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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整个人一颤,心中瞬间点燃无数烟火。
在这一刻,他想,若是前世今生所有加诸在身体上的苦痛,乃至死亡,都是为了此刻而必须付出的代价的话。
那么,他愿意。
“长生,答应我,不要骗我。”沈霓裳慢慢环住穆清的腰身,却仍然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处,身体依偎,脸颊相贴,语声轻轻,“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但不能相欺。”
哪怕是不爱了,可以选择放手。
但必须给她选择的权利。
她不接受欺骗。
同早前一样,穆清感受到了沈霓裳对待这句话的看重。
澎湃的心潮慢慢平复下来,穆清深吸一口气:“霓裳,我有话同你说。”
沈霓裳缓缓抬眸,清眸若水,清澈相望。
穆清再度沉了口气:“我不知该如何说,可霓裳你一定要信我。我其实已经——”
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挡在了穆清的唇上,也拦住了未出口的话。
“我说的是从今而后。而且,不是所有的话都需要同我说,”沈霓裳抿唇,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好笑,“我没那么霸道,只要同我想干的,你不要欺哄我就够了。”
沈霓裳的打断,也打断了穆清好不容易鼓起的想全盘托出的勇气。
看着沈霓裳眉间眼底的那一抹温柔笑意,穆清也说不出被打断的这一刻,心中是庆幸更多还是遗憾更多。
眼前人儿笑意柔柔,眉梢唇边风情娇美,白皙纤长的手指还轻轻贴在唇上,穆清心中倏地一暖,蓦地张口将那根手指咬在了唇齿间。
无师自通,齿间轻咬摩挲,轻柔怕触痛般的动作,仿若在用唇齿抚摸。
如画眉目,那一双轶丽桃花眼则深深相望,情致殷殷,无声含情带笑。
沈霓裳先是一呆,而后便窘迫浮现,想抽出手指,穆清却快一步握住她手腕,让她动不得分毫,桃花眼中愈发笑意四溅。
显然,穆清看出了她这一刻想隐藏住的窘然不自在,愈发不肯放。
沈霓裳又好气又好笑,使劲儿抽了下手指,穆清却只是笑,甚至还用舌尖从那指腹上一滑而过,眼底调皮意味乍现。
湿热粘滑的触感滑过指腹那一瞬,沈霓裳只觉心房陡然间便是一颤而后便猛然地一缩,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剧烈不适应感太过奇怪,几乎让沈霓裳忍不住失态低叫!
好不容易维持住表情,沈霓裳用拿了瓷瓶那只手在穆清肩上轻轻敲了下:“上药!”
这一回,穆清乖乖放手了。
松开口,放开手,还用衣袖将沈霓裳那根被他含入唇齿间的手指擦拭干净,穆清麻溜儿的脱了衣裳趴在床上,一眼瞅到沈霓裳的神情,眼珠儿倏地转了转,偏首笑嘻嘻地指了指身上仅剩的那条亵裤:“这个可还要脱?”
沈霓裳有些无语。
一个时辰前还是小白兔。
怎一下子就变成小流氓了?
莫非这得了许可的男人,都无师自通的点亮了耍流氓技能?
沈霓裳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那个位置:“有伤口么?”
穆清故意做出一副想了想的模样,再偏首看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意灼灼,其中的笑意却有些贼:“好似……没有。”
“趴好!”沈霓裳上前,将他的脑袋按下去,打开瓷瓶,开始上药。
穆清笑嘻嘻趴下去,还是将脸侧过来,一霎不霎地看着沈霓裳动作。
沈霓裳心中的气笑在看到穆清背上那一道道裂伤时,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穆清的背上的伤口原本已经长拢,但因为后来他将伤药给了商子路,自个儿便没用,于是此番还没完全长好的伤口便最先裂开。
不但最先裂开,也是裂伤最重之处。
泡浴的药水中有收敛伤口止血的成分,此刻伤口已经呈略收拢状,虽然没有再流血,但伤口被泡得发白的肌肉皮肤,看在眼中,却让沈霓裳的心再度揪紧了几分。
第三百五十二章 相濡以沫(z盟白银+15)()
“霓裳,不疼的。”
穆清轻声噙笑宽慰。
沈霓裳定了定神,不说话,将碧绿透明的药膏徐徐轻轻地抹在每道伤口上。
背上大的伤口抹完了,又四处搜寻那些细小的伤口。
柔软的指腹从肌肤碰触扫过,带来阵阵说不出的暖流和满足。
穆清眼神的眼神如同化水般,望住那清丽的侧颜,连眨眼都舍不得。
沈霓裳眼底的那抹隐藏得并不完美的心疼,和那自个儿都没察觉到轻轻颦起的眉心,更让他觉得满心都是说不尽的满足欢喜。
看了良久,穆清缓缓垂下眼帘,唇边是浅浅若无的笑容。
他在心中轻声道:嬷嬷,我不再是个人了。
长生已经有了世上最好的那个女子相伴,这生世,都不会和她分开。
嬷嬷,你看见了吗?
