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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血债血偿。
城下隐隐传来阵阵吵杂。
朱宕转过头。
街巷疾奔而来一队队兵士。
汪三在前领队。
朱宕眯眼。
朱汪两家这些年摩擦不断,朱宕虽不曾与汪三面对面的见过。
却也见过他画像。
画师功力不错,将画像画的惟妙惟肖。
朱宕一眼便认出为首之人是谁。
他冷冷一笑,带着互在他跟前的兵士冲了下去。
汪三缓缓止了步子。
兵士极快调整,列成阵列。
朱宕抄着长枪,用力一抖。
“汪家主,没想到你我竟在此见面了。”
“是啊,”汪三微笑。
“朱家主好生矍铄,半点也不像小郎君的翁翁,倒像他阿耶呀。”
“齐儿,”听到他如此说,朱宕牙呲欲裂,“今日若不取你性命,我枉生为人。”
“那就看你本事了,”成功激怒朱宕,汪三咧嘴一笑。
朱宕牙齿咬得咯吱吱的响。
他大喝一声,挺枪攻来。
兵士急忙护上。
“让开,”汪三挡开众人,来到阵前。
“你倒是有种,”朱宕冷哼。
“有没有种,我部下最是知晓,”汪三咧嘴。
其后,亲兵接口,“家主威武,嫡子庶子共五人。”
汪三微微的笑,“家里事怎好拿出来说。”
朱宕心头巨颤,一股热流自心尖直冲脑壳。
他大喝一声,直直冲了过来。
汪三挺枪,将那招灵蛇出洞拦下,饭后就是一记白鹤展翅,枪尖直挑朱宕喉咙。
汪三素喜将枪尖和周边磨得尖长锋利。
火光中,尖端带着森冷直袭而来。
朱宕周身汗毛炸起,急急往后退。
汪三却不容他退去。
他疾步而上,在招式使老之前,转成灵蛇出洞。
朱宕此时脚下不稳,根本无法抵挡,只能频频向后退。
一招见效,汪三便将这招用了再用。
朱宕连连后退,颈间在躲闪之间被擦出血痕。
其后,兵士实在看不过眼,猛地出手,将汪三枪尖荡开。
朱宕踉跄两步,站定。
他侧头。
兵士急忙低下头。
朱宕面色极差。
但他好歹也是人家救下来的,即便如此有些羞辱,可好歹也是保下命了。
他揪紧衣袖,忍了上涌的羞辱,摆手。
兵士们急急冲上前来。
汪家军也在同时赶上。
两军开始血肉横飞的搏杀。
汪三和朱宕隔着人群对望。
半晌,汪三冷冷一笑,抬手在颈间温柔一比。
朱宕脸色由青转白,慢慢发黑。
其后,兵士小心上前。
“大人,城内定然已经被其控制,留得青山在,属下护着你走吧。”
朱宕看他。
兵士一脸焦急,“大人,小郎君的仇不能不报。”
朱宕深吸了口气。
“走。”
兵士大喜,趁着乱,拉着他往东面行去。
“拦下他,”汪三一直盯着朱宕,见他一动,忙吩咐。
第八百七十七章 亡
兵士立刻涌了过去。
几个护卫朱宕的兵士立时上前阻挡。
“大人,快走,”其中一人挡开舞来的兵刃,扭头大吼。
朱宕此时已没有适才的武勇之气。
眼见己方捉襟见肘,敌方却气势如虹,他心生怯怯。
一旁,有人与忙乱中拉扯着他。
慌乱中,朱宕自来得及确认此人是自己亲信,便跟着他往外狂奔。
很快,两道阻拦便被冲破。
汪三冷冷一哼,自亲卫手里提过长枪,脚下发力,急冲过去。
冷锋自后而来。
朱宕下意识的头皮一紧。
他转了头。
枪尖带着锐利的锋芒直袭而来。
朱宕喉咙一紧,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声。
“大人小心,”兵士急忙撞开朱宕。
枪尖入体,发出闷闷声响。
兵士佝偻着身体,手用力握着枪头,试图为主子争取时间。
然而,致命的伤和汩汩涌出的鲜血让他体力尽失。
汪三只略费了些力气,便把枪拔出。
兵士随着力道,踉跄了下,便栽倒在地。
汪三大步越过,再次朱宕。
朱宕急急拔出身旁之人佩刀,反手挡开枪尖,顺着力道横看汪三腰腹。
汪三脚尖点地,向旁边一闪。
刀锋划破空气,仅在招式用老之时勾上汪三衣摆。
