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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都见不到一个人。
  云音无奈,只得又走了一段路。她看见远处树丛里露出红色的宫墙,快行几步,到了一处宫院。
  这里的建筑看起来很气派,几进几出,有好几座宫殿。大门很气派,但宫门口没人把守。
  她走了进去,想找个人问问。但偌大的宫苑里,没有看见一个人。云音想,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冷清?有人住吗?还是因为是正午,这里的人都在午休?
  云音穿过前殿,到了后面。后面有个花园,景致倒是秀丽,有园林花丛、亭台楼阁,还有一个池塘。
  云音站在树荫下,正想这里到底有没有人,自己是否要出去,忽然从远处水边走来了一些人。
  几个侍女搀扶着一个中年贵妇慢慢走来,到了一个小亭子里,贵妇坐下来,观看池塘里的鱼儿。
  这妇人穿着一袭黑色镶着金丝的袍服,发髻垂落下来,头上插着一只凤头簪,上面镶嵌了各色宝石。她一双凤眼,脸色有些苍白。
  云音站在树底下,被身前的几颗树挡住,几个人没有看到她。云音觉得这贵妇很眼熟,仔细一想,吃了一惊,这不是多年前自己在邯郸见过的那个美人吗?少年时伙伴小正的娘亲。她怎么会在秦宫里面?
  云音对她印象深刻。因为她很美,是云音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荒山中住着一个容色绝代的女人,本来就很奇特。
  虽然有些岁月的风霜刻在了她的脸上,但她的容貌变化不是很大,风韵犹存,所以云音能认出来。
  美妇带着忧伤的神情,一个侍女看见,逗趣儿地说:“太后娘娘,您看,这水里的鱼儿,游得多欢呀。”
  美妇低头看了看,道:“是呀。做鱼儿,有的时候,比做人快活,”又叹道:“政儿很久没有来看我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怨我。”
  侍女笑道:“怎么会呢?王上肯定是因为公务繁忙,才没有空。说不定,很快就会来看太后了。”
  美妇又叹了口气,没说话。
  一阵风吹来,美妇咳嗽了几声,她身边的侍女说道:“水边凉,您身子刚刚见好,怕是吹不得风,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
  云音听侍女喊她“太后”,又提起“王上”,浑身一颤。这个美妇竟然是当今的秦国太后?
  
☆、召见
  这时,几个侍女扶住了美妇,站起身离开了。
  云音感觉思维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呼之欲出。如果小正的娘亲是秦国太后、传奇女子赵姬,那小正不就是……天呀!她头上冒出了冷汗。
  她听说过,秦王嬴政的父亲以前在赵国做质子多年,嬴政就是在赵国邯郸出生的,到了十来岁才被接回秦国。她算了算,时间上刚好对得上。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呢?他说他叫小正,其实是“小政”吧?自己听错了。小正就是秦王嬴政!
  这么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就能解释得通了。嬴政为什么宣召自己入宫,还要听自己弹琴。他是认出自己了吧?
  云音张大了嘴,差点合不拢。
  她还是不敢相信,他完全没有当年的影子。她记得小正是一个瘦弱的小孩,秦王可是高大威严的成年男子。男孩长大,变化可真不小!
  也难怪,就算她知道嬴政少年时代在邯郸度过,但是邯郸是一个大都城,人海茫茫,专门想寻找一个人都不容易,别说能巧遇上。她哪里能想到,会有这种奇遇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了出去,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了一跤。她跌坐在地上,看见了宫门上高高的牌匾,上面写着“甘泉宫”三个字,这里果然是太后的居所。刚才她冒冒失失地进来,居然没有发现。
  云音出了甘泉宫,总算是遇到几个路过的内侍,问明白了回去的路。
  云音回到居所,想着心事。小正真的是秦王嬴政吗?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万一认错了呢?触怒了秦王,可就真的是自找倒霉了。但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就解释不通。
  她努力地从记忆中搜寻,记得那个孩子,那么瘦小,还常常被人欺负。脾气好像是有些别扭的,但还算好相处。可如今这个秦王,行事狠辣、阴晴不定。会是同一个人吗?
