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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起我的手,用那种温柔的让我直欲流泪的声音说:“老崔没给我说,但我却什么都知道。
“你都知道什么?”
”我不但知道今天不但是你父母的祭日,也同时是你的生日。”
我以前很讨厌那种林黛玉似的感性女子,搞的跟水做的人儿似的,动不动泪水就泛滥成灾,实在是无聊透顶。可现在,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已,我却跟山洪暴发一样,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他一边帮我擦拭着眼泪,一边认真地说:“早知道你这么能哭,昨晚我就先不洗澡了。”
我一怔,但随即便腼腆地垂下了脑袋。
见我情绪平和了很多,他便拉着我,慢慢地走进了后山。
刚满十八岁的我,衣着鲜艳,容颜俏丽,就这样无所畏惧地跟着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再次穿行在浓荫蔽日的山林里。和上次一样,虽孤男寡女,可我却还是没有任何防备和恐惧。我老妈要是还在世,铁定会骂我却根弦的。
其实我也想矜持一点的,可没办法,我只要一见到他,原来一直在线的智商就会滑到零下几度。
沈奕可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慢悠悠地回过头,促狭地问:“我一直都很奇怪,何小姐,你为什么就是不怕我呢?跟我这样的花心大少在一起,难道还会让你有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吗?”
他说话时,薄薄的嘴唇轻轻上扬,不经意间就勾勒出一个颠倒众生的迷离微笑。我不敢再看,赶紧转过头装作没有听到他的戏谑。
他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不依不饶地问:“你脸红什么?”
我索性板着脸,佯装生气。
他笑了笑,便不再逗我了。
被他牵着手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我想,即便是这个男人最终也不能给我任何承诺,但至少这一刻,我是开心的,温暖的,幸福的,毫无疑问,他的出现,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完美的成人礼物。
待看清沈奕可把我带到的地方时,我不禁吓了一跳。依旧是那扇破旧的木门,依旧是那座荒置在野外的孤宅,他竟然带我来到了那位妇人居住的地方?想当初我找到这里的时候,足足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呢,可他,居然轻车熟路地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很显然,他对这里熟悉至极,推此及彼,他肯定也认识那个妇人。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看到那位简素如菊的老人已经出现在门口了,表情依旧淡淡的,但眼神里却满溢着慈爱和宠溺。“阿可,你们来了。”
沈奕可点点头,把那个黑包交给老人说:“玲姨,把这些东西摆放出来,我们一会要祭拜故人。”
玲姨?
我突然就想起在山林别苑时,那仿佛绣花一样的农家小院。想起当时还是幽冥老板的他,曾趴在我耳边说,那都是玲姨的杰作。
原来,这个老妇人就是当初那个令我赞叹不已的,蕙质兰心的玲姨。怪不得我一走进这个小院,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呢?
这玲姨还真是一个妙人,不但厨艺了得,且还如此高雅清幽。不过,这样的她,怎么甘愿守在这清寒之地,日日孤寂夜夜独眠呢?
玲姨自然不知道我心里的千转百回,只是温顺地从沈奕可手中接过黑包,转身离开了。
我好奇地问:“沈奕可,这个玲姨好奇怪呀,她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后山里呀?”
沈奕可微微一怔,说:“何小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称谓呀,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嗯?”
说到后来,他一把搂住我的腰,逼着我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又窘又羞,想要不顾一切的挣脱,偏偏又没有任何力气,当下便嗔怒地瞪着他说:“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更紧地抱住了我,那种苦涩的气息,仿佛长了腿一样,大咧咧地在我的脸颊和脖颈处肆意游走。
如此贴身的亲密接触,任何徒劳无功的反抗只能是变相诱惑。所以,我索性停止了一切反抗,只是浑身颤栗地哀求着:“沈奕可,别,别这样。”
沈奕可身上的灼热微微一滞,顿了顿,他便松开我,径直向前方走去了。我下意识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竟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一片被他搅乱的心?