汪三竖起长枪,将刀锋挡开,反手一挥。
长枪挟裹着冷风,深深的扎进朱宕肩膀。
朱宕闷哼,人摇摇欲坠。
“大人,”亲兵急急操着长枪来援。
却被后面赶来的汪家军拦下。
汪三轻巧的一转。
枪尖在皮肉里打了个转,方才拔出。
朱宕连连往后面色顿时惨白,连连往后踉跄。
汪三一手撑枪,淡声道:“你也是纵横了一辈子的人物。”
“别搞得那么狼狈。”
“作为交换,我留你一全尸。”
一旁,朱家军仅存的几个兵士陆续到底。
城门边,无数兵士虎视眈眈。
朱宕心知,今日是逃不出去了。
他环顾一圈,忽的冷笑。
“你且莫得意,”他缓缓直起身体。
“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我且先下去,奈何桥前,我等着你。”
汪三皱起浓眉。
暗骂这人死都死不消停。
他活的正是得意,不知有多少好日子在后头等着。
真是扫兴得紧。
他紧了紧长枪。
未免朱宕再说混话,他用力一挥。
朱宕嘴巴开开合合,发出气破声响。
片刻,喉咙显出一条血线。
他动了动,头却从颈上滑落。
鲜血瞬时喷射。
汪三厌恶的往后退了半步,示意兵士料理了。
他转去城门。
此时,梁二等人已将城门攻破。
两厢汇合,便往行宫行去。
此时,大皇子正躲在内宫。
兵士如狼似虎的冲进大殿。
内侍们惊惶的四下逃窜。
汪三领着兵直冲内宫。
掀翻几间殿宇之后,终于在一间足有成人高的柜子里寻到瑟瑟发抖的大皇子。
“你,你们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大皇子紧巴着柜门,抖如筛糠。
“某姓汪,殿下听说过我吧,”汪三面上带笑。
大皇子瞳孔紧缩,盯着汪三。
“看来是知道了,”汪三点头。
兵士上前,想把人拖出来。
汪三拦了,“去,守着殿门。”
兵士眨了下眼,带着人快速撤出来。
汪三手扶佩刀,来到近前。
“殿下年纪不小了,不知可有子嗣绵延?”
大皇子嘴唇颤颤。
“殿下不想回答?”
“也无妨,我问旁人就是,”汪三漫不经心的扯下挂在一旁的帐幔。
“你,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帐幔轻薄,足能遮半边门的宽幅,入手却只有小小一缕。
汪三慢条斯理的将帐幔捋顺,俯身上前。
“你,你别过来,”大皇子蜷缩成一团,一手抗拒的推搡。
但他自幼病弱,又不曾习过六艺,又其实戎马多年的汪三对手?
十几息后,汪三将绞得皱皱巴巴的帐幔抽出,阔步出来。
“大人,”兵士见礼。
汪三点了点头,道:“把宫里所有女眷都处理了,尤其宫妃一个不留。”
兵士点头,杀气腾腾的走了。
没多会儿,梁二和田大郎赶来。
见场面一片狼藉,田大郎挑眉。
汪三略一点头,朝梁二见礼。
“大殿下呢?”
梁二问。
“还在找,”汪三道:“似乎有人赶来通风报信,我来时,这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是朱小郎?”
梁二并不知汪三之后所为,听得这话,他皱着眉头。
此人不除,以后定是个祸患。
汪三不可置否的转头,“阿姐几时过来?”
“等这儿出来得差不多吧,”梁二漫不经心的回了句,转眼看周围。
田大郎看汪三,见他也在看自己,便笑了笑。
“汪家主若心急,不妨出城一趟,将人接来。”
“也好,”汪三身上挂着多年的逆贼名头,杀个大皇子与他不算什么。
不过,梁家一辈子自诩忠君,便知道梁二态度,汪三也拿不准他会对大皇子如何。
所以未免节外生枝,他才痛下杀手。
汪三拱手一礼,带着亲兵阔步离去。
田大望了眼他背影,再看正准备带兵搜查的梁二,微微摇头。
没多会儿,大皇子尸体便被寻了出来。
看着他颈间触目惊心的痕迹,梁二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