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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储?
他要夺储,必须夺储,还不能失败。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活着,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临近傍晚,空中飘下毛毛细雨,宫澈从宫里回到王府,着陈安传邬康、何源等人到书房议事一个多时辰,然后独自站在廊檐下,静静地想着心事。吕宋村,他要用吕宋村给太子重重一击,哪怕不能将其立时立刻扳倒,哪怕有宣露殿今日一席谈话,他依然要给太子狠狠一击。
“殿下决定了?”
“嗯。”
“不会觉得不忍?”
“你在质疑本王?”
想到自己前一刻下的命令,以及诸位门人看向自己时的诧异眼神,宫澈眸底迅速上过一抹阴狠。
“王爷,廊下风大,您还是回屋里吧!”
陈安在宫澈身后侍立着,见雨丝愈来愈细密,寒凉的风打着旋穿过回廊,不由出言劝主子回屋歇着。宫澈闻言,正要说话,不料一片枯叶随风而来,直接贴在他的脸上。
“王爷!”陈安惊呼。
“无碍。”
宫澈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摘下那片枯叶,垂眸看了片刻,道:“本王今晚歇在漾园。”陈安闻言,先是一怔,随之应声离去。
夜雨淅淅沥沥飘落,冷风穿过窗棱缝隙而入,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侍妾水漾紧咬唇瓣,侍立在屋子中央,只觉喉咙好一阵发紧。
“你到本王府中多长时间了?”
宫澈坐在榻上,凝向眼前这容貌清丽,身段妖娆的女子。
“回王爷,自您开府之日起,婢妾就到了这宁王府。”
水漾小心作答。
突被告知王爷要来漾院歇息,她和绿漾先是一怔,随之皆欣喜不已。自从被皇后送到宁王府服侍宁王殿下,这一晃就是好几年过去,然,她们二人却始终没得王爷寵幸,为此,她们没少垂泪。
原以为会一直被王爷冷落,谁知,终于让她们等来了好消息。
绿漾和她在这宁王府的地位,仅比通房丫头高了那么一点。
——暖牀侍妾。
许是考虑到两人皆是从宫里出来的,又都是皇后安排给王爷的女人,正妃便将她们安排在一座面积不小,里面带着两个独立小院的园子里。
比之她,绿漾的姿颜更为出挑些,谁知,王爷进入漾园,却选择歇在她的院子里。
对此,虽心有疑惑,但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然,王爷从一进屋,就坐于榻上,定定地凝视她看,这实在诡异得很。
结果,伴随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好几个年头了。”宫澈的淡而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扬起,将一室静寂打破,他眉梢轻挑,眸光幽邃湛亮:“本王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水漾心里“咯噔”一下,回道:“王爷对婢妾极好。”
“是么?”
“婢妾不敢有半句虚言。婢妾在王府锦衣玉食,想想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如果是这样,那本王就不明白了。”宫澈眉头紧皱,音调依旧平淡,无半点起伏,但他口中漫出之语却如一记重锤,砸在水漾心头:“你嘴里说着本王对你好,为何又要背叛本王?”
“王爷,婢妾……婢妾没有!”水漾腿一软,跪倒在地,脸色泛白,急声道。
宫澈从榻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视良久,摇了摇头,沉声道:“你若没有,母后是如何知道本王府中之事?你无需狡辩,本王很早就知道你有把府里的消息,隔三差五地往宫里传送,可是,本王想不明白,你既已是本王的人,做什么还要背着本王做那些事?”
