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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与俺们这些大头兵有甚么关系?
从太宗朝起,大宋一直以来都是轻视乃至比试武人,每年的军费虽多,真正落到每个士卒却不足三成。
除了御营兵马,作为军中士卒哪个没领到过发霉发黑的米粮?哪个没被骂过贼配军(不过确实有近两成是货真价实的罪囚充军)?哪个没被上面的大头巾驱使如同奴婢?
俺们犯得着上赶着去救这个荒唐轻佻的官家,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把俺们当个人看的大头巾们?
存了这样的想法,每日能赶四五十里路,这还是高俅,以及梅展,丘岳、周昂、段鹏举、陈翥、吴秉彝、李明、马万里这里领兵将领恩威并施,不断催促并且严厉处置了一批骄兵惰将才有的结果。
但军队士气却不可避免的日渐低沉下去了。
眼瞧着太阳就落山,八万多勤王大军却还在路上磨磨蹭蹭,距离前方长垣县城还有十多里地,高俅的心中也不禁火烧火燎起来。
朝廷军的斥候探马不是梁山斥候探马对手,而且有了项元镇、酆美、毕胜领着三千骑军却被一千梁山骑军杀得羞耻惨败教训,高俅也不敢放出大队骑兵前往汴京打探消息。
因此高俅已经两天多没有收到来自汴梁城的消息了。
未知使人恐惧,虽然高俅也觉得汴梁守军只要凭城据守,梁山军又都是骑军,不曾携带攻城器械,哪怕围城一两个月也拿汴京坚城没有办法。
但梁山军实在太邪门了,就像之前大家都没想到梁山上还有这么多精锐骑兵一样,谁知道这伙梁山叛贼又会做出甚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谁知道朝廷兵马会不会出城交战?
因此无论如何还是要尽快赶回去才好,可是这行军速度又实在让人崩溃!
正郁闷间,突然前方巡哨骑兵就响起急促的报警号角,整个行军队伍顿时便是一阵大哗,各级军将也全都扯起嗓子大吼道:“不得慌乱,梁山叛军骚扰骑兵罢了……”
“入娘的梁山骑兵,还是原来那一套,属苍蝇麻雀的,俺们的骑兵一上去,这些狗日的又撤了,不要乱,都不要乱……”
话虽如此,虽然连续几天下来,这样的骚扰这些士卒确实见得多了,大致也猜到这次梁山骑兵肯定是假进攻,但行军队伍还是不可避免的,不用高俅下令就自己停下来了。
趁机歇一歇也好啊,这么着急赶往汴京做甚么?
眼见士卒惰怠如此,高俅也是气得不行,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平日里所有人都轻视轻贱这些“贼配军”,就别怪这个时候这些“贼配军”故意磨磨蹭蹭,高俅等人还不敢一味强压,否则随时可能激起兵变!
说实话,面对这样一支军队,别说高俅这个街头混混出身的蹴鞠高手军事外行汉,就是孙吴再世,只怕也是无奈。
没奈何,高俅也只得由着这些步卒故意停下来休息,自己则由一群亲卫和亲信护卫着来到队伍前面,对一名骑马飞奔而来的斥候游探问道:“怎么回事?”
“回太尉,梁山贼兵一千人杀过来了,这次像是来真的!”
高俅也终于被骚扰得怒了,猛然就厉喝道:“来真的便好,一千骑兵就敢来搅虎须,叫耶律余睹三千骑压上去,追击五里吃掉这伙叛军!叫吴秉彝、李明领两千骑兵在后接应。”rw
第四百二十九章 千秋赢了()
“囚攮的,这些梁山贼寇竟如此可恶!”
毫无意外的,当耶律余睹指挥三千契丹骑兵包抄过去后,一千梁山轻轻骑果然一触即退。
但即便这样,耶律余睹所部三千契丹轻骑还是吃了一个大大的亏。
这叫一直以来对南朝汉人充满了优越感的辽国骑兵越发有些接受不了,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脸上写满了气愤和沮丧。
一百多年来,辽国骑兵便是用这种“成列而不战,俟退而乘之,多伏兵断粮道。退败无耻,散而复聚”,“每弓骑暴集,偏攻大阵一面”的战术来骚扰对付宋军,打击其士气。
待宋军士气低迷,军心动摇,甚至粮道被切断,准备撤离时,辽国草原骑兵再重新汇聚起来,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直至彻底摧垮已无战心的对手!
