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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摆出一个临敌接阵时常用的锋矢阵,快步上前,将那些兵甲精良、身手不错的亲兵们迅速分割包围,借助人数和阵形配合上的优势,轻松的逐一斩杀。
敢在两军阵前主动上前拼杀的,大多是亲兵里面性情凶恶、身手不俗之辈,当亲眼目睹他们被对面的宋军步卒,借助娴熟的军阵和配合轻松斩杀之后,胡应雷和身边其余的军中将领、亲卫们都面色苍白,再也鼓不起一丝继续战斗的勇气了。
只是当胡应雷高声吩咐身边的亲卫们放下兵器就地投降时,他高举过顶的左手,却仍然习惯性的将自己最珍爱的那张铁胎强弓掣在手中。而这个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却要了他的命。
对于身处在混乱战场上的所有双方军卒来说,只要面前的敌军没放下兵器,那就意味着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偷袭自己,而两军混战之际,威胁最大、最需要提防的就是对方的弓箭手。
看到胡应雷高举着弓箭站在城门楼前,陈刚身后数十个正引弓戒备的神武军弓箭手,下意识的松开了拉紧弓弦的手指,将搭在弓弦上的利箭了出去……
短暂的混乱过后,弄清楚这些元军将领确实是准备投降,陈刚这才发令止住了麾下精锐步卒们对这些根本无心反抗的元卒的围杀。
只是亲自下令投降的元军万夫长胡应雷,此时已经身插数枝利箭,浑身是血的跌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看到精悍利落的神武军提辖陈刚缓步走到自己面前时,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闭上双眼的胡应雷,意外的发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自己心中竟然并没有过多的委屈、愤怒、不甘等情绪,反而莫名其妙的生出了追忆、懊悔和解脱等种种复杂的感慨。
幼时刻苦习练武技、弓箭,投军之后凭着出众的身手和令人惊叹的箭法开始出人头地。直到受了当年的淮南安抚使夏贵赏识,以女下嫁,胡应雷也正式成为淮南军中声威和权势最重的大将。
享受着权势地位带来的荣华富贵,慢慢的胡应雷不论是个人身手还是心中的意志都越发的淡薄起来。可即便如此,在当年蒙古人南侵之初,胡应雷和岳父夏贵,在抵抗元军南下时其实也是尽了全力的。
夏贵的三个儿子中,长子率军战死淮安,次子守城殉国于黄州。胡应雷自己也曾率领淮南路驻泊禁军以及地方厢军与元军数次激战。
只可惜,在外有强敌步步紧逼之际,当时大宋朝政却尽操于弄权误国的奸相贾似道之手。朝廷不修兵甲,不整军伍,一心想着遣使纳贡与蒙古人议和。
直到原本牢固的两淮防线因为缺少支援被蒙古人强行突破之后,蒙古人兵临江南,大宋空有冠绝宇内之财富,却再也拼凑不出一支敢战、能战,保家卫国的军队。
也正是眼看着大宋气势已尽,年过七旬的淮南安抚使夏贵,在心灰意冷之下,为了保住个人的身家富贵和身边最后的子嗣族人,终于做出了屈膝降元的决定……。。
濒死之际,当胡应雷在脑海中如白驹过隙般回顾着自己一生的经历后,看着眼前这些兵甲精良、军阵娴熟而且战意高昂的大宋步卒,胡应雷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当年自己身边的大宋军卒也都能有这样精良的盔甲兵器,如此高昂的士气和坚定无畏的意志,自己还会跟随岳父大人一道叛国降元吗?
