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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哀哀戚戚叹了一口气,拿着毛笔无意识地在宣纸上戳戳点点,晕染出一大片墨色来。
元香正侍弄着香炉,听闻此叹息却是觉得好笑,正是秋末冬初天已寒的时候用的是冬日暖玉秋香,又添加了些许薄冰片等,空气中透着隐隐直达肺腑的清凉,屋内的人只需要轻轻闻一口都觉得身心轻盈。
然而连鲤的心却是沉重的,叹息一声重过一声着房里的气氛不觉低沉了起来。
“陛下,想见就让元香带道口谕出宫去给司寇公子吧。”
元香抿嘴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她见连鲤如此相思,虽然也有隐忧,但也纯粹当自己孩子一般为着连鲤想办法。
“朕哪有想见谁,不见不见,朕忙着呢。”
连鲤撅着嘴,一脸的莫名其妙的表情,回过头来,欲盖弥彰。她也不管桌上堆叠的文册,哀哀戚戚撑着一手,随意提着毛笔圈圈画画起来。
那旁的岫玉端着盘冰皮点心进来,不声不响放下便退到一旁与元香站到一起候着。只见自家陛下用着两指轻轻捏起一块精致小巧的绿豆糕,然后又愣了愣,最后轻轻放下,重重叹一口气。
元香对着岫玉摇摇头,这岫玉怎的这么没注意。
那出自御风楼的冰皮绿豆糕向来口味清淡,自家陛下又是自幼喜甜口味重的人,以往****备用着,只不过是给那司寇公子用的,连鲤根本不喜欢吃。
岫玉吐吐舌头,想着绿豆糕又不是一点也不甜,陛下也太挑食了。她想着,缩着脖子赶紧偷偷打量皇帝陛下的反应。
连鲤倒是没什么反应,看着那盘糕点愣愣发呆,忽又拿起一小块,送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
毫无滋味,形同嚼木。
她皱眉,隐隐觉得自己的味觉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然而怎么会有问题,每月请来杜太医巡诊,她向来虚寒体弱,每日各种药食补着。
该不会是……红颜汤?
她皱眉,又看向那小巧的桂花糕,心想着大早上的,都快过去一半的时间了,怎么司寇准今日还不进宫?
是生气自己昨天说的话了?还是忘了之前在千鲤湖上约好的事情了?
她有些苦恼地想起自己那日的失态,只觉得羞恼烦躁各种情绪一阵上涌。
?要不要托元香带句话去宰相府?说点软话,没准小准儿就回来了?
?她赶紧摇摇头,司寇准的性子她太了解,平时一棒子敲不出几句话,既然下了决心离职参加明年科考,这些日子想必日夜苦读极为辛苦,自己又怎么可以给他添乱?
然而她辗转难安,之前听司寇准说科考的事时的惊愕气恼早已化成了无尽的后悔,自己脑子糊了才冒出那一句让两人都尴尬的话来。
先前她又惴惴不安遣了侯三儿带了些山参补品送给宰相府探探风,侯三儿说宣旨时根本没看上司寇准的一面,是宰相夫人接的旨,根本瞧不见什么来。
一听这回复连鲤更加难受,开始胡思乱想着,莫不是他生病了?
司寇准同她一样较为体弱,多年肺寒咳嗽,杜太医年年诊治着倒也好了不少,至少能跟着自己瞎胡闹这么多年。
可是一次科考的时间,二人之间便好似分开许多,连鲤苦恼想着,若不是自己身在宫中,只怕要丢下什么奏折字帖奔向宰相府去。
她再次挥挥手让岫玉撤下糕点,一个人撑着下巴沉思许久,忽然眼睛一亮,满脸欢喜地提笔写写画画起来。
待晾干,她小心翼翼轻轻折叠起来,拿了旁架上的黄皮封,细心地拿火漆封好,再用力按了按封口,满意地拿起来交给元香,叫她送到宰相府上去。
元香看着直偷笑,只当是二人吵吵这时便要和好了,便嘴角含笑双手接过,轻轻一礼便出了房,直奔宰相府去。
做完了这事,连鲤心情也好了许多,眨眼一看书案上这么多的事务要忙,欢喜跃起的心又如飞天遁地一样落了下来。时间已经被她发呆悲叹消磨过去不少,赶忙端正坐姿,分别批阅了各州各郡的汇报来。
她刚看完端州那边报上来一桩错综迷离的城郊河渠弃尸案,顺手往右一摸,却发现自己最喜爱的太湖黄泥镇纸不见了踪影。
她有些奇怪,翻了翻案角遮盖的纸张,左右找寻了一番,还是没有踪迹。想了想,只好先去旁架上临时去了块陶瓷镇纸先顶着,在端州递上来的奏折底下用墨色小楷写上“细查”二字,想了想又补上“随查急报”两字。
?也许是元香她们整理拿去哪里了?她吹了吹,将手中的奏折旁置放,接着又翻阅其下一本。
?过了许久,她揉着发涩的眼睛放下纸笔,此时门外的石兰已经黑着脸候了有一阵子,想来是太后宫中催了派她过来,侯公公捧着奏折交接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许久才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看着侯三儿这幅后怕的模样,连鲤揉着发僵的脸,不禁一乐,招呼了他过来,闭上眼躺在冰凉的御座之上,带着取笑打趣说道:“石兰姑姑比朕还可怕?看你这怂样!”
