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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哼哼了两声。
“哪有心思啊。”
老王婆嗤了声。
“别管她，就瞎操那没用的心！”
刘氏不满地道。
“啥叫没用的心，敢情不是你儿子欠了一屁股债！”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你家小五那点高利嘛。”老王婆不以为然，“人家不是出去赚钱了吗？年轻能干，你还怕还不上？”
“摊上个败家娘们，赚多少能咋样？”刘氏一脸的愁苦，“我那小五啊，就毁在了那个女人手里了，你们都不知道，要是没有那个女人，我家小五早就考上了，现在都可能在京都读书呢！”
“去京都读书花销可不少，我看这样也不错。”
“就是啊，你儿媳妇再不济，还给你生了个大胖孙子呢。”
其他的老太太安慰着。
刘氏坐起来，叹了口气。
“我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早就休了她了。”
几个老太太呵呵笑了，都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想到，你们张家什么人家啊，说休儿媳妇就休儿媳妇，就算是那些高门大户也没这样的，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以后这话不要说了。”老王婆道，“老了还得指望着儿媳妇呢，现在说这话，没得生怨。”
“是啊，儿子也不能总是拴在家里，还得靠媳妇，真要是动不了那天了，还得你媳妇伺候你。”
刘氏不以为然。
“真到了那一天，她敢不伺候我！她要是敢给我甩脸子，我叫儿子揍不死她！”
“你这老货，就这嘴不好，还叫你儿子揍人家，就怕到时候你儿子都不听你的。”
“那也有可能，现在咱们能动，啥都好说，真动不了了，我看儿子也靠不住，不都说吗，久病床前无孝子啊。”
“那咋着，我现在还得讨好她呀？”刘氏撇着嘴道。
“哎呀，不是叫你讨好，是叫你少说得罪人的话，你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啊？”
老太太们在儿媳妇这个话题说了一通，刘氏符合了几句，然后又将话题转到了高利上。
“你们不知道，我家小五借的这个高利叫我吃不好睡不好啊。我有个堂叔，日子挺好，就是借高利生生拖垮了，最后家破人亡啊。”刘氏长吁短叹。
别看张青山没说高利的事，刘氏却不管那些，直接将真相捅了出去，如今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张小叔借的是高利了。
因为这件事张青山好几天都没跟刘氏说话。
“我都喘不上气了，你还叫我瞒着，那我得憋死！”
这次刘氏没有让步。
“老二那个白眼狼，他都不要自己的脸了，你还给他脸干啥，叫村人都知道知道他是个啥样的人！”
刘氏是真的生气了，弟弟都逼的这样了，当哥哥的不说帮一把，还整出个高利来，还不如个外人！
“你也别想那么多，毕竟还有你二儿子呢，就是多还几年。”一个老太太说道，“这个高利也不是那么可怕，就看对方是啥人了，你二儿子总不会坑自家兄弟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刘氏就有些激动。
“我都不怕你们笑话，你们说有这样的哥哥吗？我家小五多不容易啊，那么多钱啊，求到他门上，结果帮着借了个高利！要是借高利还用的着他！”
“哎，亲兄弟成了家就不一样了。”
“是啊，人家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
“再有一大家子人，他们也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兄弟，哪个远哪个近！”刘氏高声道。
“那你能咋样？”老王婆道，“你也跟着去了，你能说啥？”
“要不是老头子拦着，我就骂死他！”
“那也是你儿子啊，行了，别想了，咱们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也没人听了，就消停的别招人烦了。”
刘氏却还是道。
