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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的片刻,许贵妃清水漱口之后饮了半口蜜茶,精神缓过来些,道:“你先回去吧,免得一会儿皇上寻你,让你弟弟留下陪我便是。”
宴会那头自然还需要秦湛去结交笼络,既然已经情真意切地表过孝心,秦湛也不多留,当下辞别。
“陆沅,去送送你表哥。”一室的烛火明灭,遮住了许贵妃眼里的谋算。
陆沅有几分害羞,但也站起来,虽秦湛并未应她,依旧跟着秦湛后头出了门。
八月中秋夜,不仅月是凉的,风也应当是凉的。
但是秦湛走在路上,觉得前头太监手里的灯笼光都是热的,映在他的衣袍上,让他燥热无比。
图谋()
韩老夫人身体不好;经过兰嬷嬷一事受了刺激以后更显消沉;到了中秋这一日;并没有去参加盛元帝的赏月宴。中秋佳节理当是一家人的团圆日;韩怀远亲自面圣替母亲报病之后;又求得圣恩;让妻子郑春晗在家陪着老太太。
盛元帝对韩家本来也没有恶感;从前只是因为韩老夫人同盛元帝生母伏太后有些姑嫂之间的不睦,为顺着生母才折中地贬谪韩家爵位而不夺其家产。如今伏太后已逝,盛元帝心肠又比年轻时怀柔些;自然再不为难韩家。
“祖母,月亮为什么有时候是弯的,有时候是圆的?”韩文宣依偎在韩老夫人的跟前;指着天上月亮好奇地问道。
韩老夫人一时被问住了;下意识地拿眼睛去看旁边坐着的郑春晗,对面的韩清茹刚想开口;就被她冷冷地看了一眼。
“是因为月亮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弯的;高兴的时候就是圆的。”郑春晗笑盈盈地开口;揪一把韩文宣的小脸蛋;“今天阿宣很乖;所以月亮很高兴;就很圆。”
韩文宣近日脾气好了许多,被逗得“咯咯咯”地笑。
“来,尝尝这道‘贵妃红’。”韩老夫人最宝贝就是孙子孙女;见郑春晗对孙儿有耐心;心里满意,亲自拿未用的筷子夹了一块点心给她。
韩老夫人、韩文宣、郑春晗、韩清茹几人是正经的主子,坐了一桌;刘姨娘、张玉莲两个都是韩怀远的屋里人,一起坐在另外一张矮几旁,即便如此,两人也有差别,刘姨娘坐的乃是绣墩,张玉莲却只有一个小杌子。
张玉莲此前挨打之后就一直没出过园子,今儿还是借着中秋才得以出门一回,在场诸人除了韩清茹,在她眼里一个比一个刺眼,面上却还要装的老实本分。
韩清茹和杜衡的婚事已定,这些日子杜家上门来商议细节,屡次羞辱于她,传到扶云居里,韩清茹越发清减了些,被韩老夫人瞪了之后,越发柔弱无依,泫然欲泣。
张玉莲看的心口痛,恨不得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
等韩老夫人和郑春晗说笑停下来时,张玉莲扶着额头起身行礼,虚弱开口:“禀老夫人,夫人,奴婢有些头疼,怕过了病气给小少爷,可否先行告退?”
