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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拼命地躲着,避着,可有些东西却像是宿命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
那天上午,清洁服务部的电话又刺耳地响了起来,我赶紧抓起拖把,飞也似地逃进了洗手间。
可这种掩耳盗铃似的行为却没有为我带来任何好运,李梅追进洗手间通知我:“公正小区,要鸡尾酒。”
我顿时方寸大乱,一把抓住她的手,刚想求她替我跑一趟,她却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点名,要何西小姐亲自去送。”
我抚额哀嚎一声,心里不无恶毒地把那群异类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既要提防我恐吓我,又要点名让我去淌浑水,这不是变态又是什么?
带着怨气,我再也不象原来那样既要十万火急的匆匆赶路又要小心翼翼的像个裹了脚的老太婆了。反正也是给一条狗喝,就算保质期过一点有什么关系?就算溢出一点又有什么关系?畜生就是畜生,就算是能喝鸡尾酒能跳爵士舞,可它怎么也不会比人矜贵。
灰暗的楼梯依旧潮湿而颓败,爬行其中,就像在荒芜了很久的戈壁滩艰难穿行似的。愈往上走一步,我愈觉得恐慌不安。
无论多么磨蹭,我还是避无可避地到达了目的地。站在那扇破旧的灰色铁门前,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挂上一个职业的微笑后,举手轻轻敲门。
令我意外的是,房门纹丝不动,那个古道热肠的老太婆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应声而来。
我屏神静气的等待着,可能是楼道太过冷寂沉闷的缘故,一阵冷风吹过,我竟然无端地觉得汗毛倒立。
房门却在此时无声地拉开了,依旧一袭白色的幽冥老板环抱着双臂,悠哉悠哉地倚在了门边。那可恶的神情,就像看一个被逼到死角,无处可逃的小动物一样。
我表面虽然波澜不惊,但心里却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被那样一双狭长的,雾蒙蒙的,略带戏虐和忧伤的丹凤眼注视着,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清心寡欲,平静无波吧。
我双手捧起那杯鸡尾酒,故作镇定地说:“老板,你的酒到了。”
他看了看那杯酒,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这位小姐,一杯刚调好的鸡尾酒保质期最长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可现在你用了一个小时零十分钟二十三秒,你是想让我的爱犬喝过期饮品吗?”
我顿时傻眼了,他居然精确到连秒钟都算上了,心思细腻到这种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他又接着说:“还有,要是你是客人,你还愿意花一千块钱买一杯包装如此狼狈的鸡尾酒吗?”
我慌忙低头,果然,因为我的漫不经心,酒水已经溢了出来,点点红色,像残败凋零的梅花,突兀地挂在白色的包装盒上。
罪证确凿,由不得我半点抵赖,我只得低垂着脑袋,讪讪地说了声:“对不起。”
他却猛然收起了那种痞子般的邪笑,冷冷地说:“何小姐,对不起是没用的,这杯一千块的鸡尾酒,只好有你买单了,另外,你必须重返酒吧,在一个小时之内再给我原封不动地送来第二杯。”
我一下子愣住了,浑身的血液都“突突”地涌向了太阳穴。我一个月工资才两千五百块钱,除去必须要偿还的每月一千及房租和日常开销外,本来也就所剩无几,可现在,这个冷血动物居然一张嘴就让我赔一千块钱,这不是喝我的血,割我的肉吗?
如果是别的客人,也许我会厚着脸皮死乞白赖,讨价还价,但面对着他,我却本能地挺起了脊背,刘小月的下场早让看清了这个人,如果我低声下气地求他,换来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与其那样作践自己,倒不如留下点精力和他对抗到底。
他对我的怒视不以为然,抬起手腕,悠然地来了一句:“何小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我当即便放弃了用眼神凌迟他的打算,转身就跑下了楼梯。
那一天,我简直就是用生命在奔跑,每一秒的悄然流逝都让我觉得心惊肉跳。
偏偏老天还要愚弄我,原本通行无阻的大马路居然堵成了一锅粥,我只得捧着那杯重新调制的鸡尾酒下车,站在马路上挥着手招拦的士。
但好不容易拦了一辆的士,却又被一个体格魁梧的中年妇女抢先一步地钻进了出租车,为示强悍,她甚至还用他那硕大无比的肥屁股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什么世道呀?有钱人变着花样欺负人,没钱人也要趁火打劫的欺负人,还他妈的让不让人活了呀?
