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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却睡不着;心上大石挪走小石还在;她躺一会觉得体力恢复些;便转动脖子把脸朝向绣绣处;“大哥可同你说过旸谷深处为禁地。”
绣绣点头;“乃煦晨宫规矩。”
“为何?那山里是有什么吗?迄今为止有人进去过吗?进去了会怎样?”
绣绣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上神吩咐的事情我们自当竭力遵守;没人去过那里;自然也不知进去会怎样。”绣绣是个心细敏感的姑娘;“姑娘可是进去了?”
小黄忙打哈哈;“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说话间;门外响起仙童喏声;称司命局极焕上仙求见;不等小黄回应;极焕已经推门而入;“六儿;风月阁新上一出折子戏;武打的;去不去?”
小黄伸一下腿;表示懒得动。
“她忙一上午了;你就让她好生歇着吧。”彼时极容也走进来;同绣绣点头示礼。
“罢了罢了;我是念她想那出《连环计》想甚久;今儿听说会有;我才……”
极焕话音未落;床上人已蹭地一下爬起来;“我去!”
***
一行三人召片紫霞腾着;却并未去往九重天上任何一处仙宫殿宇;云头被极焕按着直往下降;最后落在凡间一处高塔顶上。
从此处望去;芸芸众生;尽收眼底。小黄从前不论听戏还是翻书;见里面动不动就写道“某某神仙私自下凡;触犯天规”;不由得感慨什么劳什子天规;他们可没这规矩;神仙是可以下凡的;算是体察凡间民情;只要不露了身份惊扰到他人便可。
三人易了容貌;服饰也改得简朴些;穿过熙攘街市;走进一间名为“风月”的戏楼。
彼时戏未开场;戏楼里人却已坐满当;小黄寻半天才寻着三处位子;叫极容极焕过来坐下;从袖里摸些瓜子花生出来分与他们;又叫了壶茶。
极焕不嗑瓜子;捡了两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这袖里乾坤袋你不是嫌储物杂乱;找起东西来又麻烦;很久不用了吗?怎么今儿又带出来了?”
小黄用手掂掂袋子;感叹:“全当作个防范;万一我哪天流落野外;光是袋子里的吃食也能保证我不被饿死。”
说话间戏已开场;演得倒不是什么《连环计》;而是一出小黄未曾看过的《浮生歇》;讲的是凡人张生;一朝阔别发妻提剑入征;沙场战十载;终挣得功名加身;却意外失了记忆;回到京城娶了宰相之女;将故乡妻子忘得一干二净。可怜张生结发妻;十年苦等;红颜衰颓;只道张生是亡人不归;却不知此刻他正在紫金城温柔乡里安然入梦。
小黄对男女风月不怎么上心;只因戏中掺了点沙场打斗;她倒也耐着性子看了下去;当看到张生妻以为张生战死;于村口为他置了方衣冠冢;边哭边唤其名;唱着“忆君辞妾时;道得三月春花开遍归”时;忽地心下一惊。
旸谷中的那名男子;会不会并非山精;而是什么失了记忆的神仙地灵?若真如此;指不定他家人也盼他盼得如张生妻一般苦。
想及此处;小黄站起来就要走;极焕拉住她;“戏还没演完呢。你干什么去?”
“我有事不放心;得去看看。”
第5章 君名旸谷
小黄召了祥云直奔旸谷;落在她昨日摔下的地方;本以为山中之大;要寻到那名男子得耗些时辰;怎料她刚一落地就见着那双清澈眉眼;笑盈盈地望着她。
小黄一愣;“你……在等我?”
男子点点头。
他腰间还系着小黄的褂子;脖子里也戴着小黄送他的玉佩;手里抱着许多山果;拿出一个最大最红的递过去;“给你。”又指了指剩下的;“都给你。”
小黄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山果;问道:“你嗑瓜子吗?”
“嗯?”男子面露疑惑;“瓜子?”
小黄自袖里抓啊抓;抓出一把瓜子;想了想;干脆扯出一张八仙桌;把瓜子啊、杏仁啊、山核桃啊;一股脑儿地倒桌上。
男子在旁边看傻眼了。
小黄又拽出两把椅子;“老吃你的山果我也不好意思;我爹说礼尚往来;喏;坐吧。你果子抱手上多累;一并放桌上吧。”
于是两人同野餐一般;在旸谷大山深处;八仙桌旁;剥起了坚果。
男子明显没剥过核桃;手上生;劲用狠了;指尖发红;痛得放在嘴边吹。
“这核桃不是用剥的;是用砸的;你放着我来吧。”小黄见状从袖里掏出个小榔头;又把剥好的瓜子仁堆到男子面前;“你吃这个吧。”
男子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枚瓜子仁。
“多拿点;抓一把放嘴里。”
男子照做了;嚼得腮帮子鼓鼓的。
“好吃吗?香吗?”
