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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众人出乎意料的是,说这句话的人竟然是那位一致被陶沝戏称为“庸医”的李颖滋。
“怪哉!怪哉!”他此刻正坐在床边的那张花梨木圆凳上,隔帕搭着倾城手腕处的脉搏,口中只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眉眼间也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眼见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在这会子不怕死地出声,作为院使的孙之鼎只得硬着头皮抢在其他人发话之前率先开口询问。
然而李颖滋却不明答,只是起身给他让位:“你来瞧瞧!
孙之鼎不解其意,当下只得按照对方的要求在床边圆凳上落坐,满腹狐疑地搁帕重新搭脉。但紧跟着,他的脸色也和前者一样当场巨变,眼睛直勾勾地死死盯住不远处被侍卫押在手里的陶沝,一眨不眨。
其他太医在旁边都瞧出了不对劲,立刻七嘴八舌地询问:“怎么了?”
孙之鼎顾不及回答他们的话,直接走到陶沝跟前朝其一躬身道:“敢问九福晋,你刚才对倾城姑姑做了什么?”
陶沝冷不丁被他问得一愣,还来不及答话,康熙已忍不住在一旁皱眉:“你这话何意?”
孙之鼎躬身再答:“回皇上,倾城姑姑的脉象现已有变!”
“为何会如此?”太子也借机打破了沉默:“这是好还是坏?”
“回太子爷的话,微臣现在也无法知晓为何会变得如此!”或许是因为想不通个中原由,孙之鼎这番话答得格外小心翼翼,额头也在不停地冒冷汗。“刚才九福晋进来之前,倾城姑姑的脉象明明已经散乱无力、逐渐虚弱,但如今却又莫名开始趋向缓和,这就说明她体内的毒已经被暂时控制住了……”
“你可有诊错?”陶沝也跟着插话,脸上的表情透出一丝明显的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欣慰。
“微臣和李太医的诊断结果应该都是如此,想必其他人也一样……”孙之鼎这次回答得十分肯定,连带看向陶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意。但下一秒,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康熙,犹豫地出语试探道:“所以,如果九福晋能够像这样一直为倾城姑姑护住心脉,臣等或许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再想其他办法为倾城姑姑救治此毒……”
“那你们还不赶快去想!”这话是康熙吼的,还不等孙之鼎把要求提完,他已怒不可遏地立刻冲其开吼。吼完,他又转头打量了一眼正被侍卫强行押着往外拖的陶沝,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便开口让侍卫重新将陶沝放开——
“如果你坚持要留在这里陪着倾城,那么朕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倘若倾城就此出了什么意外,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谢皇上开恩!”不管对方这会子是出于什么目的,但鉴于这位康熙皇帝总算是变相同意了自己刚才的要求,陶沝觉得有必要朝他磕一个响头,顺便也表一下自己的决心:
“不过,如若倾城今次真有什么不测,那么不劳皇上您动手,董鄂自己也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正文 239冷暖两相知
在场众人都被陶沝此刻说话的语气一惊。
康熙的面色也跟着再度一沉;还想再说些什么,太子这时已抢先在一旁插进话来:“既然倾城的病情如今也有所缓和,那皇阿玛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劳累了这大半夜;您的身体要紧……”
闻言;康熙顿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别有深意地斜了太子一眼;眉心微拧。太子佯装没看到,继续维持恭敬的语气躬身再劝;而九九和其他人见状,也都在边上随其一起鼎力相劝;康熙这才勉为其难地响应了众人的要求;暂时回宫安寝。
太子也寸步不离地一路追随康熙离开。
房间里暂时只剩下了陶沝、九九和里屋那群太医。
陶沝站起身走到九九跟前,仰头看着他的脸。
九九的额头有点肿,是刚才磕的,他那几个头磕得相当用力,地面也被撞得梆梆作响。陶沝先前跪在床边远远望着那幕画面时只觉得无比揪心,所以,她这会儿忍不住噘嘴埋怨出声:“爷,您下回别磕得这么用力了!”