一想到因为延时又会被扣硬生生扣掉一千块钱,我急火攻心,头顶上“呼呼”的都快冒起白烟了。当下也顾不得生闷气了,赶紧挥着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好不容易拦到车了,我又恨不得拿把匕首逼着他把小车当成飞碟开。
终于,我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准时到达了,时间刚刚好,连一秒钟的误差都没有。
他打开门,示意我跟着进来。
我已经累成狗了,真想一头栽进那柔软的沙发里好好地放松一下。可是,我却不敢。孤男寡女的,感觉有点怪异。
他见我站着不动,反手就准备关门。
我赶紧拦住他:“老板,还没给钱呢?”
他瞪着我,居然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你都不进来,我怎么给你钱?”
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的摆设很简陋,一张白色的布艺沙发,一张白色的茶几,除此以外,白色的墙壁上还挂了一副年代久远的婚纱照。
不由自主地,我就被那幅婚纱照给吸引了,因为裱装,年代虽已久远,但色泽却没有任何的褪却。男的一袭白色长衫,英俊挺拔,而女孩则被笼罩在一簇白色婚纱内,更显娇小秀美。这珠联璧合的一对玉人,还真是绝配。
我肯定不认识照片之中的那对壁人,但不知为何?却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正迷惑不解,却听到那位老板说:“喂,你傻愣着干什么呢?”
我赶紧摇了摇头,把神识拉回了现实之中。
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指了指厨房说:“给我做饭去,我饿了。”
我差点就一头摔倒在地上,这到底是从哪儿横空出世的奇葩呀,叫了杯外卖居然还要附带着让人帮做饭?他这未免也太过蹬鼻子上脸了吧。
我绷着脸,刚要断然拒绝,却见他已经从房间里牵出了那头酷爱喝鸡尾酒的大狼狗来。那狼狗体型彪悍,毛发细长,但神情却慵懒的像一只妖化了的家居猫。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逃到了门口。
我生来最怕狗,尤其怕这种人高马大,形体像座小山似的大狗,尽管那狗此刻看起来毫无攻击能力,但我还是心慌不已。
他半蹲着身子,把鸡尾酒的吸管塞进了狗的嘴里。然后就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捧着那杯昂贵的鸡尾酒,孙子一样孝敬着那狼狗大爷。
我半是迷惑半是恍惚,几乎都快分不清到底谁是狗,谁是人了?正觉得头皮发麻,他却慢条斯理地说:“连自杀都不怕的贞洁烈女居然还怕狗?我是应该怀疑你的自杀是假的呢还是应该怀疑你此刻的举动是矫情呢?”
我挥紧拳头,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比划了一下,又抬脚作出猛踹他的举动。
背对着我的他倒没有发觉我有任何的不敬,但那只一直昏昏欲睡的大狼狗却突然怒睁双眼,冲着我龇牙咧嘴,凶相毕露。我赶紧后退了一步,腿肚子吓的直抽筋。
他伸出手,拍了拍它的头,低声安慰:“阿布,没事的。”
那只狗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呜咽着低喘了一声,又开始眯着眼睛享受鸡尾酒的美味了。
一人,一狗,倒也相处融洽,其乐融融。
而蓄势待发准备逃之夭夭的我,顿时被晾在了门口。走吧,钱还没有收到,留吧,却又显得有点多余。正在进退两难,幽冥老板又漫不经心地说:“何小姐,与其在我的身后张牙舞爪惹阿布不高兴,还不如赶紧去厨房给我做饭去,我可提醒你,要是不能喂饱我的肚子,你今天就别想拿到钱回去交差。”
我控制住满腔怒火,竭力把声音保持平静:“老板,我的日常工作里不包含做饭这一项。”
“那从这一刻起,你就把这一项加进去。”
我脑袋真是被驴踢了,居然还异想天开地想要跟这种人讲道理。这下好了,好处没得到半分,却又凭空地给自己又加重了一份负担。
我愤愤走进厨房,真想找