水漾张张嘴,喉间发不出一个音节。
“本王知道你那么做是奉母后之命而为,但你千错万错不该瞒着本王。”宫澈清楚皇后的行为,无非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可他容许不了自己的人,将他当成傻子般玩弄。尤其一想到那从他府里传出的消息,不慎落入他人之手,他心里就抑制不住地恼怒。
所以,他决定除掉不安定因素,也算是间接告诉母后,莫再安排人从他府里递消息出去。
“你能往宫里传本王府里的消息,也就能给有心之人送消息出去,这是本王绝对不能容忍的。”说着,宫澈言语微顿,声音愈发显得低沉:“既已跟了本王,你就该知道你是本王的人,一切以本王的利益为重。你却没有,人住在宁王府,心仍然在母后那,既如此,本王就没必要再留着你。”
“王爷……婢妾……”水漾伏在地上,周身颤抖,欲自我辩解却又无言可辩。她能说什么?说那是皇后安排给她的差事,让她每隔数日将王府内的情况,传于宫中吗?皇后所为自然不会害自个的皇儿,而她,本就是皇后身边的奴婢,家里条件不好,在宫里伺候皇后期间,没少得皇后恩赐,给家人送出不少好东西,从而帮助穷困潦倒的家庭度日。
她虽是卑贱的宫婢,却深知背主没有好下场。
往宫中传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不得背主,可以王爷的角度想这件事,无疑是背叛主子。
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她的夫,夹在这两者之间,她一度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希望王爷永远别发现。
事实上,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在今晚,就在此刻,这个令她深深为之爱慕之人,发现她背着他往宫中传信。
宫澈回到软榻旁落座:“府中后院有发生过什么,前院又发生过什么,你事无巨细,全传于母后知道,你难道就没想过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好处吗?”束发的玉簪微松,乌亮的发如瀑垂落脑后,他却似没感知到。
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啜一口,他淡扫水漾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擦过光滑的杯沿:“本王不会再留你。”
☆、252:挖好坑等着呢!
252:挖好坑等着呢! 水漾豁然抬头,看向他,面如死灰,颤声道:“王爷,婢妾只是奉命行事,再者,娘娘也是出于关心王爷,才会吩咐奴婢那般行事的。”
宫澈语声沉冷,道:“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可你背主是事实。”
水漾低下头,羞愧至极。
“本王会让绿漾怀上本王的子嗣。”
宫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惊得水漾杏眼圆睁,嘴唇抖动,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用感到吃惊,本王现如今需要子嗣,绿漾又是个本分的,本王不介意给她这个机会。”即便再不想那些个女人孕育出他的子嗣,但形势所逼,他又不得不为之,既如此,谁生都一样。
“绿漾和婢妾都是来自宫里,王爷就能肯定她没有为娘娘办事?”
水漾抬起头,迎上他清冷,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启口问。
“在今日之前她有没有本王不会放在心上,但相信过了今晚,她心里只会有本王一个主子。”
宫澈相信处置眼前这个女人后,皇后会生他的气,可同时,皇后也会歇了心思,继续让人传送他府里的消息,至于这院里的另一个女人,如果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安然存活于世。
“婢妾明白了。”同是皇后身边的人,绿漾比她有福气,此刻,王爷要处置她,无非是间接告诉皇后,别再插手宁王府的事,而绿漾是个聪明的,不难猜到她的死因,继而必会和宫里断了联系,一心奉王爷为主子。
“王爷杀了婢妾吧!”
想通后,水漾在心里苦笑。
“本王临时改变主意了。”宫澈淡淡道:“明日一早,本王会让人送你回到母后身边。”
水漾抖着肩膀,清凉的泪洇湿双颊,送她回宫,这比直接杀了她,更让她恐惧。
死,不过是睁眼和闭眼的区别,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可以皇后的脾性,多半不会放过她。
皇后会迁怒,会让她生不如死。
毕竟经此一事,王爷对其多少会生出些许隔阂,皇后作为王爷的生母,又岂会心平气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过?
基于这点,她成为出气筒,几乎毫无悬念。
“不想你的家人有事,最好不要试图自我了结。”
丢下话,宫澈冷得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自她身上掠过,而后起身步出屋门。
翌日,丽宛殿。
皇后用过早膳没多久,便听宫人禀报,数年前被自己送往宁王府上的宫婢,有一人被宁王身边的近侍送回宫,此刻正跪在殿门外。
着宫侍将人带进殿中,她目露疑惑,问:“这是……”水漾跪在殿中央,陈安在她身后站着,听见皇后出声,忙绕过水漾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是奉王爷之命送水漾回宫的。”
“殿下为何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