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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何足道”再次写下诗句,张文犹如受到了千钧重击,愁眉苦脸的思忖,“莫非这酒中放了人参鹿茸?还是何足道这小子吃了海狗虫草?怎地这才华越喝越大了呢!”
众人举在房遗爱周围,眼望白绸上的诗句,任谁也不敢再去怀疑“布衣榜首”的才华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儿?”
“诶诶诶,我说那小子儿!带什么儿字音?榜首的诗句都让你给玷辱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的天,这意境说的我都想喝酒了。”
听闻周遭众人的话语,房遗爱自知已经证明了自身才华,不过出于酒兴的缘故,这位“文抄公”最终将脸面远远抛到爪哇国去了。
“列为先贤,你们的名诗名句。。。还是让学生代劳了吧!”
嘟囔一声,房遗爱白了一眼身旁手持酒盘的小二,对其努了努嘴,笑着说:“小二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榜首托盘是我的福分。”
说着,小二将酒盘向前稍稍推了一些,任由房遗爱取杯畅饮。
端起一杯酒盏,其中的酒浆房遗爱却是难得认识,“西域葡萄酒?”
仰头喝下一大杯葡萄酒,房遗爱长叹一声,提笔在白绸上继续起了他的文抄公生涯。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代征战几人回。”
写下凉州词后,房遗爱忽的被诗中意境感染,不由联想到了望月台、太白山两次血战突厥武士的经历。
感慨下,房遗爱长叹一声,“世上知心者又有何人?!”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万千,心中尽都是“何榜首怎地如此狂傲”的念头。
就连生性温和的杜如晦,在听到房遗爱的感慨后,心中也闪过了一丝不悦。
“遗爱终归年轻气盛,说起话来总是这样出言无度!”
谢仲举站立在杜如晦身旁,眼望酒态尽显的房遗爱,莫名升起了一丝欣喜,“房俊才华自不必说,想来他之所以倾心二位公主和秦京娘,应该只是出于她们的美貌吧?若论才华横溢。。。”
想到一半,谢仲举扬手轻拍额头,只觉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谢瑶环,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房俊只不过是一个放浪不羁的登徒子,你怎能对他心生爱慕!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为好!”
“世上知心者又有何人?”呢喃一声,秦京娘娇容略显落寞,心想,“全怪我只会舞枪弄棒,想来日后一定要多读些经文典籍,这样也好跟何郎接的上话,不然只谈论刀枪剑戟确实有些煞风景呢。”
感慨过后,房遗爱面带得意的望向众人,见大家目光隐含幽怨,心间咯噔一声,这才察觉到了之前失言的疏漏。
“完了!说秃噜嘴了!这帮文人万万不能得罪,我还等着他们救命呢!”
掂量过其中利弊,房遗爱放下毛笔,对众人拱手道:“此刻知音尽在五凤楼!”
此言一出,众人眉开眼笑,试问能够被“布衣榜首何足道”引为知己,那该是多大的面子?
“榜首谦虚了!”
众人含笑对房遗爱拱手施礼,至于长孙津之前费尽心思编排出污蔑“何足道”的话语,眼下早已被丢到地上,踩了又踩。
五凤楼中人声鼎沸,而楼外的热闹程度,却一点也不比楼中差上几分。
之前国子监猪队友的自作聪明,使得“何足道”醉酒题诗一事,在龙灯会上迅速传开。
一时间烂柯棋馆、长安酒肆、决明楼、畅春园,等一众文人才子聚集的地方,尽数都得知了此事。
可就在一众试子着急忙慌赶往五凤楼时,一老一少徐徐前行,在这疾行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少女身着一袭绯绿长裙,头上青丝绾在脑后,束成了一个包包头,配合着她犹如粉雕玉砌般的面容,到十分贴切那“九天仙女临凡下,从此少年成相思。”的歪诗。
少女身旁的老者穿着红色锦袍,面容白净发福,不同于常人的是,他那下巴光秃秃的一根汗毛都没有,走起路来右手手腕不时甩动,看起来平日好似时常手持拂尘。
走在街道见,从过往行人口中得知“何足道醉酒五凤楼题诗”的消息,少女鼓起两腮,嘟囔道:“王公。。。王管家。咱们去五凤楼看看热闹去吧?”