“要是少来少去的也没啥，那是五百两的高利啊，我的老姐姐们，你说小五要干多少年才能还上啊！”说着眼泪转了眼圈，伸手抹了一把，“我一想起这事我就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其他的哥们，人家过的好不好的，可没有欠债，只有我家小五啊，你们说，我这个当娘的，哪能不操心啊。”
“操心有啥用啊？你还能替他还啊。”
“要是有人要了我这把老骨头，我就把自己卖了。”刘氏道。
老太太们笑了。
“你这老货，人家买你干啥，回家吃白饭吗！”
刘氏叹了口气。
“没事的时候还看不出啥来，有事的时候才知道，谁都靠不住啊，你看看，我家小五出了这样的事，就是老大都不往跟前凑了。”
“你家老大也是个不错的，拿自己闺女的工钱凑了银子给小五，你也该知足了。”
刘氏却撇撇嘴。
“那也得我家小五还啊。再说了，那点银子好干什么啊！”顿了顿又道，“当时我的意思是，那小丫头在那个主家干的那么好，就签个十年八年的，这样也能多拿点钱，可人家愣是不往这上面说，我这个当奶奶的也不好说了，不然还以为我要卖孙女呢！”
老太太们听了这话，心思各异，有的想，你家老大做的够可以了，供弟弟这么多年书，临到头连个房子都没了，还得去果园住窝棚，出了这样的事人家还拿闺女的工钱凑银子，还要人家咋地？
也有的觉得刘氏说的对，高利对一个农户家来说，那就是不可攀越的大山，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搬开这座大山来的重要。
“你家老大是因为大牛二牛读书吧？”老王婆道，“要是签个十年八年的身契，大牛二牛就耽误了。”
刘氏却道。
“出了这样的事还念啥书啊！”
这话说的好不自私！
别说分家了，就是不分家，也没道理弟弟欠了高利，哥哥就得全家陪着还债，啥都不干了。
683 偏心
刘氏并不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她就是这么认为的，小五欠了那么多钱，老大还叫儿子读书，有那个钱帮着小五还债多好，这样省了钱不说，两个儿子也能出去赚一些。
张小花更不用说了，反正都是在外面做工，签个身契也没啥，还能多拿点钱呢。
这么算下来，小五的债很快就能还清了。
难道她这么想不对吗？
老太太们有的觉得对，也有的觉得不对，但不管对不对的，都符合着刘氏说着，反正又不管她们的事，平白无故得罪那个人干什么。
“你说的也在理，不过啊，要是签身契的话，那也得打听一下，要是十几两银子，那就不换算了。”
“怎么可能十几两！”刘氏道，“我听说了，至少一百多两。”
“没有那么多吧，你在哪听说的。”
“我娘家啊，那边一个小丫头一百多两银子的身价呢！”刘氏赶紧解释，“你们不知道，等到了期限，回家要花相等的数，所以，那些人巴不得多给你钱呢。”
“那要是花不起钱那就一辈子出不来了？”
“出不来也没啥，好吃好喝好住的，总比在咱们家里享福。”刘氏不以为然，“你们没看到那些高门大户人家的丫头穿的衣服，哎哟啧啧，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料子啊。还有吃的，主子稍微给你一点，你也吃不完啊。”
“可毕竟是伺候人的活，不好干啊。”
“那又啥不好干的。”刘氏继续道，“在家就不伺候了？我六岁就做饭，九岁就开始做鞋做衣服，嫁到他们老张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全是我，闲着了吗？还没工钱！要我说，出去做工比在家里强多了。那老王二姨啊，你家小莲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好？”
老王婆听到提起了自己的闺女，忙道。
“就那样吧，混口饭吃。”然后就岔开了话题，“你打算叫小花出去做工，她爹娘知道吗？”
自家事情自家知道，她的女儿出了那样的事，弄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好容易出去找个吃饭的地，虽然她不是很如意，可闺女总算是能活下去了，她不希望再叫人们说三道四了。
刘氏也不再提王小莲，而是顺着老王婆的话题说道。
“我还没跟他爹娘说，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吗？”
“那她爹娘能同意吗？”
“他们有啥不同意的？弄个丫头片子，惯得不成个样子，家里管不了，那就让外人管管吧，好好教教她咋做人。”
刘氏三角眼一翻一翻的，说的狠巴巴的。
“你那孙女可是个厉害的，她听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