辽军正是用这种战术牢牢压制宋军一百余年,打得宋人没有一点脾气!
可谁能想到,他们这些契丹精兵投降宋朝后,会被宋人的反贼草寇,梁山贼兵以同样的办法反过来对付他们,并且把他们打得没有一点脾气。
这伙梁山贼寇实在太邪门了些!
首先他们的战马竟然丝毫不差于自己这三千草原之王骑兵的战马,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因为自耶律余睹叛逃宋朝后,一路辗转几千里,胯下战马都没怎么好生照料,早有些掉膘了,而梁山贼寇的战马却全都膘肥体壮,而且似乎还全都是北地好马!
再有这伙梁山贼寇的武器也太好了一些,除了八斗的骑弓外,竟然每人都装备了一具马上使用一石五斗左右的骑兵弩,少数一些军官和精锐还装备一种可以连发的神臂弓。
如此一来,三千契丹还没进入到己方骑弓的射程之内,就得先挨上两三轮箭雨,战马速度又不占优势,这仗还怎么打?
就算耶律余睹也是辽国屈指可数的几个大将之材,骑战指挥专家,依靠人数优势事先对梁山骑兵进行合围。
可这伙梁山贼寇却像长了千里眼一样,一早就发现了这些契丹骑兵动向,总能赶在合围之前从缺口冲出。
甚至还像女真骑兵那样,直接排成密集阵型对包抄的契丹骑兵发起冲击,结果双方一接战,“便于弓矢,拙于剑戟”且盔甲又占劣势的契丹骑兵一下就被冲垮,被打蒙了。
直娘贼的,三千契丹精骑对阵一千梁山骑兵,竟然一下战损四百多骑,而梁山军却只阵亡大约五十骑。
交换比,这叫一向骄傲,至少是在宋人面前满满都是优越感的契丹骑兵如何能不沮丧,甚至气急败坏?
“都统,这里有个没死的!”
一番短暂的交锋过后,梁山骑兵就撤走了,打扫战场的任务自然就落到契丹身上,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一名被倒毙的战马压在身下,一条腿也被压断的梁山骑兵。
耶律余睹立即策马跑过去,问道:“梁山军的勇士,告诉本将,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北地战马?又如何会我们契丹草原之王的骑兵战术?甚至女真人的战术?”
那名梁山军骑士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此时他一条小腿被战马压断,身上也中了一箭——耶律余睹麾下自然不缺能开两三石弓的神射手,看上去非常痛苦,而且流血太多,身体十分虚弱。
这时听到耶律余睹动问,这名骑士原本十分痛苦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来:“狗屁草原之王,手下败将!甚么你们的骑兵战术,这是俺们军主教给俺们的梁山骑军战术!”
耶律余睹并不生气,又道:“年轻的勇士,你受了很重的伤,伤口还在流血,只要你投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便命人给治伤,你还年轻,而且很勇敢,不该就这么死去!”
少年脸上露出悲伤且痛苦的表情,他叫韩双,今年十九岁还不到,去年他带着弟弟妹妹投靠梁山军,刚到梁山时兄妹三人可说就是一无所有的流民。
可是一年时间不到,三兄妹就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地;作为大哥的他还被选拔进了骑兵队伍,并且一点点做到小队长,还因为作战勇敢给家里攒下两百多贯的积蓄;
而且媒人还在梁山纺织工坊给他说了一个亲事,韩双也和那小娘见过几次,很温婉贤惠的一个女子,韩双也很满意而且已经下过聘了,说好等他升了队正,回去就成亲的。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充满希望。
可以说,若不是这次战斗他运气不好被对方神射手选中,先一箭射中他的人,再一箭射中他的马,韩双的未来简直称得上是无可限量。
是啊,他还这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还有未过门的浑家在等着他,他也舍不得离他们而去。
短暂的悲伤和不舍过后,正当耶律余睹以为眼前的少年会投降求饶的时候,韩双的脸上却再次露出一种骄傲极了的神色。
他有些黯淡的眼神再次明亮起来,满是鄙夷的看着耶律余睹道:“呸!有种就杀了爷爷,想要爷爷投降你们这些胡虏,手下败将,投降赵宋那帮怂蛋,昏君奸臣却是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