“好,全凭小姐所言。”
老者躬身行礼后,便跟随少女一齐朝五凤楼赶了过去,满怀期待的想要领略一下酒醉后的布衣榜首的风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糖衣炮弹()
出言奉承过试子看客后,房遗爱拱手施礼,转而从笔筒中挑出一杆狼毫,稍稍蘸了几许仅存不多的墨汁。
“唔,下面该什么酒了?”
持笔轻晃脑袋,看向小二所持的酒盘,房遗爱不由被这些五颜六色的酒浆,搞得有些晕头涨脑。
见“何足道”问起,小二笑声应答,“榜首,这是出自扬州的梨花酒。”
“梨花酒?”房遗爱被酒名吸引,捧起酒盏举在鼻尖请晃了几下,清香的酒气霎时扑面袭来。
“挺清香的,想来酒劲不是很大吧?”
嘟囔一声,房遗爱仰头轻抿一口,相比起之前的烧刀子、绿蚁酒,性温味甘的梨花酒味道委实好了许多。
将梨花酒一饮而尽,房遗爱微微一笑,接着挽袖持笔,在白绸上书写了起来。
“望海楼明照曙霞,护江堤白蹋晴沙。
涛声夜入伍员庙,柳色春藏苏小家。
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
八句,五十四字,洋洋洒洒写在白绸之上,银钩铁画间房遗爱醉意朦胧,仿佛置身在了扬州的西子湖畔,醉意下依稀看到了白素贞与许仙在断桥相会的场景。
抄就白居易老先生的杭州春望后,房遗爱再次挥笔,在白绸的空白处,写下了几句玩笑之词。
“雨过天晴湖山如洗,清风习习透罗衣。真乃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写下四句前世曾看过的戏词后,房遗爱有感而发,不由朝着秦京娘所在的楼梯张望了过去。
眼望秦京娘,房遗爱面带笑容,眸中不羁之色呼之欲出。
察觉到房遗爱的注视后,秦京娘细细打量白绸上的文字,看清楚四句戏词后,这位俏佳人脸颊红云浮现,一路延伸到了鬓边。
“臭小贼,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人家取笑。”
暗啐情郎一声,秦京娘手扶栏杆,双瞳剪水、眉黛青山,娇羞之态溢于言表。
一旁,谢仲举与秦京娘并肩而立,看清白绸上的字迹后,见房遗爱目光投来,饶是清楚其看向的是秦京娘,但这位经纶满腹的司籍女官,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憧憬,脸颊也随之微微红了起来。
众人细品过词中含义,沿着房遗爱的目光看去,登时发现了一袭白衣胜雪的秦京娘。
“我的天,这莫非是天仙下世不成?”
“沉鱼落雁不为过!”
“闭月羞花也无不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眼下试子看客尽都吃了几杯水酒,醉意下哪里还顾得上隐藏心迹,眼望秦京娘眸子或蓝、或绿,分明就是那群太白山追击房遗爱的饥饿狼群。
眼见“何足道”与秦京娘对视,加上四句戏词所流露出的意境,众人恍然大悟。
“这位姑娘莫非是何榜首的娘子?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若是能迎娶到如此绝色佳人,想来少活几年都愿意喽!”
“切,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你有何榜首那样的文采?你有何榜首那样的武功?你有何榜首那样的医术?”
“这位兄台,这几日见你常常流连于秦楼楚馆,想来一定跟房遗爱是一流之人了,怎能妄想何榜首的令正!若不是今天看在杜丞相、何榜首在场,我一定要打你几下,不然恐怕惯了你的下回!”
醉酒试子自觉失言,面对众人的呵斥,连连点头赔礼,“是是是,在下与房遗爱是一路人。。。房遗爱那匹夫醉酒轻薄襄城公主,我怎会跟他是一路人!”
争论几句过后,众人不再言语,饶是知道名花有主,却还是忍不住偷眼多张望几眼,饱饱眼福也是极好的。
杜如晦身处在秦京娘二人身前,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后,不由闪过了一丝不悦,冷哼一声,扬手拂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冷了下来。
听闻杜如晦的冷哼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