  她又想起小正走之前,追他们母子的那帮人。如果小正就是嬴政,那他那时候的身份是秦国质子的儿子,秦赵两国正在交战,追捕他们的人,很有可能是赵国官府派出的。
  云音听父兄说过,各国之间会互派质子,以示友好诚意。但是,列国之间翻脸很快,为了利益、为了地盘,常常开战。只要一开战、或者两国闹翻,质子就会有生命危险。他们可能会被杀掉泄愤,或者干脆绑到阵前威胁敌人。
  据说,嬴政的父亲异人,在秦赵两国开战的时候,就享受过被捆绑在两军阵前的待遇。只是他命大,秦军后来撤兵了,他捡回一条命,还逃回秦国当上了秦王。
  云音想了半宿,感觉头疼,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
  第二天云音很早起来,来到前殿。
  她想来想去,打算去找内侍吴福儿打听一下,吴福儿这人,相貌清秀,人也和气。她听说吴福儿虽然年轻,已经伺候了嬴政好几年。
  天色还早,嬴政还没有散朝,吴福儿在到处巡视,看宫人们干活。
  云音找个机会,走近他身边,微微施个礼道:“吴公公。”
  吴福儿看看她,问:“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云音笑着说:“我想请教一下公公,大王以前是什么时候从赵国回到秦国的?他少年时,是个什么脾性?”
  吴福儿听她问秦王的事,吓了一跳。他压低声音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敢打听大王的事!你要明白,在这宫里,不该打听的,就不能乱打听;不该说的话,也不能乱说!”
  云音见他那么谨慎,也没法强迫他问答。
  嬴政下朝回来,云音依旧在殿外侍立。她偷眼看了看嬴政,他端坐在殿前看奏章,身形魁梧、不怒而威,怎么也和昔日的受气包小正联系不起来。
  前方吃紧,嬴政忙得焦头烂额,奏章堆积如山,云音在他面前,他并没有特别关注云音。
  每天早晨,宫人们到寝宫,服侍嬴政漱洗,然后伺候他穿上冕服。国君的冕服由冕冠、玄衣、纁裳组成,配有绂、革带、大带、舄、配绶等附件。上身穿黑色带赤色的玄衣,下面着红色的纁裳,玄衣纁裳上配有十二章纹样,包括日、月、星、晨、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等。
  这上朝的礼服,十分繁复,宫人们按照顺序,仔细替他着裳。
  散朝以后,嬴政会在前殿召见大臣,然后就回来批阅奏章。云音这几日听黄门侍郎来向他禀报消息,和他下达旨意,倒是了解了一些朝中的事情。
  秦军久攻赵军不下,暂时休整。燕王和太子丹远逃在外。秦国一直在增加兵源、扩充军费,还派了很多细作在各国,列国的消息,都能传递到秦国。
  云音心想,秦王的野心很大,两年前已经灭了韩国,现在又攻打燕国和赵国,看来是想吞并六国。赵国是自己母国,原来也是和秦国一样的强国,但现在国力已经衰弱,不知道在秦军的铁蹄下,能坚持多久?
  她又想到赵姬,那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贵为太后,却住在凄冷的甘泉宫,脸上带着哀伤的神色。看得出来,太后和秦王的母子关系并不好。应该是因为赵姬和吕不韦及嫪毐私通,嬴政责怪母亲丢了他的颜面。
  云音想起第一次在邯郸见到赵姬的情景,她那令人惊艳的容光,不但能迷住男人,连女人也一见难忘。
  。
  有一日,云音不当值,她歇息了一阵,觉得有些闷,想起很久没有练琴,就拿着抱石琴出门,想找个地方练习一下。
  她一路走,一路想些心事。她想起自己的遭遇,莫名其妙地进了宫,对未来也很茫然。
  秦王嬴政,他的心思就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他出兵攻打赵国,是敌国的君主,云音对他没有好感。现在知道了他可能是小正,对他还有一丝好奇。
  云音抱着琴一路走着,御花园里景致很美,她也无心细看。
  走了一久,她觉得腰酸背痛,在一颗树下坐了下来,靠着树干休息。她把抱石琴放在膝上,轻抚着琴身,这琴年代久远,音色嘹亮,是一把难得的好琴。
  这里是个小树丛,倒是很僻静,正好可以练练琴。她拨动琴弦,开始弹起最喜欢的曲子《阳春白雪》。她一开始心绪不宁,但是慢慢弹着弹着,就沉浸到音乐的世界里去了,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