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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爷怔了怔，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见院门口站着几个人，段利和段沛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荣王爷一边走一边问道。
有人忙跑过来道。
“回禀王爷，我们奉公子之命，找到了醉舞楼的珠儿姑娘，可是人却死了。”
“怎么死的？”
“上吊自杀……”
“放屁！根本就不是上吊自杀的，是他杀人灭口！”段沛说着就冲向了段利。
段利闪身躲开，段沛冲劲太猛，直接趴在了那，挣扎了几下没起来，旁边有人将他扶起来，却被他狠狠推开。
“父王，是他杀人灭口！”
“闭嘴！”
荣王爷也动了气，对他厉喝一声。
368 什么情况
段沛惊恐不安地看着父亲，不敢在张口。
荣王爷来到死去的珠儿身前，低头看着。
“她就是珠儿？”
“是。”
段利低低地回答，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
珠儿的面孔苍白无血，舌头吐出，神情却很安详，她罩着一件白色的袍子，胳膊腿裸露着，上面布满了伤痕，鞭伤、烫伤，还有无数的针眼，而且全是新的，谁都能看出来这个女子在死之前遭遇到了什么。
不过荣王爷对这个没兴趣，只是转头对段沛道。
“你说你那晚上是和她在一起？”
段沛打了个激灵，才反应是说他，赶紧道。
“……是，是和她在一起，可后来我醒了，不知道怎么就躺在大街上了。”
“那她身上的伤是你弄的了？”
段沛为了证实自己确实是和珠儿在一起的，比起揪出段利，虐待妓子的名声实在算不得什么，连连点头。
“是，是我做的，她胸口上还有！”
说着上前扯开珠儿的衣袍，指着上面的大小伤口，段沛介绍着自己是用什么做的。
段利听不下去了，大叫道。
“够了！”上去将衣服给珠儿掩好，“沛公子，你觉得你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很英雄吗？”
段沛神经质一般笑起来。
“心疼了？哈哈，你少在这装好人，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对她！我就是在她身上弄点伤而已，可你却要了她的命！”
“你们两个都闭嘴。”荣王爷淡淡地说了一声，“滚到一边去。”
段沛不敢违背，忙起身退到一边，段利也退到一边。
荣王爷蹲下身，搭上珠儿的手腕，垂目不知道在想什么，转头吩咐一声，不多时来了一个老者。
老者面容枯槁，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阴寒。
他来到荣王爷跟前施礼。
“王爷您叫属下来有什么事吗？”
“看看她怎么死的？”荣王爷示意了一下珠儿。
老者点头，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是上吊自杀。”
段沛这回没有发疯到跳起来说不可能，只是狠狠瞪着段利。
而段利并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珠儿，面容带着悲悯。
那边老者依旧说着。
“……看她身上这么多伤，我想可能是受不了痛苦才选择了自尽。”
“没有了吗？”荣王爷再次问道。
老者怔了下，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还扒开死者的嘴巴，眼底露出惊讶，猛地看向荣王爷。
荣王爷没什么表情，指着段沛道。
“你再看看他。”
老者领命，走向段沛。
段沛感觉有些不好，后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
“公子莫怕，老朽只是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可是中了什么毒。”
段沛半信半疑地伸出了手。
老者把脉半晌，面色凝重，又问了一遍段沛的症状，像是确定了什么，对荣王爷点点头。
“确定吗？”荣王爷再次问道。
“九成的把握，剩下一成，还需要试试，两三天就可以。”老者有些艰难地道。
段沛觉得他们说的应该是自己，可听起来却不像是什么好话，忍不住问道。
“父王，你们说的什么？”
荣王爷却把他打发到书房暂时等候，然后吩咐道
“把这具尸体送到京衙去，叫他们处理。”
“是。”下面的人赶紧抬着珠儿去了。
段利也要跟着去，却被荣王爷留下，
“你陪着易先生去段沛的院子，怎么做易先生知道，多叫些可靠的人，别忘了把他院子的丫头仆从全部关起来。”
段利愣了愣，随即应声。
“是。”
刚要转身。
荣王爷忽然又道。
“对了，也去世子的院子查一查。”
段利更加惊讶，但还是什么也没问就去了。
这段时间是段沛这辈子最难熬的。
书房只有他一个人，每次想从书房走出来，可看到荣王爷背着身在院子里站着，就又退了回去。
他不安地坐下又起来，起来又走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说错了话，最不该说出的就是段利杀死世子嫁祸他的话，以至于之前说的那些全没了说服力。
还有，他不该将珠儿身上那些伤都是自己弄的，以至于叫人觉得珠儿的死是因为他的虐待。
他太心急了，不是，是他太害怕了！
他太怕荣王爷了，遭遇这样诡异的事，重压之下才乱了方寸，要是重来一次，他不会那样说的。
可谁会想到段文突然死了呢！
当年段文被害成了残废，就有人怀疑过他，毕竟如果换世子，他最有可能。
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凶手，这个道理人普通人都知道，何况荣王爷了。
可是真的不是他啊，那时候他一个庶子根本就没有夺世子的野心，他只想平安地坐他的荣王府的沛公子而已。
只是在段文废了他才有了这个心思，但也绝没有胆子，用杀死段文的方式叫自己上位。
他想的也只是父王把世子之位交给他。
可是这时候段文突然被人杀了！
他怎能不害怕，以荣王爷那样的性格，要是认定他杀的，会打死他的，他简直不敢想。
所以他听到这个消息惊慌失措，才说了错话，做了错事。
该死的妓子养的东西，你竟敢陷害我！
段沛认定了是段利做的，尽管具体的事情他还想不清楚，但这个结论是绝对没错的。
他想着如何挽回自己的错误，叫父王相信这都是段利干的，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身体本来就虚弱，精神疲惫不堪，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沉。
好像，在他睡梦中有人在搬动他，在说话，可他怎么努力也醒不来，怎么挣扎也动不了，只是越睡越沉。
直到一阵凉意突然袭来，睡意一下子消失，他猛然睁开了眼。
昏暗的灯光，飘荡的纱幔，淡淡的暗香弥漫着。
这是什么地方？
他想要坐起来，才感到身下是软绵绵的床榻，不是硬邦邦的火炕……
对了，我不是在父王的书房吗？
怎么会在这里？
正想着，才看到一个人在床前，手里还拿着一个茶壶，对着他的脸倒水，那是冷茶水，正是因为这个他才醒来的。
仔细辨认，竟然是段利。
妓子养的狗东西，你害得我好惨！
他想扑过去，身体却沉的无法动弹，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动不了，甚至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清醒了吗？沛公子？”
他听到段利如此说道。
369 忘忧草
清醒了吗？沛公子？
段沛感觉这个声音还是有些遥远，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这回他发现刚才所看到的东西不见了，没有什么纱幔，只有一盏灯。
身下也没有软绵绵的东西，而是有些发硬，只有段利没有变，还有他拿着的茶壶。
抬手想要去夺茶壶，手依然动不了，这时他终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板子上。
“呜呜呜！”
嘴巴也被堵住了。
这下他彻底清醒了，惊愕愤怒地看着段利。
段利淡淡笑了，放下茶壶，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他身前，距离他很近，可头还是向前倾着，气息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你清醒了吗？如果清醒了那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那我们继续。”说着又去拿茶壶。
段沛急切地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呜呜着点头。
段利这才收回手，取出一个手帕，很轻柔地给他擦着脸上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