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的病症,他见过好几个,看曾氏的脸色就知道,只是暂时性的昏迷,不会有事。
刘祺然点点头,不解的问道:“母亲怎么会中暑?”
“世子爷从堤岸上摔下去的消息,让夫人知道了,便去寻找你。哪知道等到了那里,世子爷已经坐了船往天津桥去了,夫人又急匆匆的返回。这正午的日头,爷您是知道的,夫人哪里受得住?”
高义几句话,将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他不光是只会陪着刘祺然胡闹,也是个能干的,否则也不能成为刘祺然的心腹长随。
听他说完,刘祺然有些恍惚。
在他的心中,曾氏这个母亲是相当不称职的。
管不住父亲的后院,那些个女人成天花样百出,她震慑不了,只能以泪洗面。看在年幼的刘祺然眼中,只觉得母亲懦弱无能。
等他的年纪稍微大些了,又发觉母亲对他一贯的宠溺,其实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眼下的他,是文不成武不就,没有一项能拿的出手的本事。
他的心里,其实是有埋怨的。埋怨母亲在儿时对他的过分纵容,才让他成为别人眼中的废物。因此他才更不愿意着家,成日在外面浪荡生非,最终变成京中一霸。
他不耐烦听母亲的唠叨,甚至有些逃避,连为人子需要做到的晨昏定省也不履行,就是为了不愿见到母亲的面。
而如今,母亲竟然为了自己,在烈日下奔走,导致中暑昏迷。
这样的母爱,狠狠的撼动了他的心灵。
让刘祺然在不适应之余,更多的是感动涌上他的心头。
他朝里偏过头,让眼角的泪悄悄的流下。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他一定会孝顺母亲。
既然父亲给不了母亲好日子,那就由他这个儿子来给。
……
曾氏靠在软榻上,在春柳的伺候下,凭本能的吞咽喝下去大半杯茶水,脸颊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了好些,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刘栖兰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哇”的哭出声来,道:“母亲,母亲,你快醒醒!”
她一向自视胜高,但今日得打击接踵而来,她便方寸大乱。
先是有大哥受重伤,接着又是母亲昏迷不醒。两个至亲的人先后倒下,才让她猛然醒悟到自己的无力。
刚才有一瞬间,她心中闪过一个假设的念头,如果大哥和母亲就此死去,那自己会如何?
毫无疑问,以父亲的性子,顶多守满了妻孝便会迫不及待的娶进来续弦。
真到了那时,没有母亲和大哥的庇护,自己还要照顾一个不懂事的妹妹,和体弱多病的幼弟。在这个家里,艰难的生存着。
刘栖兰打了一个寒战,为她心中设想的假设而感到害怕。
她不要这样的生活,大哥和母亲一定不能有事!
门外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一名小丫鬟喘着粗气,出现在房里,道:“太医来了!”
春柳长长舒了一口气,遇到这种事,她的心里也是慌乱的。
只是,这个时候世子爷重伤在床,大小姐又被吓住了,只能靠她撑着。
……
王太医是一名来岁的中年人,他擅长的是骨科外伤的诊治。
他刚给刘祺然瞧完病开了方子,才走出街口,平国公府上的下人又急匆匆的追上来,说是国公夫人晕倒了。
他唬了一跳,道:“我并不擅长内科,怕是不对症。”
那下人哀求道:“我们这就去请胡太医,但怕时间上来不及,央您先回府看看。”
王太医想想也是,便回转平国公府,所以才来得如此快。
见到曾氏仍然昏迷不醒,跟随的药童拿出脉枕,他仔细诊过脉,笑道:“不碍事,只是中暑之症。”
他虽然专攻的是外科,但中暑属于常见病,他自然知道应对方法。
☆、第392章 败露
提笔写了方子,王太医道:“此症来得虽快,看上去凶险无比。但好在你们应对及时,夫人身上的体热已经褪去,估摸着再有一刻钟的功夫,便会醒来。”
“真的?”刘栖兰眼角犹有泪珠,惊喜的问道。
王太医点点头,温和道:“自然是真的,大小姐不必忧心。”
刘栖兰放下心来,她可不想过那种没有母亲的日子。略略犹豫,又问道:“会留下后患吗?”