话未说完,见九九冲她瞪眼,又赶紧再补充一句:“董鄂的意思是,像刚才那种明知道他不会答应你要求的时候,你再磕几个也是白磕的……反而是董鄂看着心疼……”
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用下跪磕头这种方式为自己求情,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更何况向人下跪磕头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可是极伤自尊的,哪怕求情对象是自己的兄弟或父亲也一样。可想而知,当初她推太子下水那次,九九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康熙和太子两人面前为她请求饶恕的……
这样想着,陶沝心里愈发觉得内疚起来。她从怀里掏出帕子,抬手小心翼翼地替对方轻拭额头,又打发旁边的小太监去问太医索取消肿药膏。
九九万万没想到陶沝会在此刻突然对自己说出这种极力维护的窝心话来,心中自然大悦,那双漂亮的桃花美眸也因而变得闪闪发光。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揽过了陶沝,将她紧紧地压进了自己怀里,且紧滞得再不留一丝空隙——
“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爷都不会让皇阿玛动你的!”他用力地搂着她,就像是搂着一件无价的稀世珍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夺了去。陶沝也难得柔顺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乖巧得就像一只已然没了脾气的小猫。末了,他将下巴枕在她的一侧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许下承诺。“爷会守着你,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这句话其实很感人,而且说话之人也同样情真意切,但陶沝这厢却是偏偏听得身子一颤,且莫名地从心底透出了一丝凉意——
任何代价吗?他指的会是什么?
上回,她是因为索额图之死才幸免于难的,那这次呢?九九又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保她的命?
不过想也知道,即使九九肯拼力保她,那位康熙皇帝也是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对她这种成日里惹事生非的人再三容忍的,哪怕她是他钦点的阿哥福晋。或许……
陶沝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努力在脸上堆起一个暖暖的笑容,从九九怀里探出脑袋,柔柔地出声提议:“爷,皇上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您明日还有早朝呢!”
九九低头看她,脸上虽不乏疲惫,但更多的却是恋恋不舍:“爷陪你一起留在这儿!”
“不,不用了!”陶沝赶紧摇头,“九爷您为董鄂做得已经够多了,董鄂不能让您再跟着董鄂一起受累,董鄂是自愿留在这里照顾倾城的,一个人足矣……”顿一下,“横竖里面还有那么多太医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想陪在倾城身边,不管她体内的毒最后能不能被解开,她都想第一时间知晓……
见她这会儿如此坚持,九九也爽快地点头应允:“那好吧!爷先回去,等明日一早再来看你!”
九九走了。陶沝也重新回到里屋倾城的床边跪地祷告。
她不知道刚才倾城的脉象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变化究竟是她的一番祷告起了作用,还是师兄给她的链子起了作用,或许都有用,也或许都只是巧合。不过,即使会被旁人误会这是什么邪门之法,她也认了!只要眼下能救得倾城的命,就算明知是旁门左道她也愿意去尝试。
就这样,陶沝紧紧握着倾城的手,一遍接一遍地在嘴里重复念着祷告,直到外面天色大亮。
而原先聚在房内热烈讨论各种解毒之法的那群太医们也基本回到太医院里去研制解药了,这边屋里只留下了李颖滋和另一位刘姓太医坐镇。
两位太医时不时地走到床边轮流搭一下倾城的脉,探其脉象是否又有异变。所幸情况也一直没有再恶化。
陶沝心中小小松气之余,也忍不住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担忧。
如果倾城今次能够成功得救,那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如果不能,也不知道那位康熙皇帝到时候会怎样处置她?是再度把她扔进宗人府大牢吗?还是再次把她送去寺庙礼佛?亦或是……干脆直接赐她自尽?
想来,若是以康熙目前对倾城的心思,最后一种结果的可能性明显是最大的!
其实,如果倾城真的不在了,那么她倒是真心希望康熙能一并赐死她的,也免得她孤单一人留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里,无依无靠……
她没有倾城的聪明头脑,从来都做不到游刃有余地辗转于各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