刘姨娘惯是个温厚的人,张玉莲到底住在她院中,她放下手中筷子,“那我陪张妹妹一起回去。”
“不用,不用。”张玉莲连忙拒绝刘姨娘,“中秋佳节,不要为我扰了姐姐的兴致。”
“老夫人,要不让她回去吧?”郑春晗别有兴味地看张玉莲一眼,眼里戒备的眼神一闪而过。
韩老夫人本来就嫌张玉莲碍眼,只当张玉莲自个儿知趣,“嗯”了一声同意了。
银杏提着灯笼在旁,伺候着张玉莲往回走。
走到半道儿上,张玉莲忽然叫了一声“哎哟我的戒指呢”,然后往身上摸索几下。片刻后伸出右手,面有急色:“银杏,我戒指许是掉到放在老夫人院子里了,你赶紧回去帮我找一找。”
张玉莲平日里的确常戴着个戒指,现下那戒指不见了,指头上剩下一圈肤色不同的印子。银杏看了一眼,面色犹豫:“怕扰了老夫人和夫人”
“你就去边上悄悄看一看,若是有就捡起来,若是没有,就和仙木堂的姑娘们说一声,让她们帮我留意着。”张玉莲出主意道。
银杏虽得了韩老夫人吩咐,不许张玉莲做妖,但张玉莲这要求很正当,方法也合情合理,于是将灯笼给张玉莲,“那你先回吧。”
今夜月色皎皎,恍若明灯,银杏折身往仙木堂小跑而去。
张玉莲脸上露出个冷笑,吹灭手中灯笼,拐入一旁的小径,往前走了片刻,到了一座小小的佛堂前。韩老夫人以往只是在仙木堂念念经,但自从兰嬷嬷的事以后,便建了这小佛堂,早晚独自一人进入佛堂里头作功课。
那一尊佛像被笼罩在雪亮的月华里,似笑非笑的眉眼像是悲悯又像是嘲讽,张玉莲有一瞬心虚,很快垂下头,去看那佛前供桌上的香炉。
香炉里的香灰不可随意丢弃,一般是满了之后,用虔诚、恭敬地心取出来,放置在人踩不到的地方。这佛堂因为刚建不久,里头的香灰还只有不到半炉。
张玉莲一笑,正合她的心意。
她从袖袋里取出一个香囊,拉开香囊口的绳子,将里头的粉末一并倒入香炉中,取下头上簪子搅拌均匀。然后仔细地清楚了炉子周围的痕迹,双手合十和佛像告了声罪,“佛祖勿怪,要怪就怪老虔婆太欺负人。”
张玉莲自打入府以后就束手束脚,连个得用的丫头都没有,还好她早前就寻到了这东西,入府时槐树胡同里的下人收拾行礼,一并给捎进来了。虽不是为着韩老夫人,但用给她也不不算可惜。
末了,张玉莲回到原先和银杏分别地地方,重新点亮了灯笼,她前脚刚到,银杏后脚就回来,诧异道:“张大姐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熟悉园子里的路,晚上看不清,怕走岔了。”张玉莲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我那戒指找到了吗?”
“没有,明儿白天我再去看看。”银杏摇摇头,她见自己鞋底上沾着两根青草,借着夜色掩盖,悄悄在地上蹭掉。
张玉莲有些惊讶,她为了做得真一些,走的时候刻意将戒指掉在显眼的位置上的,怎会寻不到?转念一想,或许被哪个伺候的丫头悄悄贪了也未可知。
因为刚办成了事,有着一点想要遮掩的心态,张玉莲没有纠结戒指,和银杏一同回了屋子。
张玉莲心里想着事情,埋头进院门,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不由得吃痛叫出声:“哎哟!”
继而抬起头,看到撞她的是仙木堂的丫头银霜,银霜似乎楞了一下,“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话却是对着银杏说的。
银杏和她对视一眼,忙道:“张大姐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小少爷。”
今儿中秋夜,院子里没人,张玉莲面上虽笑着,话里却有狐疑:“银杏姑娘怎么在我们园子里?”
恰此时,几间正房后头传来一阵说笑声,银霜脑子转了一转,笑道:“今儿过节,大家聚在一块儿叫了席面,这院子里的掌事是我姑母,我来看看她。”
反正姑母是真的,只要提前打好招呼,张玉莲再问不出什么。
张玉莲识得银霜是仙木堂的丫头,按她以往从韩怀远那里套的话,以及进府以后和韩老夫人的接触,那老太婆并不是个会使阴谋的人。而且银霜的话是真是假,一问即知。
张玉莲当即安下心来,和银霜寒暄几句别过。
*
明善园内,宴会行到一半。
本朝民风比前朝开化,对女子的束缚更少。像今日这样的宴会,刚开始大家还端着,待兴致起来,女眷们也聊天、敬酒,热闹的很。
宋云乔不大安适,她的清冷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不喜欢眼前在何种喧嚣嘈杂的场合。尤其她如今身为新进的妃子,盛元帝对她的宠爱落在众人眼里,一晚上来攀谈搭话的人一拨又一拨。
她虽可应付,却觉得烦闷。抬眼去看韩清澜,韩清澜和韩家另一个姑娘不知在说什么,两个姑娘言笑晏晏,粉颊生光。
宋云乔心中涌起一阵酸涩,虽然她不会让秦湛娶韩清澜,但韩清澜起码还可以留存一分肖想,而自己连想都不能想,只能用鲜嫩的年岁,和周遭起码大自己十岁的妃嫔们一起,去依附日渐西下的盛元帝。
“娘娘,臣妾昨夜着凉,有些不大爽利,可否先退下?”宋云乔毕恭毕敬地向张皇后请示。
张皇后最喜欢在外人面前,别人用这样的姿态对她,因此露出慈和宽厚的笑意,“赶紧去吧,今夜园子里有太医随行,若当真不适,记得宣太医去诊脉。”
宋云乔又行一礼,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