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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南宫寒感觉莫名其妙。
“一定要杀虏!”黑瘦汉子哭的更厉害了,整张脸流淌着眼泪,身子也佝偻的厉害。
一边哭一边剧烈的喘着气,脸上枯瘦无神,只有两眼在流泪。身子又黑又瘦,衣袍破旧,露出枯灰色的皮肤和两边的肋骨。
这人瘦的跟骷髅没有什么区别,又是这样伤感哭泣,还在喘气咳嗽,是个人都看的出来,这人活不久了。
“兄弟,你一定要多杀几个鞑虏,他们是畜生啊……”黑瘦汉子还是拉着南宫寒不放,整个人身子躬的象个虾米,喘的快说不出话来。
南宫寒看看四周,很多辎兵都在看这里的情形。
他们并不笨,知道这人必定是辽东跑出来的难民,看他的模样不知道遭遇过何等惨事?
然而这个黑瘦汉子就是不说,他先是低声哆泣,接着便是嚎啕大哭。一直哭到无法支撑,倒在地上,一只黑瘦的手仍然拉着南宫寒不放。
一种同命相怜的情绪涌在南宫寒心中,他和吴火华是幸运的,有幸得到秦督解救,可辽东半岛还有多少汉人正遭受折磨?
一股莫名别样的情绪升上来,南宫寒两眼中也含着眼泪,他知道必定有难言的伤心惨毒之事,在这个黑瘦汉子心里藏着。
在京师可能这种人很多,也四处求朝廷出兵击灭鞑虏,然而朝廷对他们只有被动防守,这些人心中的失望和悲苦可想而知。
有可能是定南军的辎兵们比朝廷的兵马更象是军人,加之秦浩明的赫赫威名,激起了这个受尽人间苦难的男子,心中那最后的一丝希望和力气。
地上的黑瘦汉子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手终于低垂了下去,南宫寒的蓝袍边角上有明显五个黑乎乎的手指印。
南宫寒没有发怒,他胸膛里有一种十分莫名的情绪被点燃了,四周的辎兵们也是,围观的百姓也都是在沉默着,人群中有一种情绪在酝酿和发酵。
“杀虏!”南宫寒猛然振臂高呼起来。
“杀虏,杀虏!”
“杀虏啊!”
……
辎兵们和围观的百姓们也一起高呼起来。
叫声很快汇成了声浪,使四周的兵马司和东厂番子们大惊失色,而定南军的军官们过来看过之后,并没有阻止这种自发的行为。
很快,在车队经过的地方,声音汇成了巨浪,响彻在这座古老的都市之中。
崇祯皇帝父子是坐着软轿上山,这时的万岁山是北京城中当之无愧的第一高峰。
尽管在后世它远不及新修的楼房高度,但在此时,只要登上这座皇家御苑中的高山,在顶峰之上,大半个京城可以轻松落入眼底。
就建筑来说,除了几幢楼房外,紫禁城里的三大殿就是最高的建筑群落,其次就是禁城之外的一些重要的建筑。
比如十王府和天街上的诸多官衙,然后是公侯府邸和武百官的住宅,更低一等的就是普通的官吏和百姓的住处了。
也有一些庙宇等级和公侯府邸差不多,也一样的高大轩敞,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办法和坐落在中轴线上,在京城最高处又是最高大建筑的皇宫禁城相比。
这种从高到低,压制世间万物的建筑风格,原本也就是皇权的一种体现,叫初入皇宫的人,由内心深处产生巨大的敬畏之感。
在崇祯眼前,北京城应该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除了城南的一些地方较为混乱外,整个京城都是平行的四方型。
这座都市在建筑之初就用了极大的心思规划,除了城区方正外,街道也是正平八稳,每条小巷都通着大街,每条大街横贯京城南北东西。
最大最直的一条就是在崇祯皇帝的脚下,从皇宫禁城中直通到永定门外。
“皇爷,这是秦督进献的单筒望远镜,说是比泰西的货色还要更精致些。”
王承恩献宝般的送上了一个精巧的望远镜,银质拉缩镜身,加上刻绘的精致花纹,又是从象牙制成的小盒子里取出来,确实一看就是很值钱的东西。
这两年京城的欧洲货物越来越多,座钟和望远镜就是最为流行的货物,这些货物原本价格十分昂贵,非豪门不能问津。
但最近,随着闽粤总督秦浩明介入这些货物的生产和销售,价格已经降下来很多。
普通的士绅之家也能买上几个这些新奇的货物,用来见识和想象万里之外的异域风情。
还有更小的挂表,更大的观星镜,更昂贵奢侈的穿衣镜等各色货物,可能都是未来秦浩明努力的方向。
而但凡出现什么新式物品,秦浩明总是不远万里进贡,让崇祯一睹为快。
当然,燧发枪和小炮等新式武器,秦大都督不知什么原因忽略了。
第五百七十一节 父子对谈()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阳光下,崇祯笑吟吟打开单筒望远镜的同时,来自正阳门东大街的激昂呼声终于传了过来。
山崩海啸般的呼声并不是向着紫禁城,也不是对着圣明至高的天子。
听到呼声之后,王承恩吓的全身一哆嗦,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太子朱慈烺原本是坐着,这时也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见了鬼的表情,稚嫩的声音高声叫道:“父皇,是不是兵变?”