“不会的。只是中暑,散去了暑气,休息半日就可痊愈。”
刘栖兰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王太医将写好的药方拿给春柳,嘱咐道:“先拿去好好煎了,放到快凉了再给夫人喝。另外,等夫人醒了,得多喝些水。”
春柳自然一一应下,王太医收拾药箱,带着童子出了门。
刘祺然在里间听了,也放下心来。
小丫鬟拿了方子去熬药,过了片刻,曾氏才悠悠醒转。
她睁开眼睛,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刘栖兰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母亲,你总算是醒了,可把我吓坏了!您眼下在大哥的房里,刚进门就晕倒了,王太医来瞧过了,说您只是中暑,并不大碍。”
春柳端了一杯温凉的茶水过来,服侍着曾氏喝下。
曾氏刚醒,脑子还迷糊着。刚喝到一半时,她猛然坐起,茶水洒到她的胸襟和软榻之上。
春柳慌忙拿帕子给她擦:“是奴婢没服侍周到,请夫人降罪。”
曾氏理也不理,一把握住她的手,厉声问道:“我的儿怎样了?”
她紧紧的钳住春柳的手,只一个呼吸的功夫,春柳白皙的手上便出现了鲜红的指印。
春柳忍住痛,忙道:“世子爷没事,只是要卧床静养。”
曾氏将她放开,抬腿就要下床,脑子却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晃。
刘栖兰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劝道:“母亲,王太医都说了,大哥只要好好调养就行。您这才刚醒,别着急。”
曾氏扶着额头喘了口气道:“不行,我得亲眼见了才放心。”
春柳无法,只得和刘栖兰一左一右的将她扶好,进了里间。
刘祺然听到外面动静,知道母亲醒了,便一直盯着门口。见母亲进来了,忙笑道:“母亲您放心,孩儿没事。”
他回来之后,小厮特意为他收拾过,又上了药包扎好,看起来比刚受伤的狼狈要好上许多。
但曾氏瞧着他身上包扎着的素罗,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下来。脚底下快走几步,奔到刘祺然的床前,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泣声道:“我的儿!怎么就弄成这样?可还痛?”
母亲的手搭上额头的这个瞬间,让刘祺然恍惚觉得,仿佛回到了年幼之时。
那时的自己,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将这国公府的后花园糟蹋的不成样子。被父亲请了家法教训之后,母亲也是这样默默的看着自己垂泪,问自己痛不痛。
那时的母亲比眼下年轻许多,眼角没有细纹,头发里也没有白发。
刘祺然忍住眼泪,低声道:“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一点也不痛,真的。”
正值母慈子孝之际,从屋外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你还不知道,他怎么会弄成这样吗?!”
平国公刘景山大步迈入房门,喝问道:“这个孽畜!竟然连老子也敢随意欺瞒了啊?你今天算是有出息了,英雄救美啊!”
曾氏捏着手帕,哭道:“老爷这是发的什么火?儿子都这样了,还苛责于他?”
刘景山气呼呼的在她身前站了,面色发沉,手指着床上的刘祺然道:“这你要问问你的好儿子!明明知道我和涂家不对付,他竟然去救涂家的二小姐!之前还给我说什么,把她娶回来好生折磨,替我出气!”
刘祺然知道他的心思算是败露了,在床上翻了个白眼。父亲的性子他很清楚,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这才因为一件小事,跟涂家结怨至今,还耿耿于怀。
刘祺然闭上眼睛装死。反正太医说了,他需要卧床静养,少说话。
夫为妻纲,曾氏就算对刘祺然百般疼爱,但也不敢违逆夫君的话,只带着泪眼道:“有什么话,等然儿好了再问不迟。”
高义悄悄的上前一步,站在床的侧面,防着万一平国公要动手责打,他也好扑救一二。
刘景山气哼哼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全都向着刘祺然,反而防备着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甩袖子,道:“就是有你护着,这个孽畜做事才越来越没有分寸!罢了,等他好了我再来问话。”
曾氏大喜,忙道:“老爷慢走!”
看到父亲发脾气,刘栖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父亲气不过,要对重伤在身的大哥动用家法。对于父亲来说,子女多得是;但对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