已经铸成的大错是不可能挽回了,血将流尽、身躯渐冷,胡应雷在嘴角对自己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准备闭上越来越沉重的双眼时,却突然被仍然静静躺在自己左手里的那张铁胎强弓刺激了一下。
看着这柄搜集了无数的奇珍异铁,并由淮南最出色的匠师费尽心血打造出的强弓,胡应雷脸上突然焕发出了最后的神采。
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左手中的铁胎弓勉强向面前的神武军统制陈刚推了推。
发现元军主将已经无救,陈刚正准备返身离去时,胡应雷最后的举动却让他惊诧了起来。空弦的强弓是不可能伤人的,显然这位濒死的元军万户并不是准备做出垂死挣扎泄愤之举。
当两人的眼神对在一起之后,出于一位军将的本能,陈刚马上就从胡应雷最后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接过了这张铁弓。
虽然不知道胡应雷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当这柄纹饰精美、造型刚劲而且份量极重的黝黑铁弓一入手,陈刚稍一把玩,马上就惊呼了起来。虽说陈刚自己并不精擅射术,可身为统领一提五百步卒的军中武将,陈刚自然清楚这样一张军中利器是如何的珍贵罕见。
只是还没等兴奋的陈刚回过神来,胡应雷嘴角带着一抹莫名的欣慰笑意,却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或许,这张由他亲手设计并搜罗材料,命人打造出来的铁胎强弓,能在将来大宋与元军的战争中,多少弥补一些他当年所犯下的过错吧。
(本章完)
第232章 岌岌可危()
八月初二,上午辰时(7…9)末,因为昨天下午的一场意外而没有及时增派援军继续登岛的右路军新任都元帅,大元六皇子爱牙赤,在一千蒙古亲兵的随行护卫下,亲自出现在了南澳岛青澳湾的海滩上。
昨日胡应雷率一万新附汉军与守岛的宋军激战之后留下的血痕依然处处可见。海滩上众多陷阱虽然已经清理填平,只是在那些深坑中,却掩埋着的无数具战死兵卒的尸体。
新附军虽说是炮灰,可他们毕竟还是自家的军中同伴,在昨天夜里南澳岛中央传来了一场冲天火光的情形下,胡应雷所部也依然没有一丝音信传回,想来是凶多吉少,站在海滩上的两万元军步卒心中都有些士气低沉。
二十八岁的大元六皇子爱牙赤,脸上带着典型的蒙古族人种特点,略有些凹陷的眼窝,高挺的鹰钩鼻和黄中带黑的肤色,中等身材,体格强壮,手脚粗大,令人一看就有种孔武有力的感觉。
身为成吉思汉的后裔,蒙古黄金家族的嫡系子孙,如今的大元皇帝第六子,爱牙赤在天生就坐拥常人难以想像的权势和富贵之余,却仍然没有荒废掉个人的武勇。
爱牙赤在大元皇帝忽必烈诸子之中,论沉稳宽容、学识渊博,远逊当朝太子真金;论谋略心机,比坐镇大理的云南王差上许多;论个人手中掌握的地盘和军队,更是比年纪最长的安西王相差千里;勉强还算不错的母亲家族的实力声望,却又比九皇子脱欢差上一筹;爱牙赤唯一可以在诸位兄弟之中称雄的,也就是他一身精湛的骑射功夫了。
在忽必烈定鼎中原大力推崇汉制、施行汉礼的情况下,封地远在草原,各方面都最大程度保留了蒙古人传统习惯的六皇子爱牙赤,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抵制汉化坚持蒙古人传统的草原权贵们心中最理想的代言人。
而爱牙赤天生就与自己的先祖铁木真极为肖像的脸庞,更是让那些草原上的蒙古诸部王公贵族们激动不已,在草原诸部守旧派的大力拥戴下,同样是忽必烈的儿子,在草原上以实力称雄的思想驱使下,爱牙赤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对大元皇位的觊觎之心。
或许正是因为忽必烈早就清楚的看到爱牙赤的野心,所以在多年来,一直都对这个儿子颇多压制。即便勇力非凡的爱牙赤在草原上东征西讨,镇压了数次部落动乱功勋颇著,忽必烈也仍然没有给爱牙赤赏赐更大的封地和更多的兵权,时至今日,在诸多兄弟皆已封王的情况下,没有王爵在身的爱牙赤就显得颇为落魄了一些。
只是这一次,当平南大军右路都元帅阿剌罕抱病上书,爱牙赤的生母,第二翰儿朵塔剌海皇后屡次求情,再加上忽必烈自己心中某些不能明言的念头,爱牙赤终于得到了这个可以迅速扩充麾下实力和个人声望的机会。
从贫瘠的草原抵达繁华似锦的江南,坐拥两路之地,辖下数百万之民,手中第一次掌握着数千艘战船、数十万大军的庞大兵力,本就野心勃勃的六皇子爱牙赤,在亲身体会过草原和江南的天差地别,个人实力、地位的巨大变化之后,率军南下的积极性自然是无比高涨的。
正因为如此,初掌右路军三日之内,对万户以下的军将尚没有认全的情况下,爱牙赤就迫不及待的亲率大军开始了对南澳岛的战事。
只是当南澳岛的战事真正发生后,汉军万户胡应雷率一个万人队的步卒突入南澳岛,眼看着战势顺利,正准备命后续的两万步卒登陆支援胡应雷时,一件突发的意外,却打乱了爱牙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