等我们一前一后地来到玲姨所住的小院时,供桌已经摆好了,五盘果品,两炷香烛,缕缕青烟,扶摇直上。
我就是再怎么脑洞大开,也决没想到在这个荒僻的地方,居然也会有这么完善的设施来祭奠我的父母?我之前本来已经准备好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点一炷香,烧一叠纸,然后再叩几个头便草草了事的。
可是,一向对我不理不睬,冷漠又霸道的沈奕可,却细致入微地替我安排好了这一切。
我感激地看向了他,他却一摊双手说:“不是我,你应该感谢玲姨。”
但我看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发现玲姨的身影。
我在供桌前跪下,先额头伏地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又红着眼圈把冥纸点燃,再木然地看着它们一片片地烧成灰烬。
我吸了吸鼻子,竭力用平稳的声音说:“爸妈,你们安息吧,我一定能照顾好我自己的。”
我发誓,我一点也不想在沈奕可面前表现出柔弱不堪的模样,一点也不想博取他的同情和怜悯,可是,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面对着冥冥之中的,我最亲最爱的父母,积攒多日的想念,忧伤和委屈,瞬间就爆发了起来。
我想哭,我想嚎啕大哭。
虽然我拼命地咬住了嘴唇,可无声的眼泪还是冲破理智的防线,簌簌地滚落下来。
沈奕可蹲在我身边,柔声说:“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嘲笑你。”
我纠结的情绪像完全得到了释放,俯身趴在地上,只哭的浑身颤抖,整个人犹如虚脱了一样。
沈奕可从身后抱住我,低声说:“何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却看到玲姨站在厨房门口,正忧心忡忡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沈奕可和我。我顿时醒悟了过来,赶紧推开沈奕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勉强浮现一丝苦笑说:“玲玲姨,对不起,我失态了。”
玲姨走过来,怜惜地摸着我的头发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父母双亡了,唉,”
许是玲姨的动作太过亲切自然了,我鼻子一酸,刚压下去的悲伤又再次升腾了起来。
沈奕可搂住我的肩膀,刻意地转换了话题:“玲姨,那个什么,哦,对了,饭菜准备好了吗?”
玲姨说:“你们去洗脸洗手,准备吃饭吧。”
沈奕可拉着尚有几分精神恍惚的我,走出小院,来到了一口水井旁。然后捋起衬衫的袖子,弯下腰,手脚利索地打上来一桶水,“哗啦”一下倒进旁边的水盆里,示意我洗脸。
看着他那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沈家大少呀?怎么做起这些粗活时,竟是如此的干脆利索?
而且,这口水井躲藏在院落后面的一颗古树旁,本来就极为隐蔽,可他,竟然熟门熟路的直奔过来,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很显然,他经常来这里,可问题是,以他的地位,为什么要经常来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呢?玲姨和他,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他扬起手,“啪”的一下打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愣什么呢?到底洗不洗呀?”
我赶紧弯腰,掬起一捧冷洌的井水,冲掉了我脸上那团粘湿的潮湿。被清水一洗涤,顿觉神清气爽,就连之前的烦闷也缓和了很多。
沈奕可也洗了手,然后一扬手臂,故意把水珠弹到了我的脸上。
此刻的他,完全像一个没有城府和心机的鲁莽少年,特别的飞扬跋扈,调皮可爱。
趁着他心情大好,我侧过头,再次追问:“沈奕可?你老实交代,你这个沈家大少,是不是仿冒伪劣品?”
沈奕可边往院子里走边一本正经地回答:“嗯,回答正确。”
我还想细细追问,可刚跟着他跨进院子,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那张圆形的石桌上,竟然摆放了一个大蛋糕,蛋糕的正上面,还别了一张红色的小卡片,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七个蝇头小楷:“祝何西生日快乐。”
我受宠若惊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看着沈奕可,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