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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正是极困难才吐出几个清晰的字:“我也是想尽了办法,奈何家里人看得紧,我连青州城都出不了。”
莺娘此番才收了手,有些愁眉的拉过我附耳道:“当年你到底怎么得罪了你大哥?”
我四周张望了下瞧没有人便牵着她往里屋走去:“一时说不清楚,只怕我大人的死因有蹊跷。”
不是我不藏家丑,而是凭我一个弱女子的力气必是断不清这里头的案情,适时得我也要寻求些帮助。
莺娘和我的情分自来不浅,也明白大户人家内的恶心事:“多半你也只能说知道一下,若想做些什么还是趁早消了念头吧。”
我不愿她大着肚子还心疼我的这些骚心事便扯开了话:“你倒是成了人妻,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了啊。”
“鸿郎这几年官场风云几变。若不是有幸拖着你家大人生前的那些人脉,怕是早有人眼红要下手的了。”莺娘拍拍我的手并没有随着我的玩笑而疏松开心。
正待我要讲些所知的未来发展时门被吱吱呀呀得打开了。
吉香捧着热汤子立在桌边三尺内,吞吞吐吐道:“小姐,你还没梳洗呢。”
“倒是我今日来的早了些。”莺娘挥挥手命吉香放下热汤子就出去。
我羞红了脸道:“见到你兴奋都忘了。”
莺娘却是满含伤心的望着我:“我日日夜夜都愁你在青州会不会过的不好,我自小没有妹妹,却是把你当成亲妹妹。一听你回来做梦都想来见你,早上等鸿郎出门,我就来寻你了。”
“我过得很好,今日一大早就能见着你我更是开心。听你说起姐姐妹妹的,我才想起,酒娘如今可好?”
“姐姐在姜家已是掌钱的了,上面姜家夫人也挺向着姐姐的……”她话说一半,瞧我脸色还好便接着道:“只是娟娘的孩子,未能,未能活下……”
我很是震惊,这件事我从未听人提及。只知道娟娘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好大的罪,说是今后也不能再有子嗣了。
风口呜呜作响,我扯着嗓子低声问道:“那孩子,是怎么没的?”
第六十六章 娟娘的孩子
“早前从娘胎出来就只带着一口气,后头有因着落水生了病根,不过就是去年年底的事。”莺娘说的小声,我却是听得真切。
到底是人家府邸里的事,就是这中间猫腻再多,曹氏也只有吃哑巴亏的下场。酒娘自是不用想,断不可能做那等子缺德事,也不屑去做。只怕姜家内府有人在蠢蠢欲动。
“不过倒是便宜了竹尧,因着娟娘身子羸弱,我姐又怀了孩子,就给竹尧开了脸。”
姜家是不可能纳妾的,竹尧又是凭着谁,上的姜少爷的床,就算是开脸了又如何?到底不过是女人的一场宿命。
我酌了一小口热水,半声没响:“那你呢?你又是有什么破事,带着孩子也不见长肉的。”
莺娘细腻的抚摸了一下肚子道:“起初害喜的厉害,能吃下东西就不错了。大家见我如此更是不准出门。要不是你来正好已过头三月,不然就真是再见遥遥无期了。”
仇家府邸虽在洛阳,但是听说仇老爷为仇阳谋得了一个小县城的闲职,估摸着等到成完婚我就是要随他去上任的。莺娘如是说也确实是没夸大其词。
“即便是出了三月,你还是仔细着些。倒是有人关心你还不乐意了?”
