要贴上去亲热,她竟不肯往来,自断情义,真是怪人怪事。
梅映雪兴许悟明白了在周府失礼,这一次,很是乖巧,一语不发的跟随,二女的娇艳、懂礼也赢得主宾一致的称赞,云大夫人更是当众赠送了姐妹俩一人一只珠钗,就是梅映霜没来,也得了一只。
若胭倒也罢了,恭谨的收了,梅映雪一见这钗比起自己头上戴的最华丽的金钗还要精致数倍,便惊喜交加,一时又忘了克制,越过杜氏和若胭,到场中行礼道谢,娇声啼语,引来众人侧目。
云大夫人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下首的一位打扮富贵的太太掩嘴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梅太太府上的三小姐吧,上次周府之宴,我虽没去,却听说了这位三小姐最是伶俐嘴巧,讨人喜欢,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比起我家瑶儿可不知强了多少,我很是喜欢,来,我这里有串珠子,就送与你玩吧。”说着,对梅映雪招招手,又将腕上的一串红玛瑙手串撸了下来。
这位太太也不知是什么身份,说的这话却怎么听也不像是真心夸赞,梅映雪在周府因称呼唤错引人瞩目,并不是件值得一提的好事,她偏是当众提及,却又赠送礼物,这样的礼物,意图不明,自然不能收下。
杜氏眉尖微蹙,极轻的咳了一声,正要说话,梅映雪却心跳眼红的盯着那手串,一颗颗红玛瑙晶莹温润,柔光流转,远远的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哪里听得到杜氏的警醒,不由自主绯红了脸的挪近一步。
只她这一挪步,无需更多,已叫满堂之人看在眼里,不屑、鄙夷之色从四面而来。
就在梅映雪挪步的一刹那,云大夫人笑道,“三弟妹这是真心喜欢三小姐,三小姐就快过去收下吧,须知,长者赐,不可辞。”
若胭暗暗吃惊,云大夫人既然称其为三弟妹,那便是云三老爷之妻了,曾听杜氏讲起云家,说是云三老爷云熙宁,其妻高氏,早些年已过世,后娶继室李氏,想来就是这位出手阔绰的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