“不是。”崇祯皇帝非常冷静,他努力的用单筒望远镜寻找声源,最终在正阳门大街上被他找到了。
“原来是百姓围着秦爱卿的车队叫喊杀虏,嗯,真是意料之外。”
崇祯长出一口气,京师之中长达二百多年,恐怕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
“奴婢罪该万死。”王承恩也看到正阳门大街上,秦浩明的车队引发怒吼,他猛然跪在地下,请罪道:
“请皇爷责罚,是奴婢把这些马车放进来,惹出了这般大的事情。”
朱慈烺忍不住埋怨,“厂臣确实有些孟浪,那秦浩明一贯嚣张跋扈,手下也是骄兵悍将,哪靠的住?”
王承恩赶紧碰首,并不出声。
崇祯目无表情的看了太子一眼,却对王承恩道:“大伴去吧,眼前之事民气可用。
车队入城引发百姓欢呼,民心可用,心向大明,这是好事情,朕心甚慰!”
王承恩低眉顺耳,小声说道:“皇爷,要不要奴婢把百姓劝散,否则怕激起民变?”
“怎能做这样的事?”崇祯一脸笑容的道:“朕刚刚也有些吃惊,可现在听到这杀虏之声,心中甚觉安慰。
鞑虏杀我军民百姓,毫无人性,京师百姓对此恨之入骨,这呼声就是百姓的心声,也是朕的心声。
朕之心即天心,天心与民心相合,辽事大有可为,无需惊惶失措。
若劝散百姓,传扬开来,岂不是叫朕民心尽失,万万不可。”
王承恩大惊,叩首道:“奴婢险误了皇爷大事。”
对王承恩,崇祯颇为宽容道:“大伴行事向来是谨慎小心。秦爱卿的事,虽是意外,也是件好事。
等辽东半岛的战事胜利,朕和皇儿还有王公大臣出城十里迎接。”
王承恩听出崇祯对秦浩明的厚爱,否则,在大明崇文抑武的国策下,依靠军功想有如此待遇是不可能的。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碰了下头,赶紧退了下去。
其余人也看出来皇上和太子有话要说,都远远的退了下去。
“皇儿!”崇祯很严肃的看着天子,正色道:“你今天有些失态了。”
太子朱慈烺脸慢慢涨红了,尖尖的小脸从白皙变成通红是一个有趣的过程。
“父皇恕罪。”朱慈烺有些犹豫问道:“可是儿臣不该指责王厂臣?”
“不,不是这个原因。”崇祯望着远处几个太子讲师,眼里露出嫌弃意味对太子和声说道:
“厂臣是内臣,也是家奴,说几句怕什么?皇儿将来要执掌天子,难道朕会因为皇儿说了厂臣一句,就指责你么?”
朱慈烺一征,幼稚的脸上露出思索神情。
“皇儿有句话你要记得,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崇祯背负双手孜孜教诲道:
“适才的话,皇儿对秦爱卿的不满,已然十分明显。若是传扬开去,你说秦爱卿会如何想?”
朱慈烺脸涨的更红,小脸昂起,挥舞着小拳头颇有几分气势的道:
“父皇恕罪,不过儿臣好歹是大明储君,应该不至于在乎一个督师的想法?”
“那你在乎谁的想法?朝堂上那些文官?还是东林党人?”
崇祯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