“你是没嫁人呢,等你进了仇府你就知道,即便是没有长辈们压你,也有一大桩事等着你去处理。今天张三闯了什么事,明天李四又惹了什么人。当家的总是最累的,我如今倒是期盼着家里能有个兄长分担掉一部分。”
莺娘含了一块话梅在嘴里,不禁赞叹:“这是怎么做的,味道比外头李记卖的都好吃。”
“你若喜欢多带些走好了,我也不知道你如今这般喜欢吃酸的要不就再多做一些了。看来这胎肯定是个男孩了。”
“无论是丫头还是小子,只要是我和鸿郎的孩子我都会一般疼爱的。”莺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泛起的甜蜜只叫我观者都似含着糖一般舔到心里。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有着他,只怕你啃着白馒头都会觉得是幸福的。”
莺娘勉强落了一个笑道:“此次不仅是我着急见你,我哥他……”
眼瞅着莺娘着急的样子,我就愧疚了几分,到底我和籍郎的事都不该让她愁的:“你让他死了心吧。”
我鼓不出勇气说出更狠的话,借口留饭便起身让吉香给我打水洗脸。
莺娘见我不可商量的语气遗憾道:“我自小就认为你会嫁给我哥,如今,倒是便宜了那个女的。”
“那女的以后是你的嫂嫂,断不可再如此称呼了。”我擦过脖颈,只觉得有些瘙痒。伸着脖子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多是心理原因吧。
“咦,这是谁?竟和我哥有七分相像。”我身背后的莺娘突然大惊小怪道。
“你哥?”我走过去拿过莺娘手里画像。
“是啊,这可是你画的丹青?外貌是逼真了,可是我哥的神韵倒还差了些。”莺娘不禁捂嘴捅捅我:“你若是心里真有我哥,我叫他再想想办法,毕竟是一辈子的事,长辈们还是可以商量着来的。”
我卷起画,收在了一旁的木桶里:“不是他,这是仇家公子,就是我要嫁的人。”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仇阳竟然和我哥这么像?”莺娘还待上手取画时已被我拍开。
“人自会有三分相像,再说他们两又都直青年,难免穿衣打扮上就会有些类似了。”
莺娘顺着我一道坐下:“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是你不知道,我哥那年没中榜他觉得有多愧疚与你!”
“他最对不起的应当是恩师,父母。”
“其实哥哥的先生早就和他说过此去必会落榜,是哥哥,他一心着急要娶你。所以一待过了祖父的孝期,他便辞了家中长辈去长安科考。”
我摆摆手阻止莺娘道:“有些事,他自以为的未必就是我想要的。他已然错过了机会,就再没有第二次。”
有些遗憾不如放在心里,大家都知道了真像不过就是徒增烦恼。
“哥哥料到你会这么说,特意叫我把这个玉佩给你。”莺娘取出了怀揣的玉石。
一对璧人,如今却是各自幸福。我研磨过玉佩上的每一处雕文:“我不能收下。”
“他说,你若不收下,就只管摔碎了吧。反正玉在他那已经毫无意义了。”莺娘拿起桌上的玉佩放在我手里,握紧了一下我手:“即便做不成夫妻,到底也还是连襟。这些事你知我知他知,就可。以后我也不会准了我哥来骚扰你的。”
我收了玉佩放在随身的荷包里道:“其实你哥哥是个好人,齐芳虽然小时候不大懂规矩,但是说到底也是大嫂的嫡女,这几年必是好好教导的。”
“有些人天性使然,后天培养的多为假象。”
听莺娘的意思这齐芳好似又和她生了仇,我不禁纳闷道:“你们何时又杠上了?”
“你知道的,娟娘喜欢鸿郎是吗?”莺娘扳动了一下蜂蜜水,不自然的问我。
“那是她还没嫁人前的事了,这些年,早过去了。”
“我自然是不会怪她,毕竟我的男人被人喜欢不也证明了他的优秀吗?主要是齐芳她!她太气人了。我怀孕初期,娟娘作为姜家的代表替我姐姐来看望我,正巧齐芳也在。那时候鸿郎还不知道之前的事,但是多少从娟娘的神情里明白点便有些躲避着她。”莺娘顺顺心,再接着道:“你知道的,我对这种东西向来不敏感,自然是大大咧咧的和她提鸿郎对我的好。谁道……”
“娟娘听哭了,是吗?”我扶着莺娘的背,给她顺气。
“娟娘向来都是感伤的女子,我就说了,姐夫以后对她也会一样好,孩子也会再有什么的。毕竟娟娘不能再有孩子大家都是瞒着她的。”
我听莺娘说,暗暗点头:“应当,毕竟对她这个年级的女人来说,现实往往太残酷了。”
“谁道,娟娘没说什么,在一旁冷嘲热讽的齐芳却是丝毫没顾她姐和我的感受,就说了娟娘单恋的事。这样还好,可是齐芳竟然连娟娘不能再有的事实一并说了出来。茜娘,真不是我对她偏见,齐芳根本配不上我哥。”
可以想象当时的娟娘有多心碎,一面自己心爱的人对着别的女人嘘寒问暖,对自己却是避而不见。一面一个女人做母亲的资格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