“嗯。”男子重重地点了下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小黄看得怔了一下;她垂头;砸开一只山核桃递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就是应该怎么称呼你。”
男子摇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人称呼我。”
“你对从前的事还有印象吗?比如你是何方人士?家中都有谁?”
“从前?”男子皱眉;“‘从前'是什么时候?”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你幼时。”
男子道:“我自幼便在这儿了。”
“那是谁教你说话的?”
“山里的鸟雀;树灵;我听他们说的。”
小黄暗忖;能听懂鸟雀、树灵对话;确实是山灵作为;而且眼前的男子脑袋颇灵光;交谈起来口齿也清晰;只是很多事物不知道;这么一看;倒像是灵智未开的样子。
灵智未开的山灵么;也不少见。
只是这样修成人形;又生得这般好看的;挺少见。
“咳;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为你取一个可好?”
“好。”
见男子答应了;小黄便沉下心来认真考虑了一下。
她自己在名字上吃了亏;平日里自报家门都羞耻;断不能让别人步她后尘。
是以思前想后;小黄用指甲叩叩桌子;沉声道:“既然此地名为‘旸谷';你我又有缘在此相逢;不如就借地名一用;为你取名‘旸谷'可好?”
“好。”旸谷得了名字;笑得眉眼弯弯。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小黄;“你叫我旸谷;我叫你什么?”
“我么……”小黄挠了两下桌子;还是羞于启齿;“你就叫我师姐好了。”
“嗯。”旸谷乖巧点头;唤她;“师姐。”
***
小黄近来在煦晨宫的日程忒繁忙了些;除却每日点卯上工;她都两脚生风闪得不知何处;连同极容说好的九重天一日游都被一拖再拖。
极风同极容想说她;却找不到理由;小黄这些日子的工作都做得极妥当;因此空余时间供她自由支配;似乎无可厚非。
极焕倒不是这样想的。他同小黄一块长大;把这小妮子的心思揣测得一清二楚;动动手指他就知道她是渴了还是饿了;因此他觉得小黄闹这么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必定是藏了什么猫腻。是以;他趁小黄不备时;偷偷跟踪了她三次。
第一次;他见着小黄下凡;去坚果铺子;称瓜子核桃花生米各二斤;去烙饼铺子;称烙饼一斤;去宽粉铺子;买了两碗多加辣油和醋的宽粉;又去食玩店里;称松子糖麦芽糖话梅脯各半斤……极焕琢磨;大哥宫里的东西;究竟是有多难吃。
第二次;他见着小黄下凡;依旧是来买吃的;只不过这次路过杂货摊时;多买了一支做工颇为精致的万花筒。极焕嘲笑;长这么大了;还喜欢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第三次;他见着小黄下凡;原本以为又是来买吃的;岂料小黄这次换了身男装扮相;乌发束带;玉面青衫;很是清俊儒雅。男装扮相的小黄于街市上左右看过后;走进一家成衣店。极焕因为不能挨得太近;怕叫小黄觉察到他气泽;只能在店外候着;远远地;他望见小黄手里拿了件男子的成衣。
极焕的脑袋里“轰”一声炸开了。
虽隔得远;但他看小黄手中衣裳袖长腿长;绝不是他妹子的尺寸。
这是在给哪个野男人买衣服?!
极焕心中痛极;未曾想小黄只不过上九重天来短短数月;竟已同他人看对眼了!又想;自家妹子向来生得标致;性格虽则鲁莽些倒也讨喜;受到他人青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只不过旁人瞧上自家妹子是一码事;自家妹子瞧上旁人又是一码事;这就好比别家猪来拱自家白菜和自家白菜主动献身让别家猪拱;是完完全全不可相提并论的!小黄这会子都已经来给对方买衣裳了;两人势必已经牵过手;搂过腰;到交换情物的阶段了!
一想到这些事情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的;极焕就胸闷有如千斤压。
怪不得小黄近来都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会情郎去了。这情郎是谁;自己一定要给他揪出来;上查他祖宗十八代;下查他街坊邻里新朋旧友;是个品行优良的正人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