?侯三儿轻轻捶着连鲤酸劳的后背,哀怨地看了一眼暮色中石兰远去的高大背影,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2…133 一纸画信 2()
侯三儿替连鲤揉着肩膀,那轻揉肩上的双手轻巧得很,看着砰砰捶得紧凑,其实手劲轻快,舒缓得当,捶得连鲤一阵满意地哼哼,浑身放得轻松得几乎要睡过去。
忽然,她觉得侯三儿那手一顿,离开了一下,也许是歇了一瞬,下一秒又重回到连鲤背上,只是那手似乎变得粗苯了许多,笨拙地像是正咬着牙根试图捏爆核桃的狗熊爪子,只是捏了一下,连鲤便像火烧一样地蹦了起来,捂着肩膀一脸痛苦地回过头去。
那御座后边,是举着两只爪子一脸无辜的司寇准,有些惊讶地看着蹦出许远的魏帝,迟疑问道:“陛下?”
连鲤抚着肩膀,又疼又喜又委屈,脸上龇牙咧嘴还没回过神的表情很是复杂,最终捂着肩膀低低怒吼了一声:
“你这阵子在相府练捏核桃捏上瘾了,还********这么大力?”?
司寇准一愣,没听明白,只是赶忙袖了袖手行了礼,再抬头时脸上窘迫的神色不见,小心翼翼地赶忙凑了过来,伸手又缩了回去,看着连鲤疼得泪花都出来了,抿了抿嘴问道:“疼吗?”
疼吗疼吗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连鲤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甩着袖子坐下,由一脸惊恐的侯三儿轻捏着疼痛的肩膀,时不时龇牙咧嘴呼了一声痛。
然后,她才缓过来居然是司寇准来了!
而且还是两人昨日尴尬过后还是回来了!
她赶忙躲开侯三儿的手,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咽了咽口水问他怎么来了。
这一问出口,司寇准的嘴角似乎憋不住笑意一样微微翘起,然后下一秒又竭力恢复故意装出清冷的模样,从袖中递出一封书信,仙逸的眉眼明亮如星:
“陛下这画的,微臣看不懂,所以来问问。”
连鲤一听看不懂三个字,面上一窘,一看那封已被拆开的信封,急忙跳脚要去抢夺,哪知司寇准淡定地一扬手,仗着个子高竟有些摸不到。
“你竟敢!”
连鲤感觉像是受了无言的嘲笑,那气急的样子像树底下的猴子抓不到香蕉一样面色微红,神情气恼。
司寇准看她这幅难得的模样,一个劲憋着笑,闻言,恭恭敬敬将信封往前一递,连鲤面露喜色便要扑上去,哪知道司寇准又眉眼难抑地笑开,猛地一抬手,又让个子娇小的连鲤扑了个空。
“侯三儿!”连鲤愤怒挥袖指着含笑而立的司寇准,喝道,“给朕拖出去斩了!”
这话可了不得,搞不清情况的候三儿愁苦着一张脸一路小跑正要跑出去报了皇卫进来,又被恼羞成怒的连鲤一声清喝喊住了。
“朕就是无聊喊喊!你瞎跑什么!”
侯三儿这才知道自家皇帝闹着玩,只是那怒恼的样子太过真实,自己却误打误撞成了出气筒。于是急忙告罪,和宫女岫玉站在最角落,唯恐自家皇帝陛下兴起又要斩了司寇公子,然后又在心底哀叹一声,只道元香姑娘送过信回来,又去了其他处,此时,大概陛下又要兴风作浪起来。
那怒意过后的连鲤气鼓鼓看着一手扬着信封看着自己的司寇准,一坐在座上,装出十分不高兴的样子说道:“那画那么简单!你怎么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