眼圈略红了丝,穆清用力闭了下眼,再度睁开,情绪已经平复。
“霓裳,方才我问罗才,他说稍后再说。”穆清歪头看来,神情凝重几分,“那清风化雨丸可是有波折?”
背面的伤口涂抹完,沈霓裳视线梭巡番,示意穆清坐起来。
穆清依言而行。
沈霓裳开始替他涂抹正面的细微伤口:“他也是才回来,早前话也没说清楚。好似说岐山族的族长要见人才考虑要不要把药拿出来。手抬高——”
“见人?”穆清将手臂抬起,沈霓裳替他涂抹肋下的伤口,穆清偏看着沈霓裳动作,“他想见谁?”
“应该是见你。”
沈霓裳答了句,走到边寻了件轻薄的中衣,将布料扯开成长条,折身回来,将穆清的整个背部包裹起来,这样药不会弄脏被褥,药效能挥最大,睡着也能舒服些。
早前小扇子替他上药,上完了就算,他每日只能趴着睡,身上搭件以上,上面再搭个薄被。
连动都不敢大动,将怕弄得床上脏兮兮的。
穆清笑意盈盈望着沈霓裳,心里说不出的熨贴柔软。
“此事明日再问问罗才便知,说不得,还真要走上趟。”沈霓裳包扎完,检查了下,直身起来,“白远之同你说了什么?”
穆清脸色僵:“其实也没什么。他说那人这段时日脾性很坏,手下的兵将日子都难过,那日他差点将个兵重罚致死——他想让我离开,莫要在云州。我明白,远之也是好意,只是我——”
穆清垂下。
他心中本无多少愤怒,若说有也只是为长公主不值,至于生身父母之仇,若问可有恨?
自然也是有的。
可这种仇恨同两世以来直的濡慕和敬畏,还有两世的相处养育,混淆在起,让他已经很难用单纯的种情绪去对待。
可真要他下手去杀那人……穆清不确定自个儿能下得了手。
所以,他将决定权交给长公主。
虽然想明白,但心中不是没有憋闷和痛苦。
尤其是在乌歌讲了那么多亲生爹娘的事后,心中的血脉天性被唤起,这几日中,他曾不止次的梦见那个长着同他模样桃花眼的高大身形,还有同他面容**成相似的亲生母亲。
在乌歌眼中,牧平海还是凌安素这对,是她见过的,世上最美好也最恩爱的对夫妻。
不是没有痛,也不是没有遗憾。
可切在天下,在眼前的各种局面下,都被他深深压抑住了。
而白远之的到访,白远之的劝走,虽是好意,也引爆了他心中深藏的不甘和痛楚。
穆清抿紧了唇。
沈霓裳却是懂了。
过去的痛苦就让它过去,时间会抚平切伤痛。
沈霓裳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旁人是旁人,我们只管按自个儿的计划行事便好。若是岐山族那边要见你,你要去么?”
“你同我道?”穆清抓住沈霓裳的手。
这人还真是抓手抓成习惯了。
沈霓裳瞥了眼:“看情况吧。边族对中土人有戒心,见你大约是因为你爹的关系,人家未必肯见我。”
“不是有罗才么?”穆清道,“他们应当信得过罗才看中的人啊。”
“再说吧。”沈霓裳拍了下他的手,示意放开,穆清笑嘻嘻地放开,沈霓裳在凳子上坐下,“还有几桩事要同你说。”
沈霓裳神情正色。
穆清也收敛起,点了下头。
沈霓裳先将凌飞张少寒去办的事情说了,又说了同神龙帮的合作,最后提到了欧阳雄此番带来的消息,那个同